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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曜君,你疯了吗……”

季月欢实在有点受不了了,指甲深深地嵌入祁曜君的后背。

狗男人却跟完全感觉不到疼似的,又在她唇边轻吻,哑着嗓子哄,“乖,很快就好。”

季月欢要是信他就有鬼了!这句话他今晚都说了好几遍了!哪一次真的好了?!

虽然她理解这男人估计是憋得久了,但也不至于这么疯吧?她头皮都要炸了。

祁曜君望着她,平日里冷白的皮肤此刻泛着淡淡的粉,细密的薄汗铺开,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漂亮的双眸瞪他的时候毫无杀伤力,反倒媚眼如丝,叫他悸动得厉害。

祁曜君喉结滚动,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念头——她也曾在那个叫谢宇的人面前露出过这般模样吗?

只要一想到并非不可能,他便很难不发疯。

那股想独占的偏执在心里生了根,这哪里是憋了半个多月的问题,这是沁入骨髓的嫉妒在发狂,他凶狠得像是在跟谁较劲,哪怕有些话问不出口,也势要在她心中比个高下。

尤其她今日去李修媛那儿,明显玩得尽兴,却没有将他抛诸脑后,这种被所爱之人挂念的感觉更是在他心里燃了一把火,那种难以言说的激荡和振奋,大概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又一滴泪水从季月欢盈满的眼眶溢落,这男人简直油盐不进得厉害。

她只能改变攻势,可怜兮兮地示弱,“祁曜君,很晚了,我困了……”

“好,你睡,”他的手缓缓滑进她的指缝,十指紧扣,不留一丝缝隙,两人的肤色差在此时格外瞩目,“我还不困。”

少喝点奶茶吧你!

季月欢后悔了,她怎么就忘了这一茬?早知道不给他带了。

他的吻落在她的颈侧,“会给你沐浴的,安心。”

“我安你……”

季月欢骂人的话卡在嗓子眼儿,又陡然失声。

祁曜君无声碾过,季月欢感觉自己灵魂都在颤。

“欢欢方才想说什么,嗯?”

他还装模作样地问。

季月欢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窗外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唯有室内烛火摇曳,光影斑驳。

季月欢筋疲力竭,直到最后的力气也被抽干,才得以沉沉睡去。

祁曜君也终于餍足,伸手拨开她额前汗湿的发丝,目光眷恋又炽烈地凝视了她半晌,这才将她抱进浴房。

热气氤氲的浴桶旁,祁曜君轻柔地扶着她慢慢浸入水中,温热的水包裹住季月欢酸痛的身躯,令沉睡的她忍不住喟叹出声,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得以松缓。

祁曜君拿起浸湿的帕子,仔细地擦拭着她的脖颈、肩膀,每一个动作都极尽温柔,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沐浴完已经过了三更,祁曜君重新抱她上榻,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眉心。

“欢欢,我爱你。”

可惜这样的话,他永远只能在深夜时分说给自己听。

*

季月欢醒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祁曜君自然是上朝去了。

她心里把祁曜君骂了一万遍,才艰难起身。

不过所有的坏心情在吃早餐时,看到桌上的红豆酥,被治愈了大半。

——李夫人真的做了不少红豆酥,昨日分别的时候,专程给了她和段蕊一人一个食盒,说里面都是,够她们吃上一段时间,待下次有机会进宫,再给她尝尝别的。

听说李夫人拿手的除了红豆酥,还有蜜饯、肉干、乳酪还有各种各样的糕点。

昨日围炉煮茶的时候,又跟季月欢学了一些别的,比如她说的鲜花饼,豆卷,膏糖等等,她都准备回去试一试。

这让季月欢感觉,她的生活好像忽然有了盼头。

有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为她忙活,为她备了很多的美食,时刻准备与她重逢。

不管怎么样,先活到下一次相见吧。

“对了小姐,皇上昨日派去城外取羊乳的人回来了,皇上命人将其中一半都匀到了未央宫,好几坛子呢!您看……”

季月欢:“……”

神经病啊!她不是要天天煮奶茶!

就他大半夜那个疯劲儿!要是天天来她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

季月欢无语地摆手,“退回去退回去,我不要。”

“啊?为什么?”冬霜在一旁闻言,似乎有些不解,“这不是好东西吗?”

“好东西也不能放这儿啊我的霜霜,”季月欢叹气,“未央宫里铺满暖玉,牛奶……哦不,羊奶放不了多久就变质了,御膳房那边肯定有自己的冰窖或者地下室什么的用来贮存,后面要用再去取呗。”

众人这才恍然,赶忙又遣人送了回去。

季月欢伸了个懒腰,腊雪上前,有些犹豫地询问,“小主,今日还去藏书阁吗?”

“去啊,”季月欢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完又觉得腊雪的面色不太对,“怎么这么问?”

“外头下雪了。”腊雪道。

季月欢刚想说下就下呗,又听腊雪补充道:“方才李修媛那边传来消息,太后娘娘将于半个时辰后在御花园设宴,邀众嫔妃赏雪……”

季月欢当机立断,“不去。”

反正她问过祁曜君,这又不是必须要去的。

而且赏雪什么的,一听就跟吟诗作对挂钩,她又不考研,去了能干嘛?

不,等等。

她扭头问腊雪,“你刚才说谁传来消息?”

腊雪如实道:“李修媛娘娘。”

奇怪,迎夏姐姐应该知道她不喜欢这种场合,怎么还……

等等。

季月欢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想起昨天李修媛给她分析的祁曜君给她铺的路,似乎琢磨出一点门道。

看来昨天祁曜君去延庆宫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现在后宫的人都蠢蠢欲动,准备跟她交好,但是贸然登门有点冒昧,所以太后这个宴会就来的恰到好处……

好家伙,居然是,给她组的局?

可她并不是很想凑这个热闹。

她摸着下巴又问腊雪,“早上祁曜君走的时候有提这事儿吗?”

腊雪摇头,“不曾,皇上只说您累着了,让奴婢们不要吵到您。”

呸。

假惺惺的狗男人,她累着了到底是因为谁啊!

又在心里骂了几句,她才摆手,“那就不管了,不去,我继续去看书。”

“主子,”恰在这时,兔子蹦了进来,“鸽子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