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缓缓靠岸,我率先跳下船板,转身伸手扶云裳下船。
岸边那群刚才还对我冷嘲热讽的闲汉们,此刻全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卧槽!快看!那不是云裳小姐吗?”一个穿花衬衫的胖子惊呼出声。
“我是不是眼花了?云裳小姐居然出来了!”旁边瘦高个使劲揉着眼睛。
“不对!你们看云裳小姐旁边那个人是谁?不是刚才那哥们儿那?他……”
随着各种惊叹声,渡船人更是慌忙上前,腰弯得几乎要折断:“云裳小姐,您怎么亲自来了?”
云裳只是微微颔首,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她轻轻挽着我的手臂,柔声道:“江公子,我们走吧。”
我故意放慢脚步,目光扫过那群呆若木鸡的闲汉。
他们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震惊、嫉妒、难以置信,还有人偷偷掐自己大腿确认不是在做梦。
“刚才谁说人家装逼来着?”有人小声嘀咕。
“这哥们儿什么来头啊?连云裳小姐都跟他出来了……”
“我不敢相信!我在这蹲了整整一年,第一次见云裳小姐亲自送客人出来!”
听着身后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我嘴角不自觉上扬。
云裳似乎察觉到我的得意,轻笑道:“江公子很开心?”
“还行。”我故作淡定,“就是觉得某些人的脸,现在应该挺疼的。”
云裳掩嘴轻笑,那模样看得我心头一热。
她今天这身民国风打扮,配上这温婉的笑容,简直像是从老沪城月份牌上走下来的美人。
我们沿着石板路往前走,身后那群人的议论声还在继续:
“你们看见没?云裳小姐挽着他胳膊呢!”
“我一个老领导,据说在醉花楼消费了十多万,连云裳小姐的面都没见过……”
“这哥们儿到底什么来头?不会是哪个大家族的公子吧?”
听着这些议论,我忽然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装逼。
这感觉,确实挺爽的。
走出一段距离后,云裳松开我的手臂,轻声道:“江公子,开车来没?”
我点点头,我懂她的意思,随即带着她上了车。
在她的指引下,我发动了车子。
车上,我和闲聊着。
“刚才听见有人说,在醉花楼花了十多万都没见到你啊,真的假的?”
“有,这这样的人不少呢。”
“想见你一面,这么难?”
“主要是云裳不想见那些人。”
“那你想见我吗?”我故意挑眉问道。
云裳柔媚地看着我,说道:“江公子您说呢?”
我笑了笑道:“你们真的只卖艺不卖身吗?”
我以为我这么问会让她生气,可她却大大方方的回道:“原则上是的。”
“那非原则上呢?”
“几乎没有这种可能。”
我顿了顿,又说道:“我换句话说吧,你别生气,你跟万坤之间……”
云裳依旧淡然的笑着,摇了摇头说:“江公子的意思我懂,云裳不生气,我也可以告诉江公子,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不可能吧?你昨天才说他偶尔来找你。”
“他找我只是聊聊天呀,怎么?江公子觉得云裳就那么不爱惜自己的羽毛吗?”
江梓觉得她说话文绉绉的,可我觉得刚刚好。
而且她居然能说出爱惜自己羽毛这种话,就证明她是有文化的。
“万坤他没向你表明过吗?单纯聊天?”
“当然表明过,也不止一次,但你觉得我会上他的当吗?”
“可他是万坤哎!如果用强的,你怎么办?”
“放心,我在醉花楼,她不敢胡来。”
从她这句话我可以听出来,醉花楼的后台比我想象中还要大。
我也没再多问了,继续在她的指引下往前行驶着。
差不多开了半个小时的样子,车子停在了位于郊区的一栋不起眼的老式洋房门口。
“这里是?”我抬头看着这座老式洋房,有些疑惑。
云裳从手包里取出一把黄铜钥匙:“我的另一个家,带你去看看。”
打开门,我才发现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还有不少女孩子,正在院落中追逐打闹,笑声充斥着整个院子。
我愣怔在门口,看着眼前这一幕,有点傻眼了。
这些女孩们有大有小,大的二十出头,小的八九岁的样子。
我还是有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云裳说这是她另一个家,她家里这么多人吗?
这些女孩们看见我这个陌生人时,也都纷纷怔住了,全都惶恐不安地看着我。
云裳这才微笑着开口道:“大家别害怕,他叫江禾,我朋友。”
我悄悄走到云裳身后,不解地问道:“这什么意思啊?这里怎么这么多女孩?”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帮你吗?其实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她说着,忽然声音有些哽咽:“这些女孩们,都是被万坤迫害过的。”
“什么?!”我大吃一惊。
这少说有十七八个人,全都被万坤害过?
而且这其中还有八九岁大的孩子……
我不敢相信,也不敢相信云裳说的。
云裳面色凝重,随手一指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子,说道:“就说她吧!她今年刚成年,被万坤害的时候还没成年……她下身严重撕裂,盆骨碎裂,终身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还有她,”她又指着另一个看上去有些疯疯癫癫的女孩,“她遇害的时候刚高考完,考出了好的成绩,却在那晚被万坤……”
云裳的声音已经严重哽咽:“整整一夜,她身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父母知道后,去找万坤,结果回来的途中遭遇车祸双双遇难……她就疯掉了,到现在还不能生活自理。”
云裳闭上眼睛,没有勇气再继续说下去了。
我看见她脖子上青筋暴起,明显是在强压情绪。
我只感到头皮发麻,这他妈是禽兽都不如啊!
我深吸口气,看着那个小女孩问道:“那个小女孩呢?也是?”
“是的,”云裳的声音在颤抖,“她刚满十岁,被万坤绑架后送给了某人……医生说,她终生无法在做女人,她的子-宫已经被切除。”
“我去他妈的!狗杂种!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我再也忍不了了,愤怒的大骂一声,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