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妃再度拿出贺倩的嫁妆单子,又给补上两样其他宫的嫔妃送来的添妆。
贺倩见梁妃脸上并不高兴,安慰道:“母妃无需忧心,儿臣的嫁妆已经够多了,并不少。”
梁妃看她一脸乖巧,自责道:“都是我没本事,我不得宠,连带着你的嫁妆都比大公主、二公主的少。她们两个,不但得了自家生母留下的所有嫁妆,还有皇后这些年添置的,当时我去瞧了,每个人名下的铺子都有二十几间,哪一间不是金山?”
说完,她叹了一口气:“母妃手上只有两间,是当年你外祖母给我的,与她们两个比起来,真是委屈你了。”
贺倩笑笑:“父皇也给了,不算少。”
梁妃摇摇头:“你父皇给的,都是按照规制,大公主、二公主也有的。哎,罢了,不说了,若是不比较,你的嫁妆也算是丰厚。好在你嫁了井侯府,虽然革去了王位,但依然是燕州之主,大公主和二公主可没这福分。”
贺倩挽上梁妃的胳膊:“就是,等我到了燕州,就是燕州的少主人,将来世子继承侯爵之位,儿臣在燕州更是第一夫人,母妃,到时候儿臣接您来燕州住如何?咱们离开这冷冷清清的皇宫,您就像当年的惠太妃一样,在燕州当老祖宗。”
梁妃被她说乐了,眼神中虽然充满向往,但到底还是摇了摇头:“你若是个皇子,本宫还能随你出宫去住,你是公主,还是要以夫家为重,接我过去平白让人闲话。再说了,本宫在这皇宫内院已经住了二十多年,早就习惯,去别处,倒是水土不服了。”
贺倩便也没有再提,只默默靠在梁妃身上,满是乖巧。
外面进来一个宫女,恭恭敬敬道:“娘娘,长乐宫那边送添妆来了。”
最近这段时间,各宫纷纷给四公主送东西,长乐宫一直岿然不动,梁妃还以为皇后是不打算给了。
“拿进来吧,你记得给人打赏,让他们回去替本宫谢过皇后。”
宫女转身出去,不一会儿,门外就抬进来一个大箱子。
梁妃一看只有一个箱子,顿时有些不高兴。
又想起当年大公主成亲,从长乐宫里抬出去的几十口箱子,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叫人打开箱子,里面的物件倒还金贵,可到底是少了些。
“可有铺子或宅子?”房契地契才是最值钱的,梁妃盼着皇后手里漏一点给贺倩。
宫女翻了一下,拿出礼单看了看,摇摇头:“没有。”
梁妃顿时拉下脸来,贺倩的目光闪了闪,心中也浮起几分难堪。
当年二公主下嫁探花郎,贺倩有幸看了一眼二公主的嫁妆清单,足足三米长。装房契地契都专门单独一个盒子,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契书。
贺倩嘴上说高兴,不在意,其实真的实物放在眼前,一经比较,到底还是伤了心。
“皇后她……小气!”梁妃嘀咕一句,摆了摆手,让人把盒子抬下去放进库房。
母女两个一时都没开口,门外进来梁妃宫里的掌事公公赵新,启禀道:“娘娘,您之前向内务府要的那套琉璃玉屏,内务府说已经被皇后添进青云殿的单子里了。内务府给咱们送了福禄寿三宝玉屏,奴才正想让他们摆进您的寝殿里去。”
梁妃一听,不悦道:“可本宫就看上琉璃玉屏,那个通透。”
赵新有些为难道:“奴才是早就去跟内务府打过招呼的,可……可皇后那边……”胳膊拧不过大腿,梁妃争不过皇后。
梁妃更气了:“什么都留给她的孩子,本宫是什么都捞不到!”
见梁妃呼吸起伏,确实是被气惨了,贺倩赶忙上手给她抚背。
“母妃莫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说完,给了赵新一个眼色,赵新赶忙道:“福禄寿三宝寓意好,放在娘娘寝殿做隔断最好不过,意头足足的呢。”
“是啊,母妃,儿臣也觉得那琉璃玉屏比不上这福禄寿三宝玉屏。”
两人都在劝,梁妃只好摆了摆手,算是勉强同意了,可她心中的不忿越发明显,对皇后的怨念也更重。
“一个民间带回来的孩子,又是给皇子名分,又是悉心教养,又是赐封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亲生的呢!也不知道她做这大度良母的样子给谁看,拿着皇产赚来的银子给她名下的孩子添铺添宅,全然不顾你。”
梁妃说完,气得红了眼:“儿啊,我看她小气到家了,当年因为与你姑母和生母争宠,怕是记恨上了,所以才不顾嫡母的脸面,对你和她名下的孩子区别对待。”
梁妃擦了擦眼泪,凝神看了看贺倩这张倾城绝色的脸:“你是越长越像你姑母,皇后她,八成是嫉妒你的美貌。哼,真是个小气巴巴的皇后!”
贺倩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却也与梁妃想到了一处。
说不怨?不可能。不过她如今羽翼未丰,好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被人背地里说小气的陶皇后,此刻正在看自己库房的清单,锦安要离京,一些准备给他带走的东西可以先着人运过去,这样的话,等锦安成亲之后,就能轻装简行。
“银子就换成银票,好带一些。玉器摆件嘛,这几箱子都先运走,拿被子包牢,可别磕碰坏了。只是这些铺面……都是京城的,太远了不好打理,这样,丰州离乾州近,铺子换成丰州城的,多加十间。”
香兰在一旁登记整理,顺便把铺子的房契都置换出来。
“铺面是奴婢选吗?选哪些娘娘是否要过目?”香兰问道。
陶顔言摆摆手:“我不看了,几十间看得我头疼,月容是个会经营的,什么铺子到她手上都能赚钱,你就数目凑个六十六间,六六大顺意头好。”
香兰笑笑:“娘娘大手一挥给出去这么多,往后更要抓紧挣钱了,还有太子、五皇子和六皇子等着娶亲呢,都是三笔不小的聘礼。”
双儿抬头:“五公主的嫁妆也是一笔巨大开支。”
陶顔言勾唇:“予诺的,留给陛下来准备吧,平日眼珠子一般疼着,我给多少他都嫌不足。怕是我的其他几个好大儿加起来,都比不得予诺一个得的多。”
手拿糖葫芦走进来的贺予诺,另一只手里还端着卤鸭胗。
“母后,新鲜出锅的,一起吃吧!”
陶顔言:“……”
上下打量几眼孩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诺儿啊,明日起,母后一早就陪你去晨练,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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