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山道蜿蜒，族旗猎猎。
林凡一家人与林晨、苏婉清、慕雪颜并肩而行，往山顶祖庙走去。
山风吹起，树影压着石阶晃。
柳如霜忽然开口：
“林晨姑娘是明媒正娶，那另外两个姑娘……”
她眯眼，盯着苏婉清、慕雪颜，
“是这两年新抢的丫鬟？”
苏婉清险些一脚踩空。
慕雪颜脚步一震，耳尖发红。
林凡干咳：
“娘，她们也是我娘子。”
柳如霜脚下一停。
整条山路，安静得只剩风声。
林震天站在一边，嘴角已经开始抽：
“完了，儿子要挨收拾。”
柳如霜慢慢回头：
“你刚说什么？”
林凡坦然：
“娘，我和她们早些年就成婚了。
这次回来……是带她们认祖。”
苏婉清立刻低头行礼：
“娘，婉清迟见。”
慕雪颜也柔声：
“慕雪颜参见娘。”
柳如霜盯了她们十息。
眼神从脸，到气质，到脚尖，审得极狠。
最终，她甩袖：
“哼……算你小子娶得不错。”
柳如霜继续走，语气淡淡：
“别光娶不带回家。
我林家媳妇，入族谱要摆明。”
林震天一听，呼吸顺了：
“所以不是要杀儿子？”
柳如霜淡淡：
“回屋再算账。”
林震天：“……”
——
山道尽头，黑风寨祖庙立于嶙峋山脊。
风旗林立，崖壁上刻满历代前辈的名号。
林凡走到祭台前。
胸口一热。
十八年少年到男人的路，在这里终止，又从这里重新开始。
林震天沉声：
“备鼓！”
轰——！
战鼓炸响，震得山鸣谷应。
全寨族人列队，刀枪戈矛寒光一片。
老的、少的、男人、女人，全来齐了。
林凡跪下三拜。
“林凡——回家了！”
音落山崖。
群山回声：
“回家了——！！”
林晨在侧静静看。
风吹她蓝裙，眼中都是感触。
这男人从泥土里长大。
如果没撑住，现在连名字都刻不上这座山。
柳如霜亲手将三份金色名帖交给林凡：
“写上你们三人的名字，封入族谱。
以后都是林家儿媳。”
苏婉清抿唇接过笔。
慕雪颜手指微颤。
林晨看着，也轻轻按住两人的手：
“一起。”
三枚金帖落入祖庙牌匣。
族谱封存。
鼓声骤止。
林震天喝：
“集结！！！”
——
轰！！！
四面寨墙战旗拉开，一口口大钟、号角齐鸣。
满山黑风寨战士戴上头盔、披上铠甲、系上战靴。
“随少当家！入沧澜！”
战意震山。
这不是迎亲。
这是整个黑风岭亲自出征，把媳妇“打堂堂正正迎回去”。
族人整齐推开山门，
队伍如潮水般涌出。
林凡跨上那头黑色龙角战兽。
他回头看了眼林晨：
“走。”
——
山路往下，队伍延绵数百丈，杀气压山。
半路。
苏婉清踮脚凑到林晨耳边，低声笑：
“娘很喜欢你。”
慕雪颜小声：
“主要是我们俩把火力都帮你分了。”
林晨哭笑不得，却鼻尖轻酸。
——
黑风岭脚下，
山石被踏得发颤。
林震天一声令下：
“祭旗——！！”
八面血旗升上天空，战阵投影从山顶铺开，
像一片暗红天幕。
族老宣喝：
“林家血脉归来——
行大婚！！！”
轰！！！
战鼓再起。
黑风岭数万族人，整齐踏步，
将队伍送向山外。
——
一百里外，传送大阵开启。
蓝光如海浪推开。
林凡牵林晨的手。
“从今往后，回家……不只一处。”
林晨紧紧握住。
三位娘子并肩，站在阵中。
光芒炸开。
——
沧澜仙域。
天穹钟鸣。
无数仙鹤、灵舟、战舰齐聚天空。
阵列整齐，军旗狂舞。
四方修者抬头：
“来了！
黑风岭……全族而来！！”
城墙之上，诸葛先生拂袖而立，轻抬羽扇：
“林凡这小子……果然要把天地闹个天翻地覆。”
金色霞光中——
传送阵光柱轰然落下。
林凡携三位娘子走出光幕。
身后，是黑风岭全员，甲胃森寒。
整个沧澜沸腾。
有人激动得手发抖：
“这是……娶媳妇还是开战！”
有人热血直冲眼眶：
“真没想到，殿主竟是山匪出身，果然英雄不论出处！！”
——
诸葛先生落下阶，拱手而笑：
“恭迎陛下、王后……归来。”
林晨手心热，指尖轻颤。
这是她的家，
这是他给她的家。
林震天拔刀指天：
“今日——
我林家办喜事！”
沧澜城万军齐吼：
“办——喜——事——！！！”
天光震荡，喜鼓擂响，大婚正式开启。
九十九座高塔同时点亮，
星辉贯天，照亮整片仙域。
婚典中枢设在沧澜天阶。
从城墙延伸至云端，
九千九百九十九级石阶，
