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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

pS:本章所述皆为个人猜测,勿当真、理性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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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场内。

有几间房子比较特殊,因为那是官府时不时会派人来巡查矿场时的住处。

而现在,十几个矿工被矿场护卫押到了这里。

“凭什么抓我们?”

“什么他国细作,你们就是怕我们去告状!”

“报官!一定要报官!县里不行就去郡里,再不行就去国都找楚王,如此矿场是在违背民心,楚王只要不傻就一定会处理的!”

“……”

十几个矿工一脸气愤。

他们只是想要矿场给个说法,有人质问为何不跟秦国学,有人质问难道不怕秦人知道,还有人说要去找秦人举报、在报纸上公开他们的行为。

然后他们就被以‘他国细作’的名义给抓来了。

但他们还心存一点侥幸。

直到一个官员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谁要报官?”

他看着面前这些矿工:“你们以什么理由报官?当初的做工约定可不是他们逼你们签的,朝廷也对此认可,你们用什么立场报官?”

“那是欺骗!”

一个男人愤怒道:“这是虚假宣传,诱骗我们来做工,那些死去的人甚至都没有赔偿!”

官员看了他一眼:“你当你是谁?”

“你当这矿场是谁的?”

“做工约定中早就写明了,若有意外矿场不负责,你们自己不识字当初没仔细看,现在还来怪他们?”

这番无耻的话让他们一阵悲愤!

楚国朝廷是和矿场站一起的!

“鉴于你们无理取闹妨碍矿场工作秩序,应矿场请求,本官判你们十钱罚金、半年劳役。”官员就这么轻飘飘的说出了判决,随后看向那些护卫:“带他们重新回矿场里去。”

这个结果在矿场里数百劳工中快速传开。

看着手中那到手的十钱收入,许多人默默离开。

民,怎么可能跟官斗呢?

没人为他们出头的。

等他们离开后,矿场接着开始招工,一应宣传与之前一样;但由于干了第一个月出来的那数百劳工的揭露,许多人都知道了矿场的作假。

……

“所以,这就是你们的计划?”

看着矿场外许多楚国百姓离开的身影。

天空中,李缘有些不解的说道:“暗地里扶持这些矿场压榨?就只是为了资源和……进一步操作楚国民心?”

“你看他们在压榨谁?”嬴政指着下方。

李缘看向矿区内。

虽然来做工的百姓离开了,但里面还有数百隐户在里面。

“贵族的……暗中力量?”李缘有些不确定的说:“你是想着这么先消耗一波楚国贵族的力量?”

嬴政没说话。

“可这不是与秦国的原则相背吗?”李缘有些不认同。

嬴政没回答,而是问了他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你们后世的巴以斗殴,你怎么看?”

“这还能怎么看?但凡站鱿鱼的都是**!”李缘态度很是激进。

“后世华夏不是也坚持着一些正义原则吗?你上次回去后不是说西亚的新马士革政权想入联,结果被你们在联合国一票否决了?”嬴政反问道:“你们可以在联大否决新马士革,怎么不去巴以那执行正义?”

“这是两回事。”李缘皱了皱眉。

巴以斗殴,但凡明眼人都知道谁无辜、谁凶手。

可作为与巴同一阵营、同一信仰的周边‘自己人’都不中用,华夏一个‘外人’有什么立场、什么利益去帮他们?

而那个新马士革政权,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黑暗力量。

他们不仅是前基地的一员,还明目张胆的支持试图分裂我们的东运;在国内,他们也在夺取政权的过程中对自己同胞下杀手、组织过对平民的暴行。

这样一个力量,哪怕夺取了政权,依旧改不了黑暗的本色。

一个杀人的刽子手,穿上西装就想进入文明社会当个好人?

哪有这样的事?

华夏把他们入联请求一票否决,是坚守着人类文明的正义底线——不然以后但凡有哪个力量想效仿,都可以毫无底线的夺取政权、然后就摇身一变成为文明国家?

