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他的寝宫又有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父皇,儿臣恭祝父皇重九佳节快乐。”,姜凤影脆生生地说道。
姜立地嘴角上扬,露出宠溺的笑容,他对这个女儿自是疼爱有加,心知她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于是打趣道:“你这小丫头如此早来,所为何事?莫非又是有什么所求?且先说好,今日父皇要陪爱妃,可没功夫陪你玩耍。”,说着,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两位妃子,惹得二人娇嗔连连。
姜凤影漫不经心地瞥了那两人一眼之后,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份精心装订好的文件来,她款步走到皇上面前,恭恭敬敬地将其递了上去,并轻声说道:“父皇,此乃儿臣与妘家姐妹共同商议并拟定的一项计划。我们希望能够建立起一座完全免费的女子学院,在这里,可以向女子们传授诸如蒙学之类的基础知识,同时也会教授一些实用的技艺等等,旨在让广大女子都有机会学习到更多有用的知识呢。”
听到这话,原本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的姜立地不禁微微一怔,他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竟然怀揣着如此宏大且充满善意的志愿。一时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随即饶有兴致地点点头,伸手接过那份策划方案,开始认真仔细地查阅起来。
这份计划书做得极为详尽周全,每一个环节、步骤乃至可能遇到的问题和应对之策都被清晰明了地一一列出,其可执行程度之高令人咋舌。不仅如此,在计划书的末尾部分,更是详细罗列了各项所需的费用开支情况。单是学院的建设期间,初步估算就至少需要投入整整十万两白银。而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头而已,后续每年用于维持学生日常生活、教学资源更新以及其他各类开销的费用,少说也得在一万两银子以上。除此之外,给那些负责授课的教书先生们所支付的束修(即薪资),同样也是一笔不可小觑的数目。总体算下来,这座女子学院的运营成本几乎已能与太学相媲美了。
只见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难得自己这个一向任性的女儿竟然主动愿意去做一件事情,这本应让他感到欣慰才对。然而,当了解到所需的投入如此巨大时,他不禁犯了难。虽说国库里确实还有些钱财,但这些年来边境一直不太安宁,时常有外敌侵扰;再加上还要预留一部分资金以防备可能发生的天灾人祸,因此,这些银子实在是不能随意动用的。如此一来,想要全力支持女儿所热衷的这项事业,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捉襟见肘了。
而站在一旁的姜凤影冰雪聪明,一眼就瞧出了父亲此刻的难处所在。她轻启朱唇,柔声说道:“父亲大人,您大可不必为了银两之事而为难发愁。妘家的两位姐妹已然向我承诺过,她们家中靠卖酒所得的收益将会拿出大半部分投入到此事当中来。如此一来,至少前期用于建立学院的费用算是有着落啦!再者说来,父皇您想必也是心知肚明的,以儿臣的性子,哪里会有这般耐心去撰写这些规划之类的东西呢?实际上呀,这份详细的计划乃是出自妘家那位聪慧过人的妘姝妹妹之手哦。”
姜立地闻听此言,原本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脸上更是露出了欣喜之色。他哈哈大笑着说道:“照你这么一说,敢情整件事情都是由妘家的姐妹俩一手策划的不成?难不成我的宝贝女儿你只是在其中跑跑腿而已嘛!更有趣的是,她们居然连朕都给算计进去了,这分明就是扯着朕这面大旗好办事呐!”
他的话语之中虽然听起来仿佛是对妘家姐妹有所指责和批评,但只要仔细观察他那满脸愉悦、眉开眼笑的模样,就能够明显地察觉到他其实压根儿没有将这一丁点儿所谓的“冒犯”放在心上。
姜凤影见状,立刻像只欢快的小鸟一般,叽叽喳喳地开始向对方讲述起那天妘姝所说过的那些事情来。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每一个细节,从妘姝最初提出那个令人惊叹的想法,一直到后来她所阐述的宏伟愿景,再到自己对于这件事的种种看法和思考。
讲完之后,姜凤影不禁感叹道:“我觉得吧,妘姝这个计划真的挺不错的,如果好好运作一番,说不定还能成就一番大事业呢!而我也认为自己在这当中完全可以发挥一些作用,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呀。总好过像现在这样,整天无所事事,除了玩耍还是玩耍。你看嘛,连这份重要的策划案都已经到手好些天了,我居然直到今天才想起来要给您送过来。”
姜立地想不到这件事情居然有那么多曲折,也想不到自己统治下的国家里还有那么多没有一点知识的孩子,在他的认知里,由于国策的存在,所有的孩子都应该能够接受教育,至少会认字。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受了——在那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所了解到的一切,与民间的真实情况简直天差地别!那一众朝臣们口若悬河地谈论着所谓的“民众”,然而在他看来,这些人口中的“民众”早已脱离了现实,仿佛是被强行赋予了他们自身的认知和图谋一般。而真正代表广大百姓的声音,似乎只有那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能够传达到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
或许,此刻的自己正应该抓住这尚存的一线生机,去亲身走一走、看一看这片广袤的土地。唯有如此,才能够更真切地洞察民间的实际状况,从而制定出更为贴合民生的政策方针。这个想法如同一颗种子,迅速在他的脑海深处生根发芽,并深深烙印下来。
