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醒仁回到地安门时已经快晚上十点多,吃过小苟子做得晚饭刚要休息,哲泰又带着顾文定又来敲门。小猴子很不烦得不行穿着一个裤头为他们开门说:“你们不兴明天早些来我都困得不行了。”
顾文定也不在乎未来的岳父在场,一把就把小猴子的裤头褪下来说:“阁主有要事相商给我闭嘴吧。”李醒仁也只得穿好衬衣来到桌前和哲泰坐下,小猴子赶忙提上裤头退到一边。
哲泰问道:“李贤侄我交给你的各堂人员名单不知你看了没有?”
李醒仁拿过六张纸递到哲泰面前说:“你交给我的这些帮众名单,我筛选了四百多名各堂老油子,不服管教的惯犯都让他们去北苑垦荒,只要他们一走京城的治安立马好转。节省了开支腾吉的外堂要减少地头税,至来堂人最多一百多人,留在京城的要规定外面不许抢东西只许偷,还要强调有‘三不偷’的道义。至欢堂的人不多主要是看场子的恶汉、勾引妇女下海的轻薄浪子。至宝堂主要是放高利贷、耍坏心眼的赌棍。至仙堂就要抓一些有初步抽大烟上瘾还有些劳动能力的人,让他们戒烟从新做人,琉璃堂初步选了一些散盗,挖不到宝贝弄得死人家骂口连天的,至于内堂一个人也没有它才是你财源的基础,全城商铺给你的朝贡应该占到其它六堂的一半吧。”
哲泰没有应声只是拿来六张纸慢慢看李醒仁接着说:“李通镖总已经说明了他的镖师有一百多人闲置在家,都可以去北苑垦荒,他倒是问我可否带家属。”
哲泰边翻纸边说:“当然可以举家搬迁,头一年管吃管住,镖师比那些混混好管理多了。”
李醒仁又说:“关于各堂每个月向你交的月俸,琉璃堂、至仙堂、内堂、至欢堂的不能少,至来堂减少两成外堂的减少三成至宝堂要减少五成。”
哲泰问道:“为何至宝堂减少一半?”
李醒仁解释说:“其一蒋家兄弟是蔫坏不张扬暗里下手,不像富家兄弟仗义是以你要笼络他们。其二不让这些盗贼小偷明抢只能暗偷,还规定三不偷他们交上来的钱就不多。其三我选中的至宝堂的人都是惯偷什么佛爷、惯盗的老手,人数不及至宝堂的一层,确实他们收入的主要来源。”
哲泰对这些人的名单比较满意只听到李醒仁叹了一口气,哲泰就问他:“你看咱们整顿玉皇阁的烦心事、买下北苑虽有些小波折但总算顺利,你这是为何叹气啊!”
李醒仁说:“还不是为了筹措银钱烦心,明天只能取出一万或者九千大洋,离我预计得还差十五万,也就是张壁的五分之一没有到位。如果他明天在没有消息,阁主要找一名可靠的人代替他才是。”
哲泰说:“我会考虑的,物色一位既有实力又靠得住的朋友。”
李醒仁又说:“明天的一万大洋我都不知道怎样安排,是先给玉皇阁遇难兄弟的抚恤金,还是先买耕牛、耕犁和白菜种子,再有就是去北苑这些人的安家费。”
哲泰一听也犯了难这点钱根本不够用,不给三次为玉皇阁战死的人发抚恤金显得他不仗义,要是买了耕牛白菜种子,去北苑垦荒的那些人的家人,没有生活来源就可能饿死病死。他一时也犯了难。”
想了多时李醒仁说:“不如这样玉皇阁三次战死的兄弟的抚恤金你明天口头陈诺一下,等到秋后一定发放。至于买耕牛、白菜种子能往后拖三天,也许张壁回来就有钱了也能解决,最紧要的就是去北苑人的安家费一定要给,他们混社会也有逼不得已的,他们的家人还要养活,是以这生活费一定要给。”
哲泰问:“不知道这钱是怎样给法?”
