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以星河收下卡片,又一次重复。
毒一摆了摆手,“不用谢。你们刚刚说的,我都听到了。”
“如果你没有说返航的话,我们是不会出现的,这样我们就只会把你当成一个值得尊敬的强者。却不会和你成为朋友。”
“但你说了返航,那说明,在你的心里,朋友和同伴比眼下的利益更重要。我们走到这一步,看过了很多生离死别,越是强者,越会把其他人当成踏脚石,我和毒二差一点死在自己曾经的同伴手里。”
“以星河,不必怀疑自己,你这么强,就该拽一点,少听点那种啰里八嗦的道德绑架。”
她笑着把手搭在毒二肩上,眼中的试探早已褪去,如今面对以星河,才算得上是毫无保留。
“谁?!谁敢道德绑架我以哥!”循着声来的封梓苏哒哒哒一路冲上来,左看右看,一把将以星河护在身后,戒备地看着毒一毒二两人。
毒二眼睛上下一动,吐出两个字,“小孩。”
毒一顿时笑出声来,“嗯,我们家毒二说得对。”
封梓苏就是再迟钝也明白这一声小孩是在说谁,他一拍胸脯反驳道:“我才不是小孩,很快我就成年了!”
“喔,那还是小孩。”毒一若有所思,随后道出残忍真相。
“……哼,好男不跟女斗。”封梓苏一歪头,不和她们说话了,转而看向以星河,“以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难受?异能的事只是个意外,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控制住的。”
“而且这里是幻境,我想过了,为什么我们明明离开了那座房子,最后还会传出傅温得死了的消息。”
“只有一种可能,我们的幻境是属于时间幻境,或许其中的事件会因为我们产生蝴蝶效应,但始终会有现实事件作为提醒,告诉我们这里还是幻境。”
“这也是试炼任务规定时间的理由。就好像庄园,你作为少爷,完全可以制定规则,凭什么要遵守?因为既定现实就是这样。”
“而这里,傅温得现实中就是在那天晚上死亡的。放在幻境里,这一点虽然给我们造成了影响,但同样也是傅明德的致命一击。”
“因为,真正的傅温得和傅明德的亲子鉴定,结果一定是99.99%。”
封梓苏认真分析着他们经历的状况,试图用现实来安慰以星河,但越说越让毒一和毒二意外。
在她们眼里,这小孩一直都是队伍里的气氛组,心智不够成熟,力量存在感也不强,可他竟然能把试炼情况分析得头头是道。
毒一摸着下巴,不由得咋舌,“看你年纪轻轻,脑袋瓜还挺好用的。收回之前对你的评价。”
闻言,封梓苏一扬下巴,骄傲道:“那当然,我可是超级聪明的!”
“以哥你说,是不是!”封梓苏向以星河求证,尾巴翘得老高。
以星河顺毛道:“嗯。”
“看吧。”封梓苏得意地朝毒一眨了眨眼睛。
毒一抬手刚要歪着身子靠在毒二身上,毒二就往前走了几步,只见她抬手压了压封梓苏头顶翘起来的呆毛,慢吞吞道了句,“可爱。”
她离得近,封梓苏被她这么一拍像是被施加了什么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于是毒二又拍了几下。
确认那根呆毛确实q弹且顽强之后,毒二又说了句,“可爱。”
“……喂喂喂,别以为夸我两句就可以对我动手动脚,你这样……”封梓苏护着自己的呆毛后退两步,结结巴巴地道,“我容易长不高的!”
他自以为很凶,其实没一点凶人的感觉,毒二看着和自己一样高的少年,没说话,但封梓苏总感觉她骂得很脏。
就在他要继续身高之争的时候,齐信等人上来了。
众人齐聚一堂,竟是无人反对以星河返航的决定,于是,他们联系了加藤川雪和他们说明了情况,至于对方同意与否,这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天光大亮红日当空,海上视野开阔,以星河站在船头望向远方,闭眼时感受到体内活跃的力量。
自从昨晚之后,它们就异常躁动,就像是要脱离掌控的活物一般,只要他动手,就可以夺取主动权。
……不,他不会让那种事情再发生。
这份力量既然成为他的,就应该为他所用,否则他经受的觉醒和淬炼那些又算什么?
没有认不认可,只有支配与被支配。异能随心而动,而他是这份力量的主人,他一定会更强。
以星河想到他当初在App个人中心看到的精神力数值,又想起戚长洲说过使用异能需要消耗精神力。
那么……他的精神力,应当没有得到正确的使用,否则不可能让他的异能反客为主。
精神力、意志、坚定……
他睁开眼睛,抬手间银链如闪电般钻出,在海面上炸起水花,银链穿梭间,他看到水面有片刻静止,随即恢复涟漪激荡的状态。
心念一动,银链凭空消失,不再回到掌心,但他依然能感受到力量的存在。
全身似乎有什么地方被打通一般,力量充盈在各处,不同于体质增强后的那种健康状态,而是各种意义上的充实。
他仿佛懂得了,真正使用异能的方法,用这种方式,他能知道消耗究竟是多少,能更好的估量,他的极限在哪里。
体质如同容器大小,精神力就像装在容器里的水,两者缺一不可。之前的他只有瓦罐大小,水还添得不满,现在的他或许是水缸大小,但水却能添补完全。
那么……身体的力量,不该再翻出任何风浪。
以星河握紧手心,他很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戚长洲,但很遗憾,戚长洲这个向来不贪睡的人,一睡总是很久。
庄园、学校的试炼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以星河不禁在想,他好像总是眼睁睁看着他陷入沉睡。
沉睡的人总想着保护他,自己的受伤只字不提。一说起来就要用甜言蜜语来遮盖过去。
戚长洲,我不会再给你机会做这样的事了,这样什么也不告诉我的忍受与牺牲,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