在灵光激荡中铺展开来。
风吹红绸，火树银花。
诸葛先生立于阶前，衣袖一拂：
“开——礼！”
轰！！！
天宫巨钟九响。
每一声落下，
虚空都会炸开万丈金纹。
——
第一响后。
天门大开。
第一排面——
天界来贺！
十万甲胄天军踏云而来。
战旗铺满苍穹，
翼甲神兵手执长戟，
为首天将高声：
“沧澜殿主力压上界执掌，
旧界天庭遣天军十万——
恭贺大婚！”
沧澜城修士倒吸凉气。
“这婚太硬了！！”
——
第二声钟落。
银白战舰裂空降临。
舰侧刻满光学铭纹，舰腹战炮活化，
科技文明气息压得山河轰鸣。
第二排面——
百万舰队来贺！
舰阵自动排列成“囍”字图案。
战舰中央舰桥亮灯：
“殿主新婚！仙福同享！”
漫天星流落下，
化作礼花炸开。
——
第三声钟落。
大地震动。
铁骑声如雷动。
第三排面——
沧澜仙域人族十六古国来贺！
十六国皇族亲临，
身后是八千铁骑列阵，
战刀齐落地，震得城砖发颤。
十六皇同声：
“恭迎沧澜殿主与星辰皇女谢世成婚！”
——
沧澜城彻底沸腾。
“我活这么久第一次见娶媳妇能把十六国都喊来！”
“这就是强者婚礼……跪了。”
——
第四声钟落。
天穹裂出无声黑幕。
霜寒流光蔓延，一片雪域投影降下。
第四排面——
北域冥夜绝尊来贺！
幽魂凝成战舟，
船头狰狞雕像开眼，释放沉重威压。
船上，妖艳动人，五官精致的鬼域圣女夜幽冥立于船首，
她目光有些复杂，带着羡慕和悸动：
“幽冥鬼域参礼——
愿星辰皇女永镇苍穹。”
慕雪颜心头一震。
夜幽冥，这说的是反话，明显是醋意满满。
她悄悄看林凡，
眼角有一点点红，你啊还真是处处留情。
——
第五声钟落……
第六声钟落……
整个沧澜仙域，炎黄界新神，旧界古神族，连绵不绝全来拜贺。
钟声一直持续到了傍晚，终于停歇。
钟毕。
天阶上方，红纱铺展，花雨飞舞。
诸葛先生收扇，大袖一抛：
“新娘——出场！”
轰！！！
星辰大门缓缓打开。
白玉阶铺成星河。
三道女影走出。
第一步——
林晨。
银蓝长袍缓缓铺展，裙摆流光倾落。
第二步——
伴娘艾琳、露娜抬着林晨身后长长的拖裙步入眼帘。
虽然只是伴娘，却也美得过分。
满天大能——
全沉默。
只有一个声音：
“这是精灵族守护者……殿主这是赢麻了。”
——
林凡走上天阶。
黑风岭全族战士随后踏上，
甲光如瀑。
林震天开声：
“好！！！”
柳如霜面色不动，
但眼角已经有一点微红。
——
林凡伸手，
牵住林晨。
星辉爆开。
三拜——
第一拜，天地。
第二拜，父母。
第三拜——
夫妻对拜。
两人对望。
不需要语言。
这一刻，
整个沧澜城喊破了喉咙：
“喜——！！！”
酒海流金，鼓声炸天。
——
镜头切动——
喜宴正式开席，
但舞台并未结束：
就在最热闹的当口——
天穹深处传来一道刺耳裂声。
嘭——！！！
星海被从中间撕开一道深裂。
雷光暗涌，杀气漫天。
席间温度骤降。
诸葛先生手中羽扇慢慢停下：
“不是来贺的。”
林凡抬头，
眸色不再温和。
林晨轻轻抓住他的手腕：
“今日是婚礼。”
林凡淡声：
“来砸场的……也得给他们婚礼的排场。”
下一息——
虚空震裂。
一道脚步，从深渊里踏出。
所有人第一眼都愣住：
那张脸……
他们太熟。
——云澈。
曾经的天命之子。
这片大陆真正的主角。
只是此刻，他已经换了一个模样。
眸光猩红，血丝遍布皮肤，整个人像从深渊里爬出的新神。
更可怕的是——
他身后那道无形深罅，
像扯开了整片天幕。
罅隙中，一根又一根猩红触须在蠕动。
像上古神祗残存的血肉器官。
大家看到那东西时，全身发寒。
云澈开口，声音带着金属共鸣：
“我已完全融合太初之水。”
“并继承太苍道基。”
“从今日起——”
“我就是太初神道代言人。”
话落——
两道身影左右踏出。
寂灭天佛。
御衡天佛。
金身已非金身，
灵光内透着诡异暗纹。
再往后——
肉卵裂开。
一尊尊新生神道踏出大地：
玉帝。
如来。
观世音。
太上三清……
整个沧澜城直接炸锅。
“这……是什么？”
“神明怎么……像被孵出来一样？”
“这还……是我们认知的世界吗？”
猴王冷笑，一声闷哼：
“这就是事实。”
“我们所有人……”
“不过是这世界被圈养的养分。”
