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先生,许久未见,有些事情还请先生节哀。”冀望带领一众弟弟妹妹,赶到袁穹身边刷存在感。
力也出了,法也斗了,仗也打了。
一看还是打赢了,那后面就是分配利益的时候了。
这等关键时刻,怎能不体现体现自己的贡献?
做了实事,得让“领导”看见。
你不说他不问,那不白干了?
“有劳水君不辞辛劳率众来援,此次能歼灭敌寇,清江水族都有贡献。”道士先是肯定了冀望的功劳,又认同了他带来的同族也是有功之臣,如此顺利接住试探,是个不错的开端。
“回头还得辛苦水君统计好有功之辈的名单,等打完乌云峰后,一并封赏!无有吝惜!”
可道士接下来这话,就很有意思了。
功劳统计怎么写,那是你冀望的事,只要还在一个合理区间内,我袁穹都认!
但是,你得跟我一起再干一票!
等干完以后,道士我两笔封赏一起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是投机行为。
想要大好处,那总得让我看到点诚意。
更何况你冀望此次的功劳,已经消耗殆尽了,不知道吗?
给齐水龙裔求情的时候,可别忘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站错队后,还战败了,这样都能不死,那确实是有人得为此付出巨大代价。
既然冀望想当这个北地龙裔的领袖,道士自然不会拂了友人的面子,给他这个机会。
但万事万物皆有代价。
让那些遭了攻击还未死透,被袁穹发配进“工地”的龙裔来说,它们不会真以为自己的命那么值钱吧?值得道君另眼相看?
“袁先生有如此决心,冀望自然鼎力相助!攻打乌云峰之事,我有一策,不知......”
“水君但说无妨,我自斟酌便是。”
所谓鼎力相助,自然不是用嘴说说了事,既得了道士应允,那冀望此时不表现更待何时?
有时候上车、出力,也是一门学问。
“先生所想之事,也是冀望一直所望之事,如今终于出个愿意领头之人,焉有不配合之理?”
“虽说水族战兵无法持久上岸,不能跟随大军一路西进。”
“不过......”
冀望委婉道出水族困境,随后话锋一转。
“此次战事,事关重大,虽不知道君欲遣多少人员,可后勤保障也必然是重中之重,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大军只要开拔出征,冀望愿集清江水族、齐水龙裔之力倾尽全力保障大军吃穿用度,维护粮道供给后勤!”
“只要大军沿水路推进,稳扎稳打,定能攻破乌云峰!”
“若是道君应允,我这就去广招龙裔,为大军充作先锋,攻城拔寨出一份力。”
“再着令水族兵将,一路向西平推河道,将沿岸大小河流水域控制在我军统治范围内。”
“至于说粮食肉品果蔬补给,袁先生则一概无忧,这些凭借财货能买到的东西,对于我等龙裔来说实在是小问题,再不济还能北地草原沿岸有数量丰富的野牛羊群,水中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鱼肉贝类,再加上我这些年为开凿云天河囤积了不少粮草,只要联军出发,补给就会源源不断。”
“袁先生以为如何?”
道士平静听完于心底过了一遍,只是觉得冀望的建议听起来虽好,但实际限制也不小。
大军全部沿河行进听起来不错,有补给支撑,可若是将全部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万一翻车了可咋办?
这个建议是建立在冀望能稳稳压制乌云峰其余水脉之中水族的基础上。
同时还得保证冀望手下是绝对忠诚,不存在反水的可能性。
但这条件已经不错了,不说是倾家荡产,也得是倾尽家资,堪称出了血本。
还好道士并非贪心之辈。
“水君之策可行,待之后拿上四方军事会议进行详谈,有水君相助,贫道觉得此次反攻乌云峰之大计,已经成功了一半,剩下一半,只需三军用命,将领悍勇就可成。”
“不过冀望,道士我以友人身份多说一句,为了你那些同族之命,付出如此之多真的值得吗?生死有命,哪怕被你强行救回来,又如何能保证下一次不会再遭遇厄难?逃,是逃不掉的。”
水君苦笑一下,单从表情上就能看出属于他的无奈。
果然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怕龙族之属也不会有例外。
“袁先生有所不知,现如今龙裔越来越少,血脉越是纯净越难诞生,不然我姨母又怎么会现在还不出世,实则天道法则压制,纯血真龙几乎无法通过血脉孕育而出,大多生而为蛟,走水化龙。”
“天道之下如此作为,既是卡了我龙族命脉,又是捏了我龙族前程,可偏偏无法反抗,也是无奈,龙君曾有言道——已非我等之大世,还能活着就已经足够好了,又何须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所以此役之下,要是陨了太多龙裔,对我齐水而言简直就是大灾大难,若是再传出去我冀望见死不救之言论,诶,我以后也就不用混龙族了,云天河那么大一个工程,也不会再请到帮手了,只能说境况不同。”
道人点头,算是认可了说法,清官难断家务事。
在这讲究因果的地方,更是无法避免。
“水君,我徒......”
话还未说完,就听身下一片哗啦啦的声响。
之后便是接二连三的跪倒之声,甲胄摩擦地面,铁甲之间相互撞击,引人注目。
尤其是排头几员将领,道士一眼扫过去就感觉熟悉。
正是最初之时,于正定县起兵投效而来的好汉子,他们是见过袁穹的。
毕竟那时候整个团队只有四个核心。
将主吕锦儿,军师谢还月,先锋那良野,道士袁穹。
那时,明眼人也都能看得出来,真正领头的还得是那位神秘道人,尤其是在起事之初的几战中,发挥了大作用。
那道人就跟将主长辈一般,先期投效的人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门清。
只是随着白龙军规模的扩大,道士渐渐隐退,知道的人少了起来。
但瞒不住那些有“原始股”的将领!
这不,他们也不多说话,只是带着士卒跪伏于地。
领头几人白袍白甲虽然已被血污浑浊,但头缠白布条,也约等于一身孝服。
见得此情景,道人也只能轻轻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