李醒仁说:“家境富裕的或者单身的就给二块钱,他们爱要不要。结婚有孩子的给五块钱,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的给六块钱,家里有病人的给七块钱,家里又穷又有孩子又有病人给八块钱,家里死了人的给十块钱回家料理后事,要是有实在困难直接向咱们报道,我们在救济他们,有愿意举家去北苑的就像你说的管他们免费吃住,男人们照样给工钱。”
哲泰听了拧着的眉头解开了说:“你说的方法暂时可行,但是那伙混混野惯了,可不服管教啊。”
李醒仁说:“我相信阁主的驭人之术,就是两样恩、威并施。”
一边的顾文定一听插言说:“阁主治理那些人渣我自有办法,军营中那些难管的兵到了我的手里,今天全让他们服服帖帖的。”自从那天晚上顾文定制服了张宗昌,哲泰就对他有些看法,接着他在法国会理银行拿出一万大洋救急,哲泰就对他看法加深了见到顾文定这样说也没训斥他说:“将来北苑的管理操练就交给腾吉和你了。”随后告辞回家了。
第二天地安门前,一大早陆续有京城的青帮混混聚集到此,接着各大玉皇阁的堂主带着他的兄弟们威风八面的也先后赶到,他们有
至来堂新任堂主富春
至宝堂新任堂主蒋大
至仙堂堂主吕不逊
至欢堂堂主西门无芳
琉璃堂堂主白颇
新任内堂堂主洪旺
他们聚到一起惊得京城的老百姓乱猜,他们不会是又要为了争地盘发生械斗吧。这四九城的各路青帮大哥们见面后,一阵寒暄就等他们的阁主、青帮大哥、禁军协统、理王府的贝子爷登场了。
哲泰和顾文定早就来到地安门城楼里,等着李通王小六从南城赶来。随后给地安门里的左右门神上了一柱香,随后整理衣衫身穿正红色袍褂,腰束玉带头戴凉帽,腿上打着夹板在腾吉和顾文定的簇拥下出了地安门,真是十面的气派八面的威风。
地安门前的各堂堂主见到阁主出门,随后和属下们三千余人全部跪倒随后大叫:“参见协统大人。”
哲泰赶忙躬身大声说道:“大家赶快请起,现在已经是明国了以后就没有我这个协统大人和贝子爷的称呼了,以后都叫我大哥就行了。”下面的堂主马上改口叫哲泰:“大哥。”
哲泰又大声说:“自从我们世祖入关三百年,也曾经有过辉煌的‘康乾盛世’怎奈山河日下,宣统三年我们的皇帝退位了,我们的玉皇阁也面临着新的危机。原来的北京城也是帮派林立各种势力斗争不断,幸好我的先祖代善亲王把这些江湖豪杰收罗起来,把他们拿红旗里的族人看待和管理,才使得京城没有受到外面杂牌帮会的侵袭,也使得京城一片安宁。”
随即哲泰话锋一转又说:“自从宣统逊位以后,我们的玉皇阁兄弟受到外面匪气的传染,行为不正侓法不严,多有作奸犯科者,使得社会治安混乱,京城之百姓苦不堪言。各界商会和百姓纷纷上书政府,让总统出兵镇压枪毙我们的弟兄。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京师马龙标督察长体恤我的苦处,让我限期整顿玉皇阁还北京城一片安宁。我也是能力有限遂请会友镖局总镖头李通和大侠王小六帮忙才化解了当前的危机。”
随即李通和王小六走到哲泰前面抱拳和各堂主见面,除了外堂主腾吉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计划,于是这些人纷纷交头接耳,五大堂主内心也是暗流涌动不知道阁主叫他们齐聚地安门有何大事,北京黑、白两大哥竟然聚在一起不知有何等大事。
腾吉气的大叫:“别吵听阁主把话说完。”顿时地安门前又静了下来。
哲泰又大声说道:“也是我这个阁主不称职的能力所惧,想了一个不甚高明的办法,我已经和李通镖师王大侠在纯亲王那里转过下整个皇家北苑使用权,准备在那里开辟一处庄园,召集你们来就是让咱们的一些人,先到北苑去干些农活,学习一些法典,等到你们改掉旧习在送你们回来这样一批一批的咱们玉皇阁就步入正轨。当然我是要付给你们薪金的,你们要是舍不得可以带家属同去。”
