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王座厅
泰拉皇宫内,昔日庄严肃穆的王座厅,如今静得几乎能听见风在巨柱间回旋的低鸣。帝皇端坐在黑曜石王座之上,面前是一整面由数块200寸巨型全息彩屏拼接成的观景墙,正播放着泰拉商业区灯红酒绿的夜景。
欢笑、霓虹、香水与钛金卡的声音在画面中交织,灵族与人类、亚人与人工智能的混合表演令人目不暇接。
帝皇一言不发,瘦弱面庞之下,那对已愈合、恢复如初的眼睛,透过幻光凝视着这扭曲繁华的舞台。
他的右手有节奏地敲击在膝前的Korg pa4x音乐合成器上,那是李峰送他的礼物。
禁军统帅图拉真静静伫立在一旁,神情凝重。他听得出来,那旋律——是忧郁的,是抗议的,也是……难受的。
“图拉真,”帝皇终于开口,声音低沉,透着人类最古老的情绪,“这首歌,你会唱吗?”
图拉真低下头:“吾主……是《hit the Road Jack》吗?”
帝皇轻轻地拨动了和弦,声音忽然带着一丝沙哑与感伤,像是千年未开口的烈风掠过废墟:
“hit the road Jack and don’t you e back no more, no more, no more, no more…”
上路吧,杰克。永远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图拉真眼皮轻颤:“您……是说资本主义和它的孪生兄弟?我们现在还有机会叫停李峰先生的..........”
帝皇沉默了一会,淡淡说:
“不……已经停不下来了.......现在该离开的,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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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you say!”
泰拉商业区,一家霓虹闪烁的大酒吧内。
黑灵族的歌手坐在钢琴前,浑厚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从他口中缓缓流出。背后,一支由猫人、鼠人、蛇人组成的爵士乐队,随着节奏律动,奏响了这首跨越种族的经典之曲。
舞台上,几位身着劲装的人类、灵族与钛族女歌手轮流高歌:
“hit the road Jack, and don't you e back no more, no more, no more, no more...
hit the road Jack, and don't you e back no more...”
酒吧内,灯光摇曳,节奏激昂,和着帝皇那幽怨而哀伤的歌声幽幽传来:
“old woman, old woman”(老女人啊!老女人)
“oh you treat me so mean”(噢!你对我真残酷)
“You're the meanest old woman that I ever have seen”(你是我见过最残酷的老女人)
“well I guess if you say so”(如果你真的这么说)
“I'll have to pack my things and go (that's right!)”(那我只好收拾东西走了。(太对了!))
舞池中,贵族与高管们沉醉在音乐的浪潮里,纵情起舞。李峰带来的“春风”洗涤了昔日帝国的刻板与冷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颓废而迷醉的自由。
在舞台下面,一众高管和贵族们在音乐声中舞蹈。他们太爱李峰给他们带来的“春风”了,以往的帝国只有死板的规矩和规律,所有人都要向机器上的螺丝钉一样,无论地位高低。
而随着小裂隙和混沌的溃败,亚空间影响对泰拉这种核心地区的影响力已经微乎其微,他们就可以快乐的跑马和唱歌。
曾经的铁血制度变成了遥远的回忆,所有人都在追逐这短暂而奢侈的欢乐。
突然,酒吧的大门被推开。
一个光膀子、头绑着布条的卡塔昌人步入,步伐坚定而无畏。周围的服务员面露恐惧与错愕,但没人敢阻止他。
他径直走向角落的一个卡座。
卡座中坐着一位仪态优雅的中年男子,胸前挂着一串金灿灿的审判庭玫瑰念珠,那是身份与权力的象征。
身边依偎着两位容貌妩媚的人类女子,笑意盈盈。
那卡塔昌人径直来到座位前,推开试图亲近自己的女伴,声音沉稳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欠我一个人情。现在,我需要你兑现承诺。”
审判官微微抬头,目光透出一丝惊讶和复杂:
“斯莱马博先生,能见到您……真是我的荣幸。”
审判官微微一愣后,脸上迅速浮现出得体而恭敬的微笑。空气仿佛在这一瞬凝固,酒吧中浮华的爵士乐旋律仍在回荡,却已与此刻桌前的沉静毫无关系。
权力与命运的博弈,就在这灯红酒绿的阴影中悄然拉开帷幕。
马博没有回应那句恭维,只是坐下,动作稳如铁柱。他缓缓从迷彩裤侧兜中掏出一张被汗水与血迹浸湿过的纸条,摊在桌面上推了过去。
那是他昏迷前,在意识陷入黑暗之前,凭着惊人的直觉和训练,记下的一组车牌号。
“我要他们的信息。”
审判官接过纸条,表情漫不经心。他将纸条喂进了身旁漂浮着的赐福头骨的嘴中——那是一个安装了数据端口与分析系统的机械头骨圣物,本应庄严肃穆,如今却像个被夜店改装过的科技玩物,原本象征纯洁的白色蜡烛竟变成了跳跃闪烁的RGb灯带,红绿紫蓝之间像是随时准备播放《泰拉夜放克》。
赐福头骨低鸣一声,启动了分析程序,不多时,它如一台古老的发票机一般吐出一长串数据纸条。
审判官将其抽出,随手一扫,原本闲适的神情顿时僵硬。目光从漫不经心转为警觉,接着逐渐放大、凝滞。
“……这些人,做了什么?”
“抢了我的车。杀了我的狗。”马博的语气平淡,却比刀锋更冰冷。
短短一句话,在审判官耳中却犹如判决。他愣住了,低头看着那串熟悉的名字。纸上每一个名字,都像是政坛权贵的烙印——高领主的孙子,军务部高官的侄子,某位泰拉贵族的孙儿……
“呃……马博先生……他们的家庭背景……都跟上面直接挂钩。你确定……”
“把纸条给我。”马博不等他说完,声音低沉却不容拒绝。
审判官抬起头,对上那双仿佛曾在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眼睛,内心一阵发冷。他迟疑了一下,拿起酒杯喝下一大口酒,用手背擦了擦嘴,转头向那两个坐在身边的女子摆了摆手。
“去吧,宝贝们,今天的表演结束了。”
待她们起身离开,他才悄然将那份信息递给了马博。就在指尖交接的一刹那,他低声道:
“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是从我这里拿到的。”
马博没有应声,只是收起纸条,站起身来。他没有回头,径直走出酒吧的门。RGb的灯光在他背后闪耀,仿佛送别一位从人间深渊中走出的复仇者。
而留在卡座里的审判官,慢慢靠回椅背,长长吐出一口气,盯着那杯未喝完的酒出神。他喃喃自语:
“天啊……这些纨绔们到底惹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