真要这样了,那人类社会的良知、底线、同情、秩序等等优秀品质,都会显得无比虚伪可笑。

嬴政听着他的解释,点了点头,他也认可。

但他随即就说:“那让鱿鱼把别人家的地抢了、人杀了,岂不是也显得‘文明’很可笑?”

李缘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心里居然有些怪小胡子当初没做绝。

“坚持正义固然是好的。”

嬴政说:“但除非触及底线,否则大部分宽泛的正义,都得为利益让一些路。”

“你们的国家一票否决了新马士革,是因为它的行为不仅违反了一个文明政权形成的根本原则——以百姓为出发点,还触及到了你们心中曾经的伤痛,因为有人也和他们对待同胞一样对待过你们,所以哪怕他们和你们相隔很远,触及到你们正义底线后,你们也愿意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正义和其他四个常任理事国对线、一票否决了他们。”

“而你们之所以对巴以不一样,一是因为巴方自己人都还在、都不中用,你们不想去干涉他人意志;二是因为鱿鱼寄生在山姆国身上,干涉的代价太大。”

“如果。”

“我是说如果。”

“鱿鱼哪天消灭了巴,然后接着对周围国家动手,甚至还用上了曾经你们抗战时南京的方式……而这时世界上其他国家却还是无动于衷的话。”

“这个时候,你们哪怕掀起三战都会出手的。”

“知道为什么吗?”

李缘沉思了许久,直到底下矿场外的百姓都走光了,他才开口说:“因为文明社会只剩我们了?”

“对。”嬴政点头。

“一个经历过二战的世界,一个把法喜寺当成‘恶’的标准的文明。”

“如果鱿鱼再次以这种法喜寺的思想方式干了、其他国家却还是无动于衷,这证明他们也被污染了,为了利益可以抛弃文明和良知,才会对这种行为持以默许。”

“这是历史的重演,这是黑暗的卷土重来。”

“当初南京没人站出来,难道你们会眼睁睁看着整个文明世界都变成南京?”

“如果这个时候你们也不站出来,那么人类之前所坚持的一切良知、行事准则、标榜的文明,才是真的没了。”

“而在那之前,你们不会动手。”

“哪怕鱿鱼自己也清楚这点,所以他们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围困巴、却允许联合国极少量的人道主义援助,就是为了不触及……”

“正义的底线。”

李缘久久无言,心里的震撼无以复加。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在国际政治的斗争认知,都只是源于他心中的情绪和自身立场。

但当嬴政这么一说,他想了许久,发现居然无法反驳。

至少他反驳不了嬴政。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这事没触及秦国的底线?”

“楚国还在。”嬴政只是说:“这些矿场也会给百姓钱、就是克扣多了一点,那些贵族的隐户,现在也没办法给我创造利益,那些贵族也还在。”

“你现在会有点心疼吗?”李缘有些好奇。

“会有点。”

“但你还是这么干了。”

“我是秦王,更是一个政治家。”嬴政深吸一口气:“所有帝王,或者说所有有理智的领导人,都会在某些事上面临和我一样的情况,如果因为有点心痛就不干了,那他并不算合格。”

“怪不得我当不了。”李缘轻笑了一下。

“这不怪你。”

两人没再说话,只是看着下方。

矿区外,又有一批百姓前来。

之前离开的人告诉过他们情况,但总归有人不信,或者是没办法了。

来这里至少还能得到十个钱,而他们家里可能下个月就要饿死人了,而他们也没办法再去借。

两人就这么在空中看了一个时辰。

有二十多个人开始了新一个月的做工。

他们中可能会有人会死。

但他们还是选择了留下。

“在秦国不能让贵族这么干,也是因为底线吧?”李缘忽然说:“秦人身份、或者说,是自己国民身份的底线?”

“是的。”嬴政确认道。

李缘不说话了。

……

赵国,邯郸。

当得到楚国来的情报后,郭开沉思良久。

秦王的目的他看出来了。

他对此感到有点惊讶。

但只有一点。

因为说到底,他现在还是秦王,华夏族还没统一、他还不是整个华夏族的王,哪怕只是名义上没达到了。

“你说,如果我让赵王也这么干了,会如何?”

