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梵声已经醒了过来,可是南书却因为吸入过多的浓烟和多处烧伤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头上,手上,脖颈多处包裹着纱布的邓梵声,隔着透明的玻璃注视着躺在里面的人,忍不住陷入一阵恍惚。
这是祝祈?
是他的祝祈啊……
……
消毒水的气味像无形的网,裹着邓梵声沉重的呼吸。
他坐在IcU走廊的金属长椅上,膝盖无意识地轻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缠着的纱布——那是火场里被木刺扎伤的,此刻却比不上心脏传来的钝痛。
玻璃墙后的南书被各种仪器包围,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又一次穿上那件泛着消毒水味道的隔离服时,邓梵声的手指都在发抖。
防护面罩蒙上白雾,模糊了他望向病床的视线。
南书的模样比三天前更憔悴,呼吸机的管子绕过肿胀的脖颈,纱布层层包裹着烧伤的手臂,原本修长的手指蜷缩成怪异的弧度,像是被火焰折断的蝶翼。
瘦弱的身躯,比他们才认识的时候差劲。
若不是带着呼吸机还能看到胸口微弱的起伏,他都不敢想……
扭曲的手指、萎缩的双腿和那些抹不去的伤痕……
“祝祈……”邓梵声隔着无菌手套,悬在对方手背上方迟迟不敢落下。
“祝祈,醒醒,好不好?”
“醒过来看看我……”
“求求你……”
泪水顺着眼眶滑落,一直滴个不停,却被口罩完美的阻挡在了脸颊上,不让别人所察觉。
【任务进度:98%
好感度:98%
黑化值:90%】
他一天只能来一次,每次都看不了多长时间,甚至和南书多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哀求他早点醒来。
可这一次,随着他的转身,南书的眼皮震颤了一下。
很快又恢复的正常……
又是再一次的探视,“祝祈,醒过来,好不好,我带你去拿我们以前最想要的奖杯……”
“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走廊外传来护士推车的轱辘声,邓梵声直起身,用袖口蹭去泛红的眼眶,看来是时间又到了。
可这一次,他却在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微弱的响动。
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异常的波动,邓梵声猛地回头,正看见南书颤动的睫毛。
那双他熟悉的琥珀色眼睛缓缓睁开,尽管眼神涣散,却在扫过他时,睫毛剧烈地抖了抖。
“梵……”沙哑的气音几乎被呼吸机掩盖,邓梵声却像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
随即疯了似的扑向呼叫铃,喉间溢出的泣不成声,刚刚才擦干的脸,一瞬间就控制不住:“医生!他醒了!他醒了!”
【任务进度:99%
好感度:99%
黑化值:50%】
南书拼尽全力,举起那扭曲的右手,弯曲的手指微微触碰到邓梵声的肌肤。
一下子就给这个激动的人按下了暂停键,邓梵声的注意力完全回到了南书的身上。
邓梵声伏在南书的上方,眼睛红的不像话,两人眸光相对,好像有很多话想说。
南书也没想到,他用尽全力,从那阵深渊中逃脱,再次睁开眼睛,就真的看到了邓梵声。
真好!
十八岁的生日祝福还没说出口,可好像有些来不及了……
“梵声,对不起……”
好可惜,我们才刚刚见到……
白色的雾气弥漫在氧气罩上,他已经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说出这句话。
最后一眼,南书很认真,他想把人牢牢记住,可却被邓梵声滴落的眼泪,砸进眼眶,模糊了最后的视线。
他也没想到,他就是祝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