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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斯多夫衰弱的鬼魂们,穿过满身骷髅的废墟向他们扑面而来。

他们已经变得绝望。需求和饥饿已经压倒了他们的谨慎。

他们在废弃的门里徘徊,在空荡荡的窗户里窥视。他们爬出酸臭的排水沟,从散落四处的碎石后面的掩体中走出来。一直在用武器发射,他们用恳求的、原始的声音呼喊着。

雨水使即将逝去的天光变得更朦胧。枪口闪烁着暗橙色的光芒,就像古老的焰火。

坦尼斯人紧密团结作战,精准地抵挡住了他们。他们通过制造厂退到数据图书馆。

就在那里,他们失去了第一个战友。一名坦尼斯步兵被自动步枪的火力击中。他突然踉跄了一下,仿佛上气不接下气。

然后就瘫软下来,倒在了地上。

他的手甚至没有抬起来以抵挡瓷砖地板对自己的冲击。

大家冲向他,把他拖进掩体,但冈特从他的脚跟被地板弹起来的样子知道他已经牺牲了。

鲜血浸透了那人的长袍,当他们拖动他时,像黑色玻璃一样鲜血在地板上涂出一抹巨大的曲线。

第一滴血........

冈特不知道那个阵亡士兵的名字。这是他还没有记住的名字之一。

他恨自己,因为他意识到,就在这一瞬间,他又少了一个“麻烦”。

冈特将卡夫然激光步枪的纳尔木枪托紧紧顶在自己的肩膀上,将半自动单反,切换到自动模式的诱惑几乎让人难以忍受。

数据图书馆的大厅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它曾经有一个玻璃屋顶只不过现在已经塌陷了。雨水倾泻而下,每一滴掉落的雨滴都能反射光线。

科斯多夫的鬼魂在大厅的长廊上站起来,找着角度对着下面的坦尼斯人射击。曾经由值得尊敬的记录员使用的办公桌顶部出现了裂纹和碎片,曾经是学者和诺斯替教徒填写他们的数据请求的一排华丽的黄铜亭子,凹陷并颤动着。

地板砖破裂,墙壁上精致的蚀刻金属表面出现了凹痕。

科贝克从一根有缺口的大理石柱子后面望着冈特。

“这样不行”,他喊道。

冈特朝他点点头。

“掩护我!”科贝克大喊。

他们一整天都在节约使用重型武器。他们只是一支轻型先遣队,而且他们一开始就没有带多少东西。

这个大个子走过来与科贝克齐平,他保持着隐蔽。带着他一直用来战斗的激光卡宾枪,但他的背上有一个长帆布防水套筒。

解开套筒,他抽出RpG-7火箭筒。

大个子的名字叫布拉格,他真的很高大,虽然他比科贝克高不了多少,但他的肩膀很宽。

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更年轻的坦尼斯人,是其中一个孩子,这个男孩叫贝尔塔恩。背着装有八枚反坦克火箭弹的帆布袋,他拿出其中一枚,与此同时,布拉格扣上了火箭筒的机械瞄准仪。

“任何时候都可以,上!” 拉尔金从一个正在变得千疮百孔的拱门后面大声喊道。

“闭上你的嘴”,布拉格友好地回答道。他突然瞥到了冈特。

“对不起,上校政委,长官!”他说。

“请继续吧!”冈特喊道。与其说是他们遭受的猛烈炮火,不如说是那些声音。也许是他的想象力,但科斯多夫人呼唤出来的恳求的、呻吟的声音对他来说开始有了意义。

贝尔塔恩去给布拉格的发射器装弹药,激光弹将他击倒。

冈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因为火箭弹从倒下的男孩手中掉落了出来,滚向瓷砖地板。

它撞到了地上,然后弹了起来,一个尾鳍有轻微的凹陷。

没有爆炸。

冈特向弹药冲去。科贝克也已经到达布拉格身边。布拉格捡起了火箭。他愉悦地用它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头。

“不用怕”,他说,“保险没有开,李峰阁下的这个小宝贝,可是有距离保险的!”

冈特抢过火箭,弯腰到箱子里换一个没有损坏的。

他对科贝克说:“看看这孩子!”

“只是皮外伤!”科贝克回答说,他弓着腰在贝尔塔恩身边。“只是他的手臂。”

“把他带回拱门!”

“我不能离开——”

“上校,把这个小屁股带回拱门! 这里交给我!”

“是的,长官!”

科贝克开始把男孩拖回主拱门。大家从掩体中出来帮他。冈特从箱子里拿出一枚干净的hEAt火箭弹。

他把它放在手中滚动,用眼睛盯着检查它。

他已经很久没有装弹了,学习基本技能也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男孩很久了,那个海尔肯男孩,他是战争的学生,生来就是战争,仿佛这是一项家族事业。

他问那个大个子:“可以装填了?”

“是的,长官!”布拉格说。

冈特将弹药插入火箭筒的前部,然后拔掉顶部的安全保险。布拉格举起头重脚轻的火箭筒架在肩上,瞄准大厅走廊。冈特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发射!”他大喊。

“发射!”布拉格回喊道。这个词打开了嘴巴,防止耳膜的爆裂。

布拉格扣动了裸露的金属扳机。点火后的空气砰砰作响,反作用力从火箭筒的后面喷出,带起了灰尘。

火箭呼啸着向另一个方向飞去,空气中略过火焰的痕迹。它正好击中了轨道下的长廊,像火山一样爆了。

整个长廊被震起来了一秒钟,然后像雪崩一样落下,碎石、石砌工艺、细砂、玻璃和人都被震飞了。它在一声冗长的轰鸣声中倒塌,这是一种死亡的咔嗒咔嗒的噪音和瓦解。

冈特看着布拉格。布拉格咧嘴一笑。他们的耳朵在嗡嗡作响。

冈特示意回到拱门。

他们从拱门跑进去,穿过大厅吹出的烟雾。他们下来了。在他们等着听敌人如何重新部署的时候,科贝克已经示意暂停。

变得更加安静了。整个大楼安静下来。碎石不时掉落,发出咔咔声。玻璃叮当作响。

冈特在布拉格旁边坐下,背靠着墙。

“那是第一次”,拉尔金在附近的一个角落说。

“我知道”,布拉格边说边看了看冈特。他为自己感到骄傲。

他解释说:“有时我会失手。”

“我知道”,冈特说。这个大个子的绰号是 “再试一次”,因为他总是搞砸第一发。

冈特安静地坐了一两分钟。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他想到再试一次,以及第二次机会。有时就是没有机会,也没有意愿让事情变得更好。

有时你并不能简简单单地再来一次。你做了一个选择,而且是一个糟糕的选择,你就只能这样了。

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去弥补的,不要指望任何人为你感到遗憾,放你一马。你犯了错,你就必须要承受。

这就像他作为斯雷铎最聪明的手下之一,在有机会的时候却没能打出漂亮的牌,就好像离开海尔肯,就好像试图从坦尼斯灾难中挽回什么,就好像认为他可以赢取破碎的、悲伤的人,就好像带着一支小规模的先遣部队进入城市坟墓,只是因为他厌倦了坐在帐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