哲泰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一名至来堂的汉子挺着胸脯高叫:“我当叫老子来干啥,不就是让我们替你们到北苑卖苦力吗,这跟蹲大牢有何区别。”
哲泰和颜悦色的和他说:“当然不一样你们到北苑去垦荒,我会向兄弟一样对你们吃的饭菜不比监狱强上很多,有事可以回家一个月可以回家两次,回家的时候随便就把工钱给了家人。”
那汉子还瞪着眼睛说:“别和我整那没有的老子就是不去。”
哲泰也没骂他只是看了一眼腾吉,腾吉对着那汉子招手道:“挺狂的和我比划一下。”那汉子带着两个所谓的兄弟走到他的近前,腾吉说:“算你三个一起上打得过我阁主位置就是你们的。”
三人也不多说大叫着向腾吉冲过来,腾吉飞起一脚踢飞一人,一拳打倒一人随即对着那汉子脸上就是一记重拳,把那汉子四颗门牙全部干掉,那汉子口吐鲜血和段牙那里还能防抗。腾吉还想在打哲泰大叫:“切莫杀人。示意腾吉饶了他。玉皇阁的帮众大多数都认得这个披着狼皮的壮汉,就是天桥上的恶霸外堂的堂主腾吉,见到他这样神勇地安门前又静了下来。
哲泰对着帮众又大声说道:“我应经拟好了前去北苑的人员名单,念到名字的留下来领取这一个月家里的生活费用,而后明天拿着行里早上七点安定门外集合我们统一到北苑,记住你们非去不可就算逃出北京逃出直隶省,我也能把你们抓回来,再者你们也没有犯事京城由我罩着你们怕什么,记住你们去北苑是接受锻炼不是蹲大狱,没念到名字的回去后恪守规章切勿让巡警抓住把柄。”说完他把李醒仁写好的六份名单依次递给他的堂主。
其它五位堂主迫于哲泰的余威接过名单,对着他们的手下逐一点名。经过五位堂主的更正没有被点名的帮众自行散去走了多一半,被点到名的又近四百多人还是顶着烈日站在地安门前。
新任至宝堂堂主蒋宝,望着身后的竟有一百多人,其它的堂口去北苑的也就四六八十人数不等,这小子阴险他并没有直接询问哲泰,见到至来堂富春背后要去北苑的人也不少,对着富春说:“富哥你看阁主对咱们有成见阿,你看其它堂里都去那么一点人,为何我们两堂要去这么多人,这分明是想掏空我们的实力。”
富春也是因为父亲被杀四弟战死对哲泰有看法,一听到蒋大拱火怒气冲冲的就串上来走到哲泰面前责问:“阁主为何其它堂口去北苑那么点人,为何我们至来堂和至宝堂去的人数最多,这分明是见我们好欺负用我们的人为你卖命。”
蒋大在后面扇风说:“为何内堂的人一个人也没有去北苑?”
哲泰经过多少大风大浪对着两位年轻人的问责只是打了个哈哈说:“这帮中有这样重大决策没有通知你们也是我们被马龙标督察长催的没有办法,是以连夜筹措银子连夜找纯亲王协商还请你们见谅,至于蒋大说的你们堂派去北苑的人略多,这也只怪我对你们监护不周,你看至宝堂的那些小混混当街抢人钱财,殴打失主猖狂可见一斑这事情都惊动了大总统,如果不让他们去北苑消停一些,京师警察局出动警察把他们全部抓起来,严刑拷打下还会把你们搭进去,要是你们进了局子事就大啊了。”
哲泰说的话就是针对蒋大的,蒋大年轻却有心机的狠立即说:“阁主说的有些道理,你看我们至宝堂去了北苑一百多弟兄,也应当在派一个主事的吧,你看富秋都当上了车夫堂的堂主,我弟蒋二也应当去北苑当一个官。”
哲泰又哈哈一笑说:“听说你弟弟在上学,如果他同意当然可以去北苑当官,至于管人、管粮、还是管钱随他挑。”
蒋大目的达到了也无话可说,哲泰又对二位新堂主说:“堂里抽调去不少人下月起,你们至宝堂往总堂就交一半的月供,至来堂减少两层的月供至于外堂减少三层的月供。”下面的三位堂主听了都赶忙齐叫:“多谢阁主体恤。”
哲泰又说:“我对你们的月供减少,你们就不要对手下小弟催得太紧免得在生出甚么事端,尤其是外堂的腾吉对于穷的榨不出几个钱的小商贩老农,就免去他们的地摊税反正也没几个钱还博取了一个好名声。”腾吉听了拱手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