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后,云柠和顾司礼坐上了前往婚纱馆的车。
女孩蜷在顾司礼膝上补觉。
顾司礼的膝头,则是摊着一大摞婚纱设计图。
车载香薰是他命人特调的栀子橙花。
甜暖气息缠着云柠发梢的椰香,勾得男人忍不住俯身偷吻。
由于顾司礼的频繁试探,云柠现在已经总结出了一些经验。
此刻,即使闭着眼睛,也能迅速抬手,准确地捏住男人的喉结。
云柠抵着顾司礼,不让他再进一步,甚至警告道:“顾总再动手动脚,我就穿着婚纱逃婚。”
男人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逃到南极洲也没用,顾太太周围目及所视的一切,都姓顾。”
云柠却哼了一声:“我要是想逃,姓什么都没用。”
顾司礼眯了眯眼睛,刚要堵住她的嘴,车子停了下来。
婚纱馆到了。
顾司礼只好暂时放过云柠,牵着她的手走下车。
馆长带着几队服务的专业人员,恭敬地候在鎏金拱门下。
见到顾司礼和云柠,他连忙迎过去:“欢迎顾先生,顾夫人。”
云柠微微点头,抬眸看向婚纱馆巨大的广告牌。
这是一家全世界最闻名的婚纱连锁店面。
曾几何时。
云柠无数次幻想,能够穿着这里婚纱,和顾司礼走向婚姻的殿堂。
如今,终于实现了。
按捺住复杂翻涌的情绪,云柠被顾司礼牵着,走进了婚纱馆。
整面弧形玻璃幕墙,折射着钻石切割般的光影。
意大利黑金大理石地面上,倒映着水晶吊灯细碎的星芒。
馆长抬了抬手。
两名工作人员立刻推来鎏金雕花茶车。
他们小心翼翼的奉上英国骨瓷杯。
里面盛着的玫瑰燕窝饮,看上去很不错。
馆长在旁边殷勤道:“顾太太,现在全店闭馆服务正式开始。接下来,将由模特展示各种婚纱,您可以随时叫停,留下您喜欢的款式,然后试穿,并提出修改意见。”
云柠喝了一口燕窝,点头:“知道了。你们开始吧。”
下一秒,舞台上的灯光亮起。
穿着各式各样婚纱的模特,一个又一个地穿过由永生花打造的悬浮拱门,来到云柠和顾司礼的面前。
第一件婚纱,以冰岛雁羽捻入真丝。
裙摆缀满泪滴形水晶。
随着模特的步态流转,如银河倾泻。
馆长在旁边专业的介绍道:“这是顾总特意要求加入的中式元素——九百九十九针金丝银线绣的并蒂莲。”
第二件婚纱,是绸缎抹胸款:弧形抹胸设计勾勒锁骨线条,裙摆采用“纯白绸缎与香槟色蕾丝”双层叠加,行走时,如月光倾泻。
第三件,是极简鱼尾款:贴合曲线的国外缎面,仅在腰线处用立体铃兰花刺绣点睛,如同水中人鱼
还有星空渐变裙:从肩部至裙裾的钴蓝→银灰渐变薄纱,还点缀着手工缝制的陨石碎片,很有一股神秘的气息。
当然,也有中式改良款:正红色云锦旗袍式婚纱,袖口与裙摆融入金丝凤凰暗纹,搭配珍珠盘扣。
就这样,一件又一件的婚纱展示下去。
云柠看到最后,有些昏昏欲睡,甚至找不出差别。
倒是顾司礼,挑选了几件适合云柠的婚纱留下。
“先试穿那件。”
顾司礼指了指第3个模特,又吻了吻云柠的额头,问她,“可以吗?”
“嗯。”
云柠看得眼花缭乱,没了主意。
见顾司礼很有了解,便乖乖点头。
很快,她被众星拱月般,拥进了试衣间。
换上婚纱的云柠,似乎又美了一个高度。
纯白头纱下,女孩睫毛如蝶翼轻颤。
饱满樱唇被珊瑚色唇釉染出水光,锁骨处碎钻项链与婚纱呼应。
恍若月光凝成的精灵。
顾司礼倚在手工雕花椅上,指节无意识摩挲袖扣,喉结微动:“把第三颗纽扣再松开些。”
话音未落,设计师已递上备用的金色蕾丝扣针。
法籍造型师,用蓝钻发夹调整鬓角碎发。
有位捧着鎏金托盘的老裁缝,跪地整理裙裾。
据说,他祖父曾为摩纳哥王妃缝制婚服。
“嗯。”
顾司礼满意地点点头,上前拥住云柠。
他的女孩,简直太美好了。
美好到他一刻也不想放手。
顾司礼温热的气息,扫过女孩颈后的蝴蝶骨。
云柠耳尖泛起樱色,纱裙下摆无意识蜷缩进顾司礼掌心。
男人眉心微动,眼神越发深邃。
馆长见状,立刻有眼力见儿地冲工作人员招招手。
接着,一群人,静静的退出了试衣间。
顾司礼前将人抵在镜面,低头吻住了云柠的唇。
这个吻,比以往时候,都要温柔而虔诚。
云柠靠在顾司礼的胸口上,小心翼翼地回应。
整个试衣间,都充满了甜蜜温馨的气息。
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闭着眼睛的顾司礼,突然感觉到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自己脑中的最深处,猛地炸裂开来!
这股疼痛,是那样的强烈恐怖。
带着他整个人,都扭曲了一下。
闭着眼睛的云柠,敏锐的察觉到了顾司礼的不舒服。
她仰起头,看向顾司礼:“怎么了?”
几乎是瞬间,顾司礼的脸色就因为剧烈的疼痛,变得苍白不已。
甚至有一滴冷汗,顺着他英挺的五官慢慢滑落。
云柠吓坏了。
沉浸在亲吻中的幸福感,刹那间烟消云散。
她的声音多了几分哭腔:“顾司礼,你到底怎么了?”
上一秒,她还在试婚纱。
顾司礼还在宠溺的亲吻她。
下一秒,顾司礼就变得这样痛苦。
云柠慌乱地托住顾司礼发烫的脸庞,却摸到太阳穴处突突跳动的血管,像要挣破皮肤的活物。
“别,别害怕,我,我没事,我只是……”
顾司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言语间都裹着血腥。
他拼了命的掩饰自己的难受,拼了命的不吓到云柠。
可是……
他的身体再次失控了。
“嘭”得一声!
顾司礼整个人,像被抽去脊梁的纸偶,轰然倾倒。
他慢慢地闭上眼睛,惨白唇边溢出了暗红血丝,像一枝带刺的玫瑰,刺穿了这场美妙的梦。
“顾司礼!”
身上还穿着婚纱的云柠,惊恐的扑过去,“来人!来人啊!快叫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