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回到北苑时天已经黑了,小苟子们还纳闷说是去剿匪没受伤也没抓到俘虏大概是白去了,趁着晚饭他才在小猴子那里了解到事情经过。
趁着他还在北苑李醒仁决定让镖师和营兵们进行实弹射击的练习,开始对他们的要求也不能太高也就六十米外,埋着六根木桩上面也像军队的靶子一样用白纸糊成人形在画上数圈环数。随后在小勾子的指挥下六人上弹卧倒,在小苟子的命令下扣动扳机。
随着六声枪响六支汉阳造步枪先后打响,小猴子那边挨个报环数。因为是一次射击只要子弹能打中靶子小苟子是不会发火的,只要子弹打不中靶子那些人都要受到小苟子的辱骂。持有汉阳造的打完几轮又轮到持有夏丽曼步枪的人射击,接着又是持有水连珠步枪的人射击,几轮下来小苟子得出了经验,持有水连珠步枪的人命中率略高,但他也知道本家少爷弄了这几十支步枪已经不易了。
当持枪的人打完了索多树哲海瓦片和乌石四个队长也来凑热闹,他们从小苟子那里知道水连珠好用,一人拿了一把卧倒上弹扣动扳机。随着四声枪响过后小猴子在那边报环说:“守备大人子弹没挨到靶子,哲海十环,瓦片八环,乌石九环。”
小苟子说道:“哲海不愧是神箭手将来也是神枪手。”
瓦片不屑地说:“小苟子你现在也是当教官的,你也给大家伙示范一下你的枪法。”下边的人随声附和。
小苟子也不说话接过瓦片的水连珠,麻利的退弹瞄准只单手持枪击发,那前面小猴子子大叫:“十环。”下面的枪手都大声叫好。
小苟子对着枪手们说:“这些子弹每一发几乎值一块钱,你们下次打靶子弹在打不中靶子就没饭吃,三次打不中靶子就回去种地。”
蒋二也凑热闹说:“我也打几枪。”众人都知道哲泰比较宠着他,小苟子就给他那支步枪并把他的肩膀夹紧防止后坐力把他击伤,蒋二也经过瞄准随后射击,没成想空靶。接着又退弹射出第二枪还是没中,蒋二也有年少不服输的劲头又经过瞄准打出第三枪还是零环。
小苟子指着他说:“我说过没打中靶子的没有饭吃。”蒋二还想打可惜枪里没有子弹了,李醒仁拿过一片五发子弹给他装进枪膛,并告诉了他一些要领。蒋二再次射击时第一枪就打中了一个十环,随后蒋二还要射击。
李醒仁拉过他说:“现在给他们训练呐,等有机会让你打一个够。”正说着行宫南面人声嘈杂,原来是哲泰和腾吉把新召集的人渣送到北苑,先前回城的人渣已经把北苑的事情向各堂口的兄弟讲述过,北苑也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清苦不无人道,是以这群人渣动员起来也不哪么费劲。那些新人渣和老人渣见面相互打招呼好不热闹都讲一些体面的市井江湖话,蒋二让他们抓了空缺的号把他们安顿下来,至于对人渣的登记和新棚长的选拔都是小苟子的事情。
最让李醒仁费心的就是新来的那十多个大烟鬼,看着他们的骨瘦如柴哈气连天的怂样哲泰就生气,毫不客气地把他们连人带行李关进鹿圈,并任命麻四为他们的棚长,哲泰在心里不希望北苑来大烟鬼,只是他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和李醒仁吵架毕竟他是有身份地位的领袖,他也在乎这十多个大烟鬼的吃喝,再者至仙堂每年新增数万大烟鬼给他们和吕不逊要创造多少财富,他强制几名破落的大烟鬼戒毒倒也闹一个好名声。
还没等李醒仁和哲泰私下交流,就看到他讨厌的张昌宗大模大样地进了北苑正殿,没办法哲泰还要通知下去为他杀一只母鹿,因为公鹿除了送人就被吃了还剩下几只公的还要繁育后代那。李醒仁却吩咐营兵抓一只肥羊弄一桌子全羊宴即可,假若他隔一个礼拜来一次再带上他的狐朋狗友,用不上年前就把北苑的鹿吃绝了。
随后李醒仁和哲泰到正殿作陪张昌宗,几人寒暄过后李醒仁向他汇报了北苑这几日的情况,又把几人射击的成绩向哲泰讲了。对于北苑拥有枪支张昌宗根本不感兴趣,他只是示意让索多树给他找几个暗娼。最后李醒仁说:“我们在北苑也算扎了根,你看广来营和红旗营的孩子们愚昧无知倒也淳朴,只是这样玩下去长大了也不能有所作为,我建议咱们在北苑给孩子们办一所小学,这样即收买人心还显示你的恩德,将来孩子们长大了也对你忠诚。”
哲泰听了说:“这个建议很好不知道在哪里建学校为好?”
