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就出现在这调和过的边界线上……
一个国家是请求一支断后的秦军部队帮忙的,一个国家是请求当时三大行的一个商队帮忙的。
双方都声称已经调和结束,还给了他们划定过后的地图。
当秦人走后,两国带着地图准备接收时他们才发现,地图不一样……
秦军划定的地图上,在这个方向上的边界是以一条河的主河道为界;但秦国商队给的地图上,这个方向上的却是以那条河的一条支流为界。
双方的地图上有一片宽度近二十里的区域重合了。
他们本能以为是当时候双方沟通不畅,便想着联络秦人重新判定。
可那支商队不知道去哪了,打完仗的那支秦国野战军也换防去另一个郡了……
联系不到他们不说,其他秦人哪怕是官府也拒绝为他们判定,说是制度不允许干涉其他部门的决定。
本来嘛,这也可以双方好好商量。
可随着一次有秦国商人来他们两国做生意,在那片争议区域里发现了几个矿石,怀疑那里有矿……
这下事情就变味了。
秦国开始大发展后,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了“家里有矿”的含义。
他们本想把这矿卖给秦人钱财平分、同时也是丢掉争议源头,秦人却遵循所谓‘不干涉外国主权’的规则,说要么确定归属权后他们再和那个主权国家谈,要么你们自己开采我们用钱来买。
这下态势陡然升级。
他们没秦国的那些技术,但挖矿用人命堆也可以啊!
秦国商品和秦币通行天下,他们既想要东西又没什么钱,现在出现了一个可以和秦人换东西的“金山”……
那这还能忍?
两国从外交谈判上升到了陈兵边境,在几天前一方的一个大臣被杀之后,战争正式爆发。
只是这场战争显得有些滑稽。
山谷之外,双方军队用的清一色秦军以前的制式武器,甚至双方一些将领的铠甲都是相同的,军阵也看上去差不多……
除了分属两国以外,几乎可以算一支军队。
山谷内,当双方将领走到近前准备先来一场斗将时,两人都愣了一下。
“是你?”
他们是当初秦军南下攻伐滇国时、在仆从军内同一个班的战友,也是那时候,他们才从一个秦人军官那学到了如何布阵、指挥的知识。
两人面面相觑。
还没来得及说其他的,北方忽然传来一阵杀喊声。
随后,两道烟柱在相隔不远的地方升空,在高空中甚至汇集到了一起。
“你要绕道我后方?”
“你也是?”
两个将领都说着雅言,目瞪口呆……
同一个师傅教的,这怎么打?
两人互相放了几句狠话,心照不宣的回了各自的军阵,取消了斗将;因为他们的武艺当初也是跟着那个秦人军官学的……
当试探性的打了一场后,双方都选择了暂时撤兵。
本就是菜鸡互啄,还都破不了招。
双方的求援信同时朝着后方而去。
一方的王宫里。
国王看着自家大将军的情况说明,虽然心里感到一阵荒唐和憋屈,但仍旧没有打消战争的念头。
他知道秦人的举动有诡异,但那又如何?
那矿在那,秦人的信用和需求也在那摆着,一旦把矿抓到手里,自家绝对会短时间强大起来。
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他也怀疑过那矿是否是假的,但他不敢赌啊!
那区域已经有了矿石,这换做是你你敢放弃?
更何况,秦人的东西是真好用,享受过的他已经离不开那些秦人商品了。
可西南地区除了奴隶和山药、动物之类的东西,什么也拿不出来。
而几天前,自己在秦国内的人传回一个消息,说秦国国内奴隶的价格翻了两倍以上。
这不巧了吗!
我正愁卖给秦国什么,我正愁哪来的奴隶,我正愁该怎么解决那地区。
这战争,非打不可!
……
三川郡。
某处边境隘口。
数千秦军当着对面一百多韩军士兵的面扎下了大营。
热气球升空,大炮拉出。
这阵仗完全就是一副要进攻的样子。
不仅在这里,秦韩边境上七座边关,同时出现了秦军。
加上咸阳的大量命令传达全国各地,灭韩的意图几乎是不加掩饰的公开在了世人面前。
如果不是怕攻下韩国后官员人数不够稳定局势、而秦国国内抽调的官员赶去边境又需要一定时间,秦军怕就不是等候在边境了,而是直接打了过去。
韩国王宫。
得到边关告急消息的韩王表现得极其淡定。
他放下了战报,挥退了大臣,只留下了自己的宦者令。
“你去一趟咸阳,去问问秦王,对寡人是什么安排。”
宦者令一脸不可置信。
这是要直接投了?
“大王!国中还能调出最少十五万精兵!魏、齐援军若来新郑只需不到十天的路程,足可一战啊!”宦者令当即跪地,声泪俱下的说道:“您是大王,不管如何,尊严不能丢啊!不然史书会如何记您?投降之君是最让人看不起的啊!”
他韩王的绝对心腹,在韩王还是少年时就跟着他了,也是最为懂韩王之人。
此时此刻,也是最先为他着想之人。
哪怕是投降,你也得先打出个风采才行吧?好歹得展现一下骨气啊!
再之后,你为了大局或者百姓安危投降,找块遮羞布也好啊!
哪有直接投降的道理?
韩王笑了。
“你以为,韩国还能战吗?魏齐还会来吗?”
“如今韩国百姓皆恨寡人,大臣也认为寡人是无能之君,将士更是连打数场败仗,寡人还有什么可依靠的?”
“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忠诚,莫说十五万,哪怕是只有一千五百人寡人也愿战!”
“可韩国最后一个忠臣,早被寡人亲手逼去了秦国啊!”
这一刻,他倒是想起了韩非。
可又有什么用呢?
他走到一旁,打开了一瓶秦国的精品白酒,又拿出了两个酒杯。
走回王座,他直接将王座当成了餐桌,倒上了两杯后示意宦者令也一起喝。
“大王,隶臣还是忠臣啊!”宦者令跪地叩首。
韩王亲自扶起了他,满是感慨。
“你不是臣,是友!”
“报!”
这时,一个甲士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
“南阳急报!清平队反贼下山,三个守将带着部下叛变了!”
韩王惨然一笑。
“看吧,秦军这还没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