只可惜,想要将此付诸实践却并非易事。目前来看,仍然缺少一个恰当的契机。否则,那些以笔为剑、以舌作刀的言官们定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恐怕到时自己将会被唾沫星子淹没得无法喘息。
想到此处,他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缓缓转向身旁的女儿。只见女儿亭亭玉立,眼中闪烁着聪慧的光芒。他微微一笑,满含赞许之意地说道:“好啊,既然你们已然精心规划妥当,那就依照你们的设想去实施吧。放心大胆地去做,父皇自会在背后全力支持你们。”
听到父亲这番话,姜凤影先是一喜,但紧接着又微皱起小巧的鼻头,脸上流露出一丝怀疑之色,轻声问道:“父皇当真可行吗?”尽管她并非长年累月地置身于朝堂权谋之间,但对于其中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也略知一二。她深知这座即将兴建的学院,实际上已经触及到了某些权贵阶层的既得利益,想要顺利推进绝非易事。
姜立地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她心中的顾虑呢?只见他面带微笑,轻轻地抚摸着手中那份精心撰写的策划书,缓声道:“父皇说的话难道你还不信吗?若连父皇所言都无法取信于你,那这世上还有何人能令你信服呢?且放宽心吧!父皇自会先与当朝那位德高望重、学富五车的大儒徐老先生商议此事。有他老人家站在咱们这边予以支持,料想那些个如同跳蚤般蹦跶的小人即便心怀鬼胎,也是断然玩不出什么花样来的。”
姜凤影听到此处,心里已然明了自己此刻该做些什么了。她微微颔首,动作优雅而自然地向姜立地行了一礼,然后缓缓后退几步,转身离去。姜立地则将那份至关重要的策划书小心翼翼地交到一旁候命的太监手中,并嘱咐道:“速速将此策划书送往徐老府上,请他务必仔细查验一番,切不可有半分疏漏。”
待太监领命而去后,姜立地这才将目光投向身边的两位妃子,嘴角微扬,轻声说道:“走吧,爱妃们,今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正适合咱们一同前去游赏那园中的美景。”,说着,便率先迈步朝着园子的方向走去,身后的两位妃子亦步亦趋地紧紧跟随其后,一行人渐行渐远,只留下那一抹抹绰约的身影在阳光下摇曳生姿。
宜贵妃慵懒地斜倚在精致的小榻之上,那婀娜多姿的身形犹如一朵正在盛放的牡丹,雍容华贵又不失娇艳动人之姿。只见她身穿着一袭华美异常的衣裙,衣袂飘飘,其上所绣制的精美图案宛若流云一般轻盈飘逸,给人以如梦似幻之感。再看她那娇嫩得如同熟透了的苹果一般的脸颊,微微泛着令人心醉神迷的迷人红晕,真真是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要轻轻咬上一口。
此刻,宜贵妃那双美丽的眼眸正水波流转,恰似那一汪清澈见底的春水,含情脉脉之间尽展妩媚风情,这副媚态横生的模样与昔日里那清冷孤傲的形象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就在宜贵妃的身旁,妹妹瑾瑶则身着一袭粉紫色的罗裙,亭亭玉立,宛如一只正在花丛间翩翩起舞的美丽蝴蝶。她的身躯娇小柔软,仿佛只要有一阵轻柔的微风拂过,便能够轻易地将其吹倒在地。只见瑾瑶的手中轻轻地捏着一颗青翠欲滴、宛如宝石般晶莹剔透的葡萄,那颗葡萄在她那白皙修长的指尖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仿若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星,散发着无尽的魅力。
宜贵妃轻轻地咳嗽着,那轻柔的声音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般。她伸出纤纤玉手,捏住一方手绢,紧紧地压在了嘴唇前面。然而,即便是这样,也无法完全掩盖住她嗓音中的嘶哑。
“姐,别咳啦!明明没有感冒,咱们可是亲姐妹呢,你又何必在我跟前这般掩饰?”,瑾瑶一边说着,一边悠然自得地将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丢进嘴里,然后满意地咀嚼起来。
宜贵妃闻言,不由得嗔怪地瞪了妹妹一眼,没好气地道:“哼,还不都是因为你出的那个馊主意!居然叫我和他再多等两天,说是等到月信未至便可以终止此事了。”
瑾瑶听后嘻嘻一笑,俏皮地眨眨眼道:“是啊,我的好姐姐,这可是试婚嘛。不过依我看呐,如今的您倒是越来越放得开了哟......”,话未说完,只见宜贵妃脸色一红,急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哎呀,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真是口无遮拦!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岂能由着性子随意乱讲话?”,宜贵妃压低声音呵斥道。
被姐姐这么一捂,瑾瑶虽然不能再出声,但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却依然闪烁着满满的戏谑之意。显然,对于姐姐的责备,她丝毫不在意。
而身为姐妹,宜贵妃又怎会不清楚她心中所想的,只是自己似乎的确在他的丫鬟影响下放开了,此刻除了无奈叹息之外,也别无他法。最终,宜贵妃只得轻声说道:“罢了罢了,你呀,日后定然会过得十分幸福的。”,言语之中,饱含着对妹妹的羡慕与深深祝福。
两姐妹交谈正酣,寝宫的门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击声,清脆而急促,让两人的交流戛然而止。
得到允许后,侍女进入,轻声禀报:“启禀宜妃娘娘,皇上今日午间在御花园设宴,与妃子们同欢,还说大家可以自带美食。”
宜贵妃玉手轻挥,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娇声说道:“知道了,你去推了,就说本宫吃甜食太多,喉咙如被火灼,声音嘶哑,怕是伤风的先兆,就不去了。”
侍女匆匆退下,脚步急促。
宜贵妃回头,却见瑾瑶正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调皮地学着她说话:“本宫喉咙不舒服……” ,那模样,分明是在借题发挥,于是宜贵妃伸手如灵蛇般去挠她。
一时间,两姐妹又如两只蝴蝶般打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