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玥,尹沐朝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无论是学校的情报中还是学生的传言间,关于宇文玥和他所带领的墨池八班一直都是谜,即使到了距离十校大赛还有不到两个月的今天,墨池八班依旧对外保持着神秘,和外校零交手的纪录恐怕是要保持到十校大赛正式开打的那一天了。
“你们班长也来了吗?”
“是的。”诸葛恒述冲徐远泽点点头,“当然,如果各位不愿意见他,他并不会出现。”
“先让和事佬来探口风?”钟灵秀评价道。
诸葛恒述又笑了笑:“同学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现在,我的确是作为墨池八班的使者与各位坐在一起的。”
梁麒和程千锦同时看向徐远泽,而身为班长的他却对尹沐朝说:“关于宇文玥,沐朝,你是我们班唯一一个跟他有过交集的人,我想,决定权还是交给你吧!”
“别别别。”尹沐朝连忙摆手,“除了宇文玥,墨池八班可还有齐跃鲤这位老相识呢,你和封烈的意见更重要呀。”
“沐朝是这么说的。”徐远泽看向封烈,“阿烈,你呢?”
封烈双手撑在脑后的动作就没变过:“让他来呗,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完,封烈把身体靠在椅背上,昂着头看向诸葛恒述:“不过先说好,答应见他,并不代表我们就同意和谈。”
“我明白。”诸葛恒述点点头,然后用眼神示意姜涉,后者拿出手机,只是轻轻点了一下,便又放了回去。
“还请各位稍作等待。”诸葛恒述再一次顿首,“我们的班长随后就到。”
在宇文玥来之前,倒是三位服务生先进了包厢,给六人端上茶水。
包厢内的中央空调从尹沐朝进门开始就在呼呼地吹着,但他还是选择了一杯冷饮,和他相同的还有钟灵秀、梁麒和封烈,同时尹沐朝还发现,他未看到诸葛言、诸葛恒述以及姜涉和服务生有过交流,但托盘内依旧有他们的份儿,看来是在前台就已经点单了。
照这么说,应该还有一杯是宇文玥的才对,可尹沐朝数了数,服务室端上来的的确只有九杯。
“看来诸葛恒述同学对这次和谈也没什么信心啊。”尹沐朝说。
诸葛恒述倒是大大方方承认:“尹沐朝同学跟我们班长和军师的过节我也有所耳闻,当然,还有齐跃鲤的那一部分,不瞒你说,能进展到如今的地步已经是我想象的上限了。”
诸葛恒述说话间,徐远泽给程千锦使了个眼色。
“但我必须要告诉各位,这一次的和谈并不是我提议的,而是我们的班长宇文玥。”
“千锦。”徐远泽和程千锦之间的心灵交流已经建立,“能用潜能感知一下诸葛恒述吗?”
“在你下命令之前我已经做过了。”程千锦告诉徐远泽他的结论,“诸葛恒述,包括姜涉,都感觉不到他们的敌意。”
徐远泽短暂地沉默后回复程千锦:“辛苦你了。”
难道墨池八班真的是诚心实意找上门来的?徐远泽,以及岷东一班的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就在此时,那个男人来了。
和在华京时的穿着完全不同,宇文玥今天没戴眼镜,额头上绑着一条黑色的发带,左耳挂着一支白色羽毛吊坠,短袖短裤都是宽松的大码,脚下是一双花纹复杂的低帮板鞋,他来到包厢内,先是用锐利的目光扫视了岷东一班这侧,随后自我介绍:“墨池八班,宇文玥。”
六人都呆呆地望着他,直到梁麒开口说:“你就是墨池八班的班长?”
宇文玥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应该是对梁麒的问题感到有些奇怪。
“总觉得跟这个头衔比起来。”梁麒还是没忍住感叹,“形象反差好大……”
“平时他也不会这样。”诸葛恒述看向已经在自己身旁坐下的宇文玥,“今天他来这边还有别的事?”
“别的事?”
“并没有不尊重你们的意思。”依旧是诸葛恒述在为梁麒解惑,“晚上在这边,宇文玥所在的社团会有一个宣传片的拍摄。”
社团,结合宇文玥的穿着,尹沐朝很容易就想到了刚来到楼顶时所见过的那堵墙:“宇文班长还喜欢街头艺术?”
“岷江市的这种文化氛围已经有几十年了。”宇文玥介绍道,“我现在所在的是一个社会性的街头文化组织。”
“还以为是学校社团呢。”程千锦也在认真听着。
“成员上到四十岁,下到十二岁都有。”宇文玥此时的眼神柔和了许多,“没有性别之分,也没有普通人和精英之分。”
所以只有在社团活动时,宇文玥才可以暂时放下墨池八班班长的身份乃至精英的身份,换上和自己平常风格完全不同的服饰,过着不一样的人生。
“言归正传。”讲完自己的故事后,宇文玥又恢复了一位班长的风度,“今天召集大家前来的目的,想必诸葛应该说过了。”
在诸葛恒述点点头后,宇文玥继续说:“过去我们两个班的成员之间确实闹过一些不愉快,其中也包括我,但今天我想说的是,我们并不是敌人。”
此话一出,封烈和钟灵秀都把头偏向了一边。
“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这种说法。”宇文玥没有对他们的反应感到生气,“就连我们八班内部也有人不同意我的决定,说服他们花了我和诸葛不少功夫,但既然今天双方坐在了这里,我想,我也要代表我们墨池八班明确我们的态度。”
说罢,宇文玥看了一眼姜涉,姜涉也点了点头,表示跟班长以及副班长持同样的意见,再怎么说,他也算跟岷东一班共同战斗过的了。
徐远泽开口:“我们也不想树敌,岷东一班和墨池八班可以做对手,但也仅此而已。”
这个“仅此而已”不只意味味着双方没必要结仇,也是徐远泽在暗示彼此的关系不会更进一步。
“我当然明白。”宇文玥读懂了徐远泽的意思,“所以我才说,这是和谈。”
“过去的事无论是非对错既往不咎,对吧?”尹沐朝解读宇文玥话中的意思。
“没错,再去扯旧账没有意义。”宇文玥与尹沐朝对视,“尹同学,竞选之事各为其主,我也不会埋怨你。”
“我倒是无所谓,最后赢的是我嘛。”尹沐朝转头向封烈,“但还有齐跃鲤的事。”
封烈还是不肯转过头来。
徐远泽也没有劝封烈,他的表情很认真,眼镜镜片的一半都被反射的灯光占据:“宇文班长,说实在的,我对和谈并没有什么兴趣,我只是好奇一件事。”
“噢?”宇文玥转向徐远泽,“徐班长,请讲。”
“所谓的和谈想必不光是嘴上说说,双方都需要有所约定来表明自己的诚意,对吧?”徐远泽严肃地问,“那么,宇文班长,你想借由和谈一事让我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