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一张脸惨白如纸,“什么……意思?”
和尚没有回答,只是取出一串佛珠,在手中握热后,放在襁褓里侧,再度行了一个佛礼。
“此宝可为此躯体暂寻宿主,七日后,若小姐啼哭,则无大碍,施主将此宝送往长乐寺,供奉六千日,期满之日取回,可保她周全。”
“月欢?月欢?”
季月欢回神,这才发现眼前不知何时,不仅站着季夫人,还有段蕊和李修媛,李夫人也在。
方才叫她的正是李修媛。
李修媛见她看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发什么呆啊?我们过来都没看到。”
“啊,我在看娘亲给我带来的佛珠,好漂亮。”
季月欢讪讪地笑,可脑子里还是回荡着脑海里方才看过的画面。
她低头望着手里的佛珠,有些不理解。
这种细碎的画面呈现的机制到底是什么?
之前接触别的物件能看到,她以为是因为那些东西对原主意义非凡,所以原主在其中倾注了不一样的情感,类似于执念,这才会让她看到与之相关的画面。
可是眼前这串佛珠出现之时,原主才刚出生,之后更是一直放在寺庙,原主估计都没机会与之接触,为什么她还能看到?
还有那个和尚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最让季月欢在意的是,那个和尚的样貌。
真的和天桥下算命的那个老头长得很像。
不过季月欢也不太确定,毕竟一个满头白发,一个没有头发。
而且画面里的和尚也相对年轻,少了皱纹之后,相似度也大打折扣。
巧合吗?
正思索间,就听李修媛惊呼:
“呀!这是七宝佛珠呀!”
季月欢一愣,朝她看过去,“七宝……佛珠?那是什么?”
李夫人在旁边笑着解释,“佛家七宝。即:金、银、琉璃、珊瑚、琥珀 、砗磲、玛瑙。佛珠的质料不胜枚举,以‘七宝’所制成的佛珠最为殊胜尊贵。上一次我见到这物件儿,还是多年前在护国寺住持那里。”
“护国寺住持?”季月欢皱起眉,熟悉的称呼,让她隐隐感觉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李夫人见她感兴趣,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已经不在了,大曜建国之后,先帝曾拜访护国寺,住持将此物赠予先帝,说此物可佑大曜兴盛。倒是没见先帝戴过,兴许给了皇上也说不一定。”
段蕊忍不住笑,“若真在皇上那儿,那月欢这下跟皇上真成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李修媛戳了戳她的额头,又谨慎地望了望四下。
“这话若是让皇后听到,你不要命了?”
能和皇上天造地设的,只能是皇后。
段蕊赶忙捂住嘴,好在她方才的声音也不大,几人又在远离人群的僻静角落,应该没有人听到。
季月欢倒是不在乎这些,她比较纠结:
“唔,知道这事儿的人多吗?我现在把这个戴上不会有麻烦吧?”
“这……”
李夫人思索了一下,摇头,“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少,但见过七宝佛珠的人应该不多。我能见到还是当初年幼的夏夏抱着佛经闯入住持禅房,我怕她冲撞,慌忙去把她带出来,这才无意间看到。”
李修媛一愣,脸瞬间有点红,面露窘迫:
“啊?我、我小时候还干过这种事呢?”
李夫人掩唇轻笑,“可不是,你啊,打小就是个书虫,什么书都看,看不懂就到处找人问,典籍如此,佛经亦如此。”
季月欢也笑着点点头,“符合我对迎夏姐姐的刻板印象。”
段蕊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得亏佛家不招女弟子,否则我可就少一个好姐姐了!”
李修媛嗔瞪了两人一眼。
季夫人则握住季月欢的手,满不在乎地给她把佛珠戴上。
“便是见过的人多又怎样?全天下又不是只有那一串七宝佛珠,天……欢儿这串在长乐寺供奉十六年,长乐寺上下都可为我作证!欢儿别怕,谁若有意见,我便让你二哥找人打个千八百串的,见人就送,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对每个人都有意见!”
李修媛等人:“……”
好、好阔气。
这可是七宝佛珠!
开口就是千八百串……
李修媛学着季月欢的样子感叹,“符合我对季家的刻板印象。”
季月欢:“……”
既然娘亲都说了,那季月欢也便安稳戴上。
“对了月欢。”
李夫人像是想起什么,转向身后,一个婢女适时上前,递上一个食盒。
李夫人将食盒放到她旁边的桌上。
“之前的红豆酥你怕是都吃完了,这次我带了些蜜饯和肉干,这个的保存期比红豆酥长一些,所以带得多,至于你跟我说的鲜花饼和豆卷、膏糖,我暂时只成功了豆卷,膏糖不知怎的,始终凝不起来,鲜花饼的话,如今寒冬腊月也没什么合适的鲜花,马上春天了,待春暖花开之日我再试试。”
季月欢闻言心头一暖,眉眼舒展了几分。
真好,熬过了这个寒冬,又有一个春天值得期待。
“谢谢伯母!”
季夫人见她高兴,自己也高兴,笑道,“哎哟,李夫人这手艺,我可真是自愧不如,我家欢儿没别的,就是贪嘴儿。”
李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哪儿的话!季家富可敌国,月欢尝过的山珍海味不知凡几,我这点儿手艺能叫她喜欢已经是对我最大的赞许了,我准备的也不多,如何能叫贪嘴儿?”
几人说笑间,就听太监高声唱和:
“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众人一惊,赶忙起身,冲着门口的方向行礼。
季月欢的位置虽然在角落,但她的气质实在瞩目,导致太后的目光下意识落在她那边。
随后她便是一愣。
不等众人反应,她快步至季月欢跟前,却没看季月欢,反倒是抓住季夫人的手:
“哎?恩人!是你!”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