“府中上下,已然传遍。”袁氏低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沉重。
她紧紧握住长子的手,未曾有丝毫松懈。“怎会如此?这怎么可能?”赵氏的声音颤抖着,惊恐之色溢于言表,仿佛被突如其来的风暴击中了灵魂深处,六神无主。
“事实便是如此,千真万确。我亲耳所闻,更遣人细细探问,人人皆在议论此事,难道还会有假?就连爱儿那里,亦是风闻此事,她同样震惊不已,本以为之前所知的便是真相,未曾料到竟有这般转折。许多人听后,皆是惊愕万分。”袁氏缓缓道来,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赵氏的心上。
“你还要狡辩?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什么都不说,你……”威远侯怒目圆睁,望着眼前的妇人,怒气冲冲,恨不得立刻将她生吞活剥。
如此大事,她竟敢瞒着他!
“赐儿没有,侯爷、娘,你们要相信我,真的,我们没有自己编造这些。她……她……”赵氏依旧不愿承认,试图辩解,想要证明赐儿的清白,她的目光在侯爷与婆婆之间徘徊,渴求着他们的信任。
“到了此刻,你竟还敢矢口否认?”袁氏语气冰冷,已然对赵氏失去了耐心,她不知该如何形容赵氏此刻的行为,难道真的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威远侯亦是气得说不出话来,只一个“你”字,便包含了无尽的愤怒与失望。
“娘,侯爷,我……我……”赵氏欲言又止,她想要解释,想要说她和赐儿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她们一开始就约定好了的。
“莫非要等皇上、太子殿下发话,你才肯承认?你以为不承认,事实就不存在了?想想宫中的赐儿吧!”袁氏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刺赵氏的心房。
“说!”威远侯再次怒喝,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娘,侯爷,儿媳也不想,赐儿也不想。儿媳知道,赐儿……”赵氏深知,此刻再也无法隐瞒,只是言语间依旧有些犹豫。
“到底是怎么回事?”袁氏看着她,眼中既有同情又有厌烦,再次沉声问道。
威远侯亦紧紧抓住她的手:“赐儿若真是……当初就不该让她来到这个世上!不该将她养大!”说着,他一松手,便要甩开赵氏。
赵氏却紧紧抓住不放:“侯爷,娘,赐儿也是迫不得已。我们怎会料到会被查出,会被人知晓?我们本以为无人会知,当初我和她都以为这是最好的办法,最好的!”
“你们以为最好?结果呢?还不是被人查出来了!”袁氏在一旁怒斥道,眼中满是对赵氏的不争气与愤怒。
威远侯亦是怒道:“娘说得没错!”
话音未落,赵氏突然说道:“可若是娘和侯爷当时知晓,也定会如此做的。不知娘和侯爷究竟知晓多少?”赵氏此言一出,也算是变相承认了此事,她不顾被抓之处传来的疼痛。
“我知晓一些。”袁氏淡淡说道。
相比之下,威远侯所知的更少。
余嬷嬷在一旁沉默不语。
赵氏瞥了一眼余嬷嬷,袁氏见状说道:“余嬷嬷亦知晓此事。”
赵氏不再言语,开始讲述赐儿为何会如此,当时的情况究竟如何,她们是如何的迫不得已,别无选择。赐儿亦是如此,她一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派人去找了赵氏。赵氏身为母亲,自然心疼女儿,想要为女儿做一切。
“听你这么说,你倒是个好母亲。我没什么可说的,可你想帮自己女儿,怎就不小心些?”袁氏问道。
“那时你完全可以让人以为她怀的是死胎,再者,你究竟参与了多少?可有人知晓?若是被人查出……”威远侯亦想到了这一点,怒声质问。
赵氏摇了摇头:“我没参与多少,娘、侯爷不必担忧。赐儿怀死胎之事,侯爷你是知晓的。怎能让人知晓太子妃怀的是死胎?大家知晓后会如何想?一介太子妃连个皇孙都生不下来,爱儿以前又……”
袁氏直接打断道:“别提爱儿,这是赐儿的事。”
“我知道,娘,我知道。只是一提,亦是事实。我不愿有人说威远侯府的姑娘都不好生养,怀了还是死胎。日后皇上、太后、太子殿下说不定便不再宠爱赐儿,不再让太子殿下亲近她,生怕她再怀死胎。本来东宫就有新人,再这般下去,赐儿该怎么办?”赵氏满脸慈母之色,看向婆婆对章天爱的维护,心中满是嫉恨,转而望向侯爷。
威远侯直接说道:“事情已然如此,你们来找本侯便是。不会做就不要做,瞧瞧这结果!”若是我出手,也绝不会如此!
“侯爷、娘。”赵氏望向婆婆。
袁氏虽不赞成此方法,但此刻只想知晓:“如今该如何是好?”
威远侯亦是不知所措,自己的女儿竟会如此!他脑海中一片空白。
赵氏紧张地问道:“娘、侯爷,我们要如何做?皇上、太子殿下、太后娘娘知晓后,会如何对待赐儿?可有说该如何是好?我们要救赐儿,不能抛弃她!”
她拉着婆婆,又拉着侯爷,眼中满是焦急与恳求。
对此,威远侯亦是毫无头绪。
“娘。”赵氏再次呼唤。
“我急着回来,未曾细想。皇上他们才回宫,赐儿之事……”袁氏欲言又止,仿佛有千言万语梗在喉头,却难以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