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电子音穿透背景杂音,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巅峰之战标注注脚:
“曙光城秦乾,联盟第二位突破六阶极限的能力者。”
画面中,那柄流淌着幽蓝波光的结晶长刀,以及刀锋过处连空气都为之粘稠扭曲的恐怖力场,成为了最醒目的身份印章。
“深海的刀......他怎么会在城内?!”
有人盯着屏幕,满脸错愕。
“提醒各位。”
一个冷静到近乎讽刺的声音切入公共频道:“曙光城,从未签署全面参与城市夺回计划的盟约。”
“只派过极少数的人去往前线......”
“甚至也是冲着资源去的。”
短暂的死寂后,质疑如潮水涌起。
“他们现在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
............
秦乾的刀锋劈出一道压缩到极致的水幕。
他无法辩解——体制的齿轮早已将他焊死在既定的轨道上。
曙光城不需要英雄,只需要听话的兵器。
“第一次看到秦乾全力出手......”
酒吧里有人喃喃自语。
“那个用黑剑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所有目光死死钉在屏幕上,等待着滔天海啸与寂静深渊碰撞的结局。
————————
“铛!!!”
黑剑与幽蓝刀锋悍然交击。
环状冲击波炸裂,震得穹顶碎雪倒卷。
顾晟与秦乾同时向后滑退半步,手腕传来的震颤未消,已蓄起更重之势——
剑锋再起,刀光再扬。
“铛——!!!”
秦乾旋身,结晶长刀拖拽着粘稠如实质的幽蓝死光横斩。
顾晟手腕一抖。
嗤!
黑剑骤然腾起细密的暗焰,沿着幽蓝刀光攀噬而上。
所过之处,那万钧深海重压如冰雪遇烙铁,发出“滋滋”悲鸣,被无声蚀穿、瓦解。
秦乾眉头骤锁。
刀身猛震,沛然巨力如深海怒潮反卷——
“轰——!”
以两人为中心,一个由纯粹重压凝成的、直径数米的幽蓝旋涡骤然成型。
地面碎块被瞬间碾成齑粉,连飘落的雪花都被扯入,在恐怖重力场中拉长、撕裂,化作晶莹的尘雾。
旋涡边缘,顾晟的黑衣被罡风扯得猎猎作响,如礁石屹立。
手中黑剑低吟,剑锋湮灭之焰吞吐不定。
............
“身负如此数量的能力,还未陷入原力异变?”
短暂的分隔期间,秦乾忍不住发问。
“或许......”
顾晟右手黑剑斜指龟裂大地,左掌随意搭上风衣内侧:“我天赋异禀。”
——他指腹所按之处,一段被纯黑缎布严密缠裹的长条物,紧贴腰侧。
秦乾注意到他的举动,目光落在那处。
“还有多少保留?”
“你呢?”
顾晟反问。
沉默如弦绷紧。
秦乾忽然抬眸望向天廊深处——
他手中结晶长刀幽光流转,声音沉入凝滞的空气:
“时间到了,最后一招,拿不下你,我就走。”
顾晟眉梢微动,未做回应。
“渊——”
秦乾刀锋猝然擎天!
整片空间的空气发出被巨鲸吞噬般的尖啸,疯狂涌向刀尖。
一个吞噬光线的微型黑洞在幽蓝刀锋顶端急速成型。
“斩——!!!”
刀锋劈落!
那黑洞骤然拉伸为一道撕裂虚空的苍蓝裂痕,所过之处连飘雪都被碾作基本粒子。
并非劈砍,而是将整片空间的质量压缩为刃,以崩坏之势轰然砸下!
顾晟的黑发在毁灭飓风中狂舞如焰。
他静立如初,视线穿透奔袭的空间裂痕,精准锁死秦乾握刀的手腕。
风衣之下,缠绕黑缎的左手五指,缓缓收紧。
“嗡——!”
深渊之刃撕裂空间的尖啸已刺入耳膜。
............
“噌——”
顾晟左手骤然发力。
缠绕的纯黑缎布挣脱束缚,嘶鸣着逆风激射。
布匹翻飞间,一柄通体霜白的长剑悍然出鞘——
剑身是凝练如冰川髓心的极白,其上奔涌着熔岩脉络般的炽红纹路。
冰与火的悖论在剑刃上共生,每一次呼吸都搅动着周遭的光线。
白樱剑锋轻抬——
没有劈砍的暴烈,只有一道极细、极幽暗的竖痕在剑尖前方无声浮现。
那并非光,而是连光线都能吞噬的、绝对意义上的“无”。
下一瞬。
顾晟手腕翻转,白樱由下至上,划出一道逆势之斩。
那道幽暗的竖痕随之暴涨,化作一道横亘天地的渊红死线——
无声无息地迎向秦乾劈落的、压缩了整片空间质量的苍蓝裂痕。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令人牙酸的、幕布被强行撕裂的“滋啦”一声——
渊红死线如同烧红的餐刀切入凝固的黄油。
那足以碾碎物质基本粒子的苍蓝裂痕,在与死线接触的瞬间,被平滑地、无声地从中剖开。
撕裂的苍蓝能量如同破碎的琉璃,向两侧迸溅消散。
被死线剖开的,不止是秦乾的“渊斩”。
还有那被秦乾能力凝滞如铅的沉重领域。
禁锢解除的刹那——
被压缩到极致的空气与地面亿万碎石碎雪,以摧枯拉朽之势朝着秦乾的方向咆哮反冲。
秦乾的瞳孔缩成了针尖。
他看到了。
看到那洪流的核心,无数被那渊红死线余烬点燃的微尘。
它们拖着细长的尾焰,如同亿万颗微缩的赤红流星。
凛冽的罡风卷起顾晟的衣摆和黑发,他手中白樱已然归鞘。
“最后一招,可不是你说了算。”
目光穿透狂暴的灰白洪流,落在那幽蓝身影上。
“不受点伤就想走……”
他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想太多了。”
灰白炽热的毁灭洪流,已吞噬了秦乾的身影。
————————
“这叫......受点伤?!”
观测点有人下意识呢喃,喉结滚动。
直播画面扭曲了一瞬,当影像重新稳定——
秦乾原本所立之处,只剩下一片狰狞的扇形废墟。
其后的天廊结构,从地面到穹顶,被硬生生撕开一道高达数十米的巨大豁口。
冷冽的高空飓风正通过这恐怖的伤口疯狂倒灌。
破碎的管线在豁口边缘垂落,滋滋喷射着能量火花。
而那道幽蓝的身影,已然消失无踪。
豁口之外。
原本支撑着部分穹顶的巨大合金骨架,此刻扭曲如麻花,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
带动着整片天幕结构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响。
其他几位六阶恰好此刻赶到。
目睹眼前景象的瞬间,僵在了原地。
为首一位身穿银灰色重型动力甲的壮汉,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
另外两人,一个笼罩在流沙般涌动的黄袍中,一个则悬浮于幽绿能量环上。
脸色?
岂止是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