李醒仁说:“我看就建在前殿那里宽敞还有阳光。”
哲泰说:“这点小事你就看着办有两千大洋够吗?”
李醒仁说:“只教语文和数学两门功课,算上两个老师的工资和课本文具费用也就三百大洋吧。”
哲泰说:“这么好的事我当然支持你就抓紧办吧,我看咱们遇到的那个汪老师就不错把他请来,其实也让孩子们学几句鸟语(英语),省的京城的洋鬼子骂咱们是棒槌,京城的土豹子还和洋人在‘哈喽,哈喽’的打招呼,让洋鬼子以为咱们都是傻鸟。”
李醒仁说:“学英语还是有些困难,主要是小学的英语课本没有,大学的英语课本孩子们可能看不懂,先让孩子们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在学会数鸡和羊的个数开始吧。”
哲泰说:“这件事我就不操心了你全权负责。”
几个人正谈着索多树就把两名暗娼带进大殿,两名轻浮的女子搂着张昌宗肆无惮地调笑全然不把众人放在眼中。这时厨房的羊肉已然做好陆续的端上桌子,张宗昌竟然和两个女子坐上桌子要吃饭。
哲泰生气了:“这是什么地方不是八大胡同,你们两个退下自有人会安排你们伙食的。”
张昌宗也见到贝子爷脸色不对,让两名暗娼退下并赔笑说:“是我唐突了,还请各位见谅见谅我先自罚一杯。”说着把一杯酒一饮而尽。腾吉怕冷了场面于是说:“咱们也别看这都干了一杯,这可是上好的肥羊咱们先尝尝鲜。”于是众人都互敬一杯然后大吃羊肉。
腾吉一边吃一边说:“自从几天前我去瑞王府赴宴,在我们的一桌上十个人全喝趴了,只要我喝得闻到酒味就想吐,现在溥德见到我要绕道走,我在醉倒的时候一看别的桌子上喝酒的人,那也没有我们桌子上喝酒的人惨。”
李醒仁端起酒杯说:“那还要感谢你和老顾他们的支援,否则我自己独战溥轩和阿巴图他们早就不行了。”
腾吉说:“酒桌就好比战场,你不把他们喝服了就像打了败仗似得,所以就要拼死命也要和他喝败了。”
张昌宗也有同感地说:“说得对酒桌好比战场两样都不能输,为了这句话咱们干一杯。”
众人又喝了一杯酒腾吉又问:“额驸在酒桌子上我们都醉得不省人事,为何只有你还清醒能为溥德开酒,要知道当时我看酒瓶子都双影的。”
李醒仁当然不能说他趁着取那一坛子状元红的机会,把喝了两碗的绵竹酒吐了他只能说:“你醉得还是少等酒量到了宴森和六哥的级别,你也是酒仙了。”
张昌宗又有同感地说:“此话有理这酒越喝越能喝,你要是不大醉几次那酒量是锻炼不出来的。”随后众人又端起酒杯干了,也把酒桌上的气氛推向了高潮经过几轮猛干众人都有一些醉意,是以腾吉索多树回去睡觉,张昌宗叫过两个暗娼去了蒋二的卧室,蒋二虽然不愿意但也是有些怕他无奈地找小猴子闲聊。李醒仁则把哲泰叫到他的西殿,把北苑这几天的事情简要地和他说了,至于收集枪支和遇到孤竹北王的事情和他讲了一遍,使得哲泰暗自敬佩李醒仁机智会转移矛盾,要不然被孤竹北王全灭都有可能。
两人正在密谈之时外面的外面的营兵跑得满头大汗来报:“不好了外面有一大队北洋军非常强横,说什么北苑是他们的的非要闯进来,我们阻拦他们结果他们把那几个兄弟打倒了。”
李醒仁暗道‘陆屠伯终于忍不住动手了’。他处事不惊随着哲泰出行宫,只见那些北洋军已经闯到行宫之外,北洋军气势汹汹地端着步枪在一名营长和一名武林大师的带领下来到近前。他定睛一看这不是在东直门想劫持他们军火楚向达营长吗,铁定他就是陆屠伯的狗腿子,至于那名武林大师有些脸生从没有见过面。
楚向达捋胳膊卷袖子一脸狂妄地指着哲泰说:“你不是理王府的贝子吗,我告诉你现在我奉陆军部的命令,带领我们一个营的士兵进驻北苑,你们闲达人等赶紧卷铺盖走人。”