他看向一侧的金能,自己在玄衣卫里的副手。

金能沉吟一下:“会让赵国百姓揭竿而起吧,也可能让那些本就割据的地方再次壮大,最后发起对邯郸的战争,要么是向秦国表立场,要么是野心家的奋力一搏。”

“不错。”

郭开叹了口气:“可这样一来,赵国局势会愈发糜烂,糜烂到最深的时候,秦国不出手也得出手了。”

“若不是如此,我还真想这么干。”

他想获得最大的功劳,但不想在秦王那自降分数。

与此同时。

燕王也得到了消息。

然后他看了一眼就把消息扔了。

“父王,这肯定是秦国暗中指使的。”

太子丹仿佛抓到了什么好机会:“那些商人哪来的本事这么快建立矿场?屈氏要真有这个资源和技术,当初楚国也不至于被秦国打得割地还开放那么多条件!”

“一定是秦国人暗中指使的,就是不知道是谁,但肯定是个大官,最少也是个廷会官,甚至是秦王和秦国国师也未必!”

“父王,他们这是在自掘坟墓,只要我们能抓到证据,让百姓看到他们一边在秦国内标榜善良正义、一边在楚国指使商人贵族压榨百姓,天下民心一定会震动的!”

燕王看着他这么激动,眉头越皱越紧。

我都不想去考虑秦国了,就想着在史书上留点好名声,怎么你这个孩子还成天想着秦国?

“你看到外面的雪了吗?”

听到太子丹想亲自去楚国调查,燕王终于忍不了了,指着殿外飘着的雪问道。

太子丹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

“去,找个扫帚,把王宫地上的雪给扫了。”

太子丹:“???”

“父王,现在正在下雪,这个时候扫雪有何用啊?应该等雪停了再扫啊!”

燕王点了点头:“你知道就好。”

太子丹沉默了。

沉思一会,他知道父王的意思了。

秦国对天下民心的攻势就宛如这场雪,他想在这方面搞事就等于去扫雪。

可秦国只要真的做到了他们说的那些,就算他扫出了一片空地,也马上会被新的雪给覆盖。

而如今,“秦国”这个身份在天下的动作,确实都是和他们说的一样,让雪花落到了实处。

他的搞事犹如那些屋檐下极少处空档之地——雪本来就到不了那里。

除非他们自己出问题,否则他的扫雪毫无作用。

太子丹看了父王一眼,心里有些悲哀。

身为君王,却如此躺平摆烂。

可悲我满腔为国的热血,竟无一处用武之地。

悠悠苍天,何薄……

“你在悲伤什么?”

他还没自我伤感完,燕王的质问就来了:“如今天下什么情况,你好像还没看明白,你这么多年的太子就是这么当的?”

“寡人可警告你,别给我燕王一脉招来祸患!”

太子丹强忍着心中的不忿,表面上却愁苦着一张脸,拱手应下。

……

咸阳的雪,比燕国的雪晚了近一个月。

国师府的小院外。

吃完早餐后的颜花看了看那扇门,眼神里闪过一丝期盼。

爹爹又闭关二十多天了。

据政伯伯说,爹爹是闭关想答案去了。

答案?

什么答案?

颜花摇了摇头,爹爹总是神神秘秘的,要不是两年前有一次爹爹被树枝划到手流血了,她还真以为爹爹是民间传说的仙人呢。

正当她准备跟着红喻姐姐去商行玩时,小院门打开了。

颜花顿时笑了,笑颜如花。

李缘一时都呆了。

“你……这么早就等在这?”

抱着颜花,李缘有些心疼的问道。

颜花没回答,只是说了一句:“我想早点见到爹爹。”

李缘呆了一下。

上次听政哥说了一番话,他马上就回了后世准备确认一些事情。

可确认过后,他只觉得心情有些压抑和沉闷。

但在颜花的这句话后,他忽然就想通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