空气当场死一样沉。
——
云澈眼神阴冷，看向林凡：
“林凡。”
“你夺我机缘。你毁我命途……”
“今日——”
“我也让你尝一尝，挚爱被夺的痛。”
话音刚落。
——轰！！！
十几条巨触手从天幕垂落，
覆盖整个沧澜城天穹。
舰队第一时间反击。
主炮齐鸣，
光束咆哮。
然而——
光束穿过触手，
就像打进海水。
无效。
猴王金箍棒骤然轰起，
正面砸上触手。
嘭！！！
只炸起一团血雾。
触须瞬间再生。
猴王还没喘口气——
“你的对手是我。”
罅隙里，又踏出一位——
新齐天大圣。
姿态、筋骨、眼神，
与猴王几乎没有区别。
更关键——
他手里也握着——
帝江古玉。
猴王心头一沉：
“连这种禁忌……也能孵出来？”
但没有犹豫。
金箍棒轰然砸出，两位齐天大圣杀作一团，直接把天域砸成破洞。
——
而下方。
触手已凌空压下。
诸强纷纷出手。
但每一个人刚刚攻出一招，
虚空中就会出现——
另一个与他们一模一样的“新神”
将其缠住。
以一敌一。
精准堵死所有援手。
整座沧澜城像被封印一样。
触手挟着血腥威压，
最后几十丈——
就要抽中林晨。
艾琳与露娜强撑护罩，
护罩疯狂震动、龟裂：
“主人！！！”
“带女王走！！！”
“逃虚向——是唯一活路！！”
林晨咬唇，眸光颤动。
林凡却一声低喝：
“逃？”
他踏前一步，抬头看天。
目光冷到极致：
“我字典里——”
“从来没有这个字。”
下一刹——
星海震动。
林凡背后——
一座金色帝城虚影轰然升起。
无惧神孵、无惧深渊、无惧命运。
他抬手——
轻声：
“我娶媳妇的日子。”
“谁来捣乱——谁死。”
天幕轰然爆开。
星光狂流。
宿命之战——
真正拉开。
天幕碎裂，
星光奔涌的刹那——
林凡身后那座金色帝城，
轰然——完全复苏。
帝城城墙上，一只又一只虚空生物爬出，
它们形态诡异，
有的像骨翼巨鸟、
有的像流沙巨狼、
有的像血石蠕蛇。
可无一例外——
每一只眼中都只有同一种情绪：
血仇。
一声尖叫。
万兽咆哮。
虚空生物如潮扑杀而出——
一口口咬上天幕垂落的触手。
噗噗噗噗——！
血雾爆散！
触手带着无上污染，过去万法难侵、不可撼动，
可这一刻……
却被它们
硬生生撕咬、吞咽、消化！
一头血狼嘶吼着嚼碎一截触须，
下一秒——
它原本虚无的躯体，开始凝聚出血色毛皮、骨骼、兽息！
慕雪颜目光猛亮：
“太好了，可以克制！”
苏婉清却脸色骤变：
“这意味着——
相公正在以寿命、道魂、命基……
喂养这些虚空古兵。”
慕雪颜一怔：
“……？”
苏婉清咬牙：
“他这是用自己的存在在换它们成长。”
“所以能硬克太初之道。”
慕雪颜心头一凉：
“那相公岂不是——”
“凶多吉少。”
苏婉清目光深沉、冰冷：
“雪颜，我们必须走。”
慕雪颜震住：
“为什么？”
苏婉清深吸一口气：
“太初道，不惧任何力量，但惧一种——”
“完整的、未曾被污染的虚空大道。”
慕雪颜眼瞳骤缩：
“你的意思是——”
苏婉清看向林晨：
“要让虚空大道完整，只有你能做到，林晨——”
“我要怎么做！”
“雪颜，带我们去虚空圣域！”
话落。
慕雪颜再不犹豫，眉心处，虚空印记发光。
身后——
虚空大道轰然贯天。
星光凝成道门，圣域门户开放，直连虚空之深。
“林晨！我们走！”
林晨没有回头。
下一瞬——
身形一动，踏入虚空之门。
呼！！！
踏入，虚空圣域的一瞬，席卷整片战场的冲击力瞬间消失。
艾琳、露娜身影紧跟林晨落入门内：
“女王！！等等我们！”
苏婉清手指一勾，符纹燃起：
“快！！！”
在最后一秒，艾琳，露娜踏入虚空圣域。
嗡——
虚空圣域门户关闭——
“休走，你是我的！！”云澈怒喝震破天幕。
轰！！！
黑暗巨掌贯穿虚空追击，
但圣域之门当场闭死。
云澈扑空。
气得他，牙齿咬得咔咔作响：
“林晨……”
“你以为躲进虚空就安全？”
他整个人狂笑——
“杀了林凡！”
“吞掉他的虚空起源！”
“你同样是我的！”
他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林凡！！！”
“纳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