哲泰赶忙说:“营长大人我看你是误会了这北苑地方很大,你们奉上级的命令来北苑肯定是走错地方了,这里往东十余里有一个勇士营地方很大,是军部特定驻军的地方别说一个营,就是当年卢永祥将军的一个师一万人马都能住得下。”
楚向达听了大怒说:“你放屁军部的命令就是让我们住北苑行宫,你要是想阻挡我们就让你尝尝军队的铁花生米(子弹)。”
李醒仁向前走上说:“楚营长咱们又见面了,你口口声声说奉了军部的命令进驻北苑,请问军部的命令那?别说我一个小警佐没有权利察看你的命令,就是你们的师长李奎元也是我的朋友,他和我的上司李长泰都是故交都是段总理部下,你打电话说我找他。”
楚向达随即变得痞气十足说:“不用给我们师长打电话了,我都把你们杀了就向上面汇报你们私自持有枪支还与土匪相勾结,把你们全部杀死以后再有这位名震华北的八极门掌门宋大侠作证,你们就送死吧。”说着他就想让他的士兵对着北苑的所有人开枪射击。北苑的所有人包括营兵、镖师和那些人渣,面对危险在索多树和腾吉的带领下,早就拿着兵刃要和他们死拼血战一触即发。
“慢着”关键时刻李醒仁大喊,他拿出一个盖有大红印章的白纸在楚向达面前晃了一下说;我早就跟你说过军部步军统领官李长泰是我的老上级,他已经批准我们以抗击土匪的名义持有枪支99支,上面还盖有军部的大印你别怀疑它是假的,你要是有这样一枚大印就不是营长了。”
没等楚向达发话那位宋大侠已经迈开七星步,左手如电抓向他拿着的那一张持枪证明,李醒仁早有防备一边闪身退步一边从容地把持枪证明叠好装入上衣口袋,而后展开轻灵敏捷的燕青拳与快速他交手。拳掌相交几个回合李醒仁就暗惊宋大侠的内力相当深厚远比在他之上,但不管是八卦门八极门还是太极一派也跑不出九宫八卦的范畴。
李醒仁深知他的步伐一招‘阎王撩踢脚’就把他迫出圈外,宋大侠哪里肯认输一展八卦掌还要接着打。楚向达在一边鼓动:“拿家伙直接打死他。”
宋大侠听了随即亮出腰间的短柄八棱铜锤要和李醒仁拼命,看到宋大侠的兵器两人眼睛一亮,在第一次黑衣蒙面人袭击玉皇阁时和顾文定交手的首领就使用的这个兵器,后来和顾文定的狼牙棒相碰被撞飞了一只后来被玉皇阁的手下捡回来,他们也没有重视就一直和哲泰祖上的霸王枪放在一起,以至于陆屠伯霸占玉皇阁哲泰家中的古玩财物等等都被军政执法处没收了,当然也包括这把短柄铜锤。要知道习武之人就像那些吃货一样就偏爱一样特色菜百吃不厌,习武之人在初学武功之时爱耍弄哪一种兵器,几乎一生都偏爱这种兵器就算给他霸王枪和龙泉宝剑他也不稀罕。见到这别无二致的一双铜锤只能证明,这个宋大侠在陆屠伯霸占玉皇阁以后找到了他的兵器,现在只能证明他就是陆屠伯的忠实走狗。
李醒仁对着身后的一伸手,小猴子早把他的苗刀递过来他说:“我要好好得领教一下宋掌门的高招。”
正当两人要动手时张昌宗穿着大裤头上身光着肚皮只穿着北洋军衣,骂骂咧咧走到楚向达近前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一个小营长和你和我牛一个毛,告诉你老子是总统府侍从武官张昌宗,北苑都是我的朋友你在这里捣乱就是不给大总统的面子,我替大总统教训你一回。”说着对着他就是两个大耳刮子。
楚向达挨了两个大耳刮子也不敢还嘴,他也听闻总统府侍卫们的特权是先斩后奏的,对于像他这样的中下级军官被被打死更是无人过问,是以捂着红肿的腮帮子招呼他的士兵撤出北苑。没等哲泰对张昌宗道谢,他又去正殿去找那两个暗娼游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