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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铭郁打出那一拳,心里的郁怒散了些,反而气定神闲了。

听着对方的威胁,他伸出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皮革手套,目光冰冷,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是吗?”

林宥阳见他没有发怒,以为自己占了上风,更加得意忘形,继续威胁着:“军人有铁的纪律!我要去告你长官!让你和周舒晚都吃不了兜着走……”

齐铭郁打断他的话,淡淡道:“你当真只是一个普通幸存者吗?一个截肢的废人,如何能在残忍狠辣的海盗手下,活了这么久!”

林宥阳顿时卡了壳,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齐铭郁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希望你能经得起查!能作为一个受害者好好地,平安地活着!”

林宥阳的身体一抖,惊恐地看着齐铭郁,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完了,他一定猜出了什么……完了……

齐铭郁见状,心里更有数了。

他转身离开,临走前交代那两名海军:“看好他。”

“是!”两名海军立正敬礼。

屋内,只剩下林宥阳和两名海军。

他瘫坐在地上,眼珠子开始乱转。

但,很快一名海军警告道:“你老实点!”

林宥阳瑟缩了一下,不敢再言语。

林宥阳颓丧地垂下头,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周舒晚下午来到急救区后,才发现林宥阳不见了。

问了下守卫的士兵,得知是齐铭郁将他提走了!

她便没有说什么,只在急救区忙完后,便问魏医生:“魏医生,海盗岛上的女性幸存者都安排在哪里?”

魏医生摇摇头,叹道:“我上午就是从那边过来的,这些女人可真惨啊!一个个都……”

他没再说下去,只道:“在小岛的那边,专门腾出一个安置点。

这岛上的女人快死完了,只剩下这二三百人了。

等咱们忙完这边,便也得去那边看看,有的人受伤太重,得治疗。”

受伤太重,哪里受的伤太重?

自然不言而喻。

周舒晚道了谢,独自去了女性安置点。

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周舒晚沿着蜿蜒的小路,走向岛屿的另一侧。

路旁的树木被炮火摧残得七零八落,断裂的枝干散落一地,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残酷。

安置点就在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后,几顶简陋的帐篷搭建在空地上,周围用帆布围了起来,勉强形成一个封闭的空间。

帐篷外,几名女兵正在分发食物和水,一向干练的她们此时却动作轻柔,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些女人的怜悯。

任谁看到她们的可怜的遭遇,都会让人心生同情。

帐篷内,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哭泣声,像一根根细针,刺痛着周舒晚的心脏。

周舒晚站在原地缓了缓,才迈步进入了帐篷中。

她已经竭力不去想魏医生那未尽的话中的含义,但是在看到这群女人时,他说的那些话却又一遍一遍地在耳边回响。

帐篷内光线昏暗,空气污浊,弥漫着一股汗味和药味。

三百多个女人蜷缩在简陋的帆布床上,她们大多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眼神空洞,神情麻木。

一些人身上缠着绷带,血迹已经干涸,变成暗红色。

一些人身上随意披着些衣服,敞开大腿躺在那里,眼神呆滞麻木,对外来的动静一点反应也没有。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

最关键的是,这些女人不仅干瘦、麻木,她们的脸上无一例外都有着疤痕。

似是被人用刀胡乱划的。

有的疤痕很深,深得连刀口两边的皮肉都翻卷起来;有的疤痕比较浅,但也像是一只细长的虫子爬在脸上……

大部分人脸上的刀疤都很久远了,久远得如今看起来只是一道道旧的伤痕,再看不出曾经的苦痛与绝望……

周舒晚突然有一种想要吐的冲动。

对这个帐篷里散发出的那种痛苦、绝望,对那些海盗的残忍、变态……

她克制了自己,来回张望,最终话在那些蓬头垢面、已经基本上看不出女性特征的女人堆里,找到了赵珊珊。

瘦小的身躯,浑身上下没有一两肉,皮包骨头一般。

一头秀发被胡乱剪掉了,只剩下参差不齐的板寸头。

脸颊上有几道疤痕,一只眼睛像是被刀挖掉了眼珠子,剩下一只眼完好。

对方坐在那里,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如果不是问了下看守士兵,她根本认不出来她就是赵珊珊。

记忆中那个喜欢向她撒娇的女人和眼前这个人重合着,周舒晚心中五味杂陈。

再见林宥阳,她是厌恶,是不屑,是淡淡的鄙视。

但是,再见赵珊珊,她的心情却复杂得多!

她或许讨厌赵珊珊,厌恶她的矫情与绿茶,憎恨着她玩弄她的感情、挖她墙角……

她其实也知道,跟在林宥阳身边,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赵珊珊都不会过得很好。

所以,当初她找人帮她报复的便只有林宥阳。

但,她没有想到她会过得这么不好!

她想,这无关圣母,无关心软还是傻白甜,只是因为对方也是一个女人。

同她一样,她们都是女人。

在末世后,女人就不再只是一个母亲、妻子或者女儿,而是另一种符合。

是资产,性资产,所以会被掠夺、被欺辱、被虐待、被发泄欲望……

她自从来到这个帐篷里,那种心头隐隐的郁怒、憋闷、隐痛,都是对这些女人的怜悯!

她慢慢走过去,坐在赵珊珊面前,试探性地唤了一声:“赵珊珊?”

赵珊珊怔了怔,缓缓抬起头。

那仅剩的一只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像是突然认出了周舒晚一般,浑身一震,张了张嘴……

周舒晚浑身一震。

对方的舌头竟然被割掉了,嘴巴处只剩下一个黑乎乎的洞。

“啊,啊,啊……”赵珊珊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激动地伸出手,想要去扯周舒晚的手。

周舒晚从心底涌出一股恶寒……

她不知道赵珊珊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似乎前世还要惨得多……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赵珊珊浑身没什么力气,没抓住她,自己便从垫子上摔了下来,趴在那里好半晌都没力气再动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