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情况不妙,李上校立刻快步走上前来,伸手拉住那位普瑞赛斯小姐,带着她匆匆离开房间。临走前,他还回头笑着客套一句:
“各位,待会午餐见。冈特政委,别忘了你们量军装的事啊。”
随着房门“砰”地合上,房间里只剩下几人。空气像被封存了一般,短暂的沉默随之降临。
坦尼斯团的冈特政委与沃斯托尼亚的塞巴斯蒂夫上校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既有礼节性的客气,也带着几分互相试探的火花。
此时,科贝克上校索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把军靴“咚”的一声踢到地板上,借着酒劲直接往后仰,半是撒赖半是习惯性地说道:
“政委,一会儿做衣服记得叫我起来,我先眯会儿。”
塞巴斯蒂夫则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温文尔雅,起身理了理军装,微微点头道:
“那么,冈特政委,我们就先告辞,不打扰各位休息了。”
“好的,大家都是兄弟部队嘛,有空常联系。”冈特表情不卑不亢,声音带着应有的分寸。
就在这时,塞巴斯蒂夫忽然侧过头,淡淡吩咐道:
“把外面手推车上的那些‘液体手雷’推进来。”
这话一出,冈特的眉头猛地一皱,眼神瞬间凌厉起来。连沙发上假寐的科贝克也“刷”的一声睁开了眼睛,酒意散去了一半。
片刻后,房门被推开,副官缓缓推进一辆沉甸甸的手推车,上面整齐码放着几箱沉重的玻璃瓶。木箱封条一揭,露出的全是深色酒瓶,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厚重的光泽。那是沃斯托尼亚当地出产的烈性啤酒,士兵们私下称之为“液体手雷”——喝下去就像在胃里炸开一枚定时炸弹。
“这是给贵团弟兄们的一点薄礼,不成敬意。”塞巴斯蒂夫笑着开口,神态不紧不慢,眼神却像是盯住猎物的鹰。
“十分感谢。”冈特机械地回应,嘴角维持着一丝笑意,可心脏却在胸膛里怦怦直跳。
他的眼睛在箱子与塞巴斯蒂夫之间飞快转动,思绪像被钉在风车上的箭一样急速旋转——**该回些什么礼?该怎么做才能不显得寒酸?**可现实残酷:刚刚“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走访别人的他们,能拿得出手的除了身上那几件坦尼斯特色的迷彩斗篷,便只剩军刀了。
能爬到这个位置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塞巴斯蒂夫显然心知肚明。他知道坦尼斯团不过是个边缘小团,从那句带着讥讽意味的番号——“坦尼斯第一且唯一团”——就能看出来他们的底子。
于是,他没有给冈特更多为难的余地,立刻收了笑容,拱了拱手:
“好的,冈特政委,我们接下来还要去拜访别的部队,就不叨扰了。”
话音落下,他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带着副官和随行人员消失在走廊里,甚至没给冈特说“回礼”的机会。
房间只剩下冈特与科贝克。沉默良久,科贝克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声音低沉:
“唉,有家底就是好啊……咱们这是欠了人情了。”说完,他这才真正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平稳。
冈特则久久盯着那一箱箱“液体手雷”,目光沉重。作为政委,他最讨厌的便是这种看似友好、实则沉甸甸的政治。塞巴斯蒂夫一句要求都没提,可他心里清楚——从此坦尼斯团的士兵,每喝下一瓶沃斯托尼亚啤酒,战场上就要替他们多流一瓶血,多洒一瓶汗。
冈特胸口起伏不定,随即变得平缓...........他拿出一瓶啤酒,用牙齿咬开了瓶盖。
酒气似乎也变得苦涩难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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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你咋这身打扮出来了?”
李峰一愣,整个人都傻眼了。此时站在他身边的安普瑞斯,竟然化身为普瑞赛斯的模样。并不是那种“扮不像”的尴尬,而是……太像了,几乎以假乱真。那种熟悉的身姿和气质,让李峰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悸动。
安普瑞斯轻盈地转了一圈,白色的实验大褂宛如裙摆般扬起,又缓缓落下,恰到好处地停在那一双裹着厚黑丝的长腿之上,若隐若现,勾人心魄。
“怎么?”她眸子里闪着狡黠的光,“你不喜欢吗?”
她说着,整个人柔软地靠在李峰胳膊上,双手挽住他的手臂,姿态亲昵又有些挑逗。
李峰被这一幕弄得呼吸一窒,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道:
“没、没有不喜欢……只是,我还以为你会用那个红发恶魔(玛奇玛)的皮套,或者……那天晚上师匠(斯卡哈)的那套……”
“嗯?”安普瑞斯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却又带着几分笑意。她忽然伸出双手,捏住李峰的脸颊,把他的嘴巴捏成嘟嘟的模样。
“没想到啊……原来你心里一直惦记的是斯卡哈啊?我倒是以为你更喜欢间桐樱那种……或者caster美狄亚呢。”
她话音一落,趁李峰无措之际,踮起脚在他被捏得鼓鼓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口。带着调笑,却也带着一点专属的温柔。
“那个女表子(色孽)既然用粉毛异形女魔王特蕾西娅诱惑你,我难道就不能用重力女普瑞赛斯留住你吗?别忘了........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走廊拐角处,沃斯托尼亚的塞巴斯蒂夫上校与叶卡捷琳娜中尉正好走了过来,目睹了这一幕暧昧场景。
李峰和安普瑞斯虽然是先走的,可两口子一路打情骂俏,自然没后面军人们走得快。于是,就在这并不算宽敞的走廊里,被人看了个正着。
塞巴斯蒂夫眉毛微微一挑,眼神闪过一丝意外。
那位“布鲁斯李”,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军衔却已是上校。二十多岁的上校,这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前途。而如今再加上这样一位美丽的伴侣……塞巴斯蒂夫嘴角微不可察地翘起,心中暗暗感叹:
“啧啧,真叫人羡慕啊。”
他自然是老于世故的人,当即装作没看到什么,脚步一快,准备径直走过。
然而在他身旁,叶卡捷琳娜却忍不住轻轻啧了一声,语气带着一丝讥讽,也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情绪:
“啧,要恩爱回房间恩爱去,在走廊里搞这种场面……”
塞巴斯蒂夫脚步一顿,意外地看了眼这位年轻的女中尉。
叶卡捷琳娜,比自己小足足二十岁。
作为长子团里为数不多的女性军官,她一向沉稳寡言,安静得几乎让人忘了她的存在。
也正因如此,长子团的许多老兵虽然嘴上喜欢调侃“长子团的长女”,但私底下却待她如同女儿、妹妹一般,护着她,替她挡去很多风险。
可此刻,塞巴斯蒂夫却从她眼中看出了一丝少见的、藏不住的情绪。那不是单纯的厌烦,而是更深层次的东西——隐隐的嫉妒。
塞巴斯蒂夫心中微微一动,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原来这丫头……也会羡慕别人啊。”
他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多言,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