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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整座沧州城都沉浸在熊熊烈火中,狰狞的神血肉佛从四面八方涌入城内。

这些血肉神佛不断吞噬着百姓,甚至是同类,外貌也在不断变化,有的三头六臂,有的青面獠牙,皆是密宗神佛的模样。

它们浑身散发着血肉腐朽的檀香气味,将一切活物碾成肉泥,所过之处房屋倾塌,街道碎裂,百姓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而李霄庞大的龙躯依旧盘踞在阁楼之中,修长龙须随风轻摆,金鳞映照出冰冷的光泽。

他那双金眸中倒映着满城血色,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而在李霄四周,众多佳人侍女则们颇为恐惧地簇拥在龙躯周围,手指攥紧着衣袖。

当看到街道一群百姓被大黑天碾成血肉时,一位穿杏色襦裙的少女突然干呕起来,却被身旁的姐妹慌忙捂住嘴。

她们既恐惧城中的惨状,更怕惊扰了真君的雅兴。

但也有不少娇娘对此感到庆幸,她们满是仰慕地看着李霄,俏脸上甚至浮现出幸灾乐祸之色。

幸好自己早早追随在真君身侧,否则今日定会沦为那些血肉神佛中的一员。

“为师当初给了你们一人一瓶解药。”李霄突然开口,龙吟声在夜风中回荡,“为何不去救那些百姓?”

此话一出,三人皆是不同的反应,小妙先是怒哼一声,双手环胸,俯视着下方哭嚎的百姓。

她美眸中满是鄙夷:“这些百姓何需师父去费心费力?照我看,就该让他们知道,亵渎师父的下场!”

李霄淡然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祂太了解小妙的想法了,在小妙看来,密宗神佛是神佛,我师父龙霄真君就不是真君了?

既然密宗神佛都受万人敬仰,那她师父这般通天彻地的真龙更当被顶礼膜拜,这些百姓敢对李霄不敬,就该付出代价!

朱重八则陷入了沉默,眼睛扫过城中一些仍在跪拜血肉佛像的百姓,在这些百姓被血肉神佛一脚碾死后,他眸光渐渐冰冷。

他猛地攥紧拳头,青筋暴起,“弟子原本想救,可这几日看下来,弟子明白了一件事,世上有一些人,根本不配被救!”

“他们的所作所为,就应该遭受这种苦难。”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朱重八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曾经最想拯救百姓的朱重八,此刻眼中只剩下失望。

自从索南法王入城,朱重八亲眼目睹了百姓如何狂热地追随那个恶僧,如何将屠刀挥向无辜之人,这些画面,让他彻底寒了心。

兰静璇则端坐在李霄龙首旁,素白道袍在夜风中轻扬,她低垂着眼帘,纤长睫毛在如玉的面庞上投下淡淡阴影。

“依静璇浅见,恶行自然要给予惩戒,这些人犯下大错,自然不配接受玄祖的恩赐。”

兰静璇的声音轻若飘雪,却字字清晰,“但往生之后,玄祖不妨给他们一个体面,他们也只是被密宗所害,走上了歧路。”

作为全真派弟子,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掐着一道静心诀,显露出内心的挣扎。

她痛恨密宗,却可怜这些百姓。

见三人各抒己见,李霄龙须轻颤,发出一声轻笑。

祂缓缓低头,鎏金般的龙眸落在了蹒跚而来的三道身影上,“种何因,得何果,他们亲手栽下的恶果,是时候自己尝了。”

......

在血色浸染的暮色中,三道身影踉跄穿行于尸骸遍地的长街,其中两人正是吴孟吴鸳两兄妹。

此刻,吴孟手持一柄卷刃的朴刀,刀身上沾满暗红的血垢,吴鸳则紧握着两把短剑,剑锋在暮色中闪着寒光。

他们一左一右,如忠犬般将一位身披袈裟的老番僧护在中间。

老番僧约莫六旬年纪,穿着一件镶满金线的袈裟,却已被撕开数道裂口,头上的金刚冠歪斜得几乎要掉落。

但即便如此,当他看到兄妹二人拼死护卫的模样时,眼中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居高临下的傲慢。

“上师小心!”

吴孟突然暴起,布满老茧的双手紧握刀柄,一个纵身将扑来的血肉神佛劈成两半。

腐臭黑血喷溅在吴孟脸上,顺着左脸上的伤疤缓缓滴落,他却只是胡乱抹了把脸,回头对老番僧露出讨好的笑容。确认老番僧没有受伤。

而吴鸳的攻势更为凌厉。她一个鹞子翻身,双剑交叉着划过两个怪物的咽喉。

落地时却不忘单膝跪地,用袖口为老番僧拭去靴尖的血污。

她仰起的脸庞上写满虔诚,仿佛眼前这个狼狈的老僧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密宗法王。

“善哉!善哉!本王能得二位施主相助,当真是佛祖眷顾本王。”

老番僧抚掌大笑,嘶哑的笑声在废墟间回荡,浑浊目光在兄妹二人身上来回扫视。

“虽然相识不久,但二位施主对密宗的虔诚日月可鉴!此劫过后 ,二位护法之功,老衲定当禀明宣政院与朝廷。”

“待本王重返藏地,必为你们求取灌顶法器,助你们早证菩提之位,你们若有什么要求,本王也会倾囊相助。”

他故意拖长声调,看着兄妹二人眼中迸发出的渴望,实则暗自盘算如何利用这对兄妹逃出生天。。

这番话让兄妹二人激动得浑身发抖,吴孟握刀的手都因激动而微微发抖。

吴鸳更是直接跪倒在地,用染血的衣袖为老番僧擦拭靴上的污血:“能为上师效死,是我兄妹的福分!”

而这一幕,在阁楼上的众人看来格外讽刺。

那对兄妹虔诚的模样,活像两条摇尾乞怜的忠犬。

而老番僧得意的神情,则像极了正在投喂骨头的屠夫。

......

火光黑烟笼罩下的沧州城,三面城墙接连崩塌的轰鸣声此起彼伏。

城北最先陷落,那些血肉构筑的神佛踏着沉重的步伐碾过街道,将沿途的房屋尽数夷为平地,城西随后告破,无数扭曲的佛像从地底钻出,撕咬着仓皇逃窜的百姓。

最后是城东,那里的守军还在负隅顽抗,但就在一尊三头六臂的血肉巨佛从天而降,将整段城墙压得粉碎后,所有的反抗都戛然而止。

在这末日般的景象中,城中百姓惊恐地发现,唯有城南那座五层阁楼周围依旧保持着平静。

阁楼四周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界限,所有靠近的血肉神佛都会突然僵住,发出痛苦的嘶吼后仓皇退避。

就连感染瘟疫后的暴民,一旦踏入阁楼百步之内,狰狞面容也会突然凝固,眼中恢复片刻清明,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此刻,即便是最愚钝的人也知道,这座曾被他们唾骂为“妖楼”的阁楼,居然成了沧州城中最后的净土。

“法王大人,我们到了!”

吴鸳一行人终于杀出重围,少女搀扶着老番僧的手臂因激动而微微发抖。

她欣喜地环视四周,却猛地僵在原地。

只见阁楼前方早已跪满了密密麻麻的百姓,不少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都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旋即又低首朝着阁楼跪拜。

那些正在异变的百姓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恐惧。

有人试图用刀割掉身上的黑斑,却发现伤口里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黑色脓液,有人发疯似的抓挠着自己的皮肤,直到露出森森白骨。

这些昨日还在咒骂龙霄真君的愚民,此刻却像最虔诚的信徒般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