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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走下宝月楼,晃晃悠悠地走在宫道上,外间十分应景地飘起鹅毛大雪。

如懿虽然穿得鼓鼓囊囊,还是感到一阵冷意。

不仅是身上冷,心中更冷。

她回头看去,似乎看见从前与弘历在城墙上谈笑的欢乐时光。

在如懿惆怅的这段时间,明玉已经去请了白蕊姬,与容音一起去了寿康宫。

等如懿与容佩提着一个盒子到寿康宫时,就看见容音、蕊姬正与太后和两位长公主凑趣。

如懿只得行礼,但太后并没多给她一个眼神,只是转过头去与容音说着话,仿佛如懿根本不存在。

如懿耐下性子站了许久,太后才仿佛看见她,懒懒一抬眼皮道:“如答应怎么来了?”

如懿没想到皇后和蕊姬也在,毕竟皇帝如此疯魔,皇后为了贤良名声不但不劝谏,反而一心逢迎皇上抬举寒氏,之前还亲自送她回宝月楼,如今倒是有心,还想得起太后这位长辈。

但璎珞在,这话她不敢说,于是改了先前想法,只是一脸委屈地不说话。

皇帝为了寒氏痴狂若此,她就不信太后能不知道,能放任不管?

太后没得到回答,便一脸慈爱地转向容音:“永琏的侧福晋,下个月就该生了吧?他的嫡福晋也怀了两三个月了,皇后啊,你是个有福气的。”又吩咐福珈:“去,把那对麒麟送子金锁拿来,给哀家这两个孙媳妇安胎。”

容音起身谢恩。

几人继续说说笑笑,把如懿晾在一边。

如懿终于忍无可忍,粗着嗓子道:“皇额娘,臣妾有一事不得不禀报。自寒氏入宫,皇上便痴迷寒氏,冷落六宫……”

她话还没说完,恒娖已经冷了神色:“如答应的意思是,寒氏是个祸国殃民、迷惑皇兄的妖姬了?”

如懿没有反驳,接着道:“寒氏有一未婚夫寒企,她对寒企恋恋不舍,对皇上便有抗拒之心。可是皇上一意执迷,‘千古艰难惟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臣妾也是同情寒氏。”

恒娖沉声道:“真是好一个‘千古艰难惟一死’!昔日楚伐息国,夺息国夫人妫氏,楚王出游,妫氏见其夫守城,于是自尽殉死。如答应是把皇兄比作为一女而灭一国的楚文王,还是巴不得寒氏一个二八少女,学着妫氏一般自尽,落得个红颜薄命的下场!”

她越说越气,站起身来:“好啊,好啊!本公主当日嫁与多尔扎,多尔扎为达瓦齐所杀,本公主回京后,准噶尔为皇兄所灭。如答应这是说寒氏吗?分明是在指桑骂槐,嘲讽本公主,还把皇兄平准之功与楚文王因美色灭息国作比,从前本公主年幼时,你就以本公主为一无礼小儿,多有嫌弃,如今竟还是如此!”

恒媞也开始抹眼泪了:“皇姐已经够苦了,好容易回了京城,还要被人言语欺凌,皇嫂,玫妃娘娘,你们可得替皇姐做主啊!”

白蕊姬“噌”地一下站起身来,从袖中抽出一根长鞭,吩咐宫女:“太后这儿宝贝多,别给打坏了,来人,给本宫把这个毒妇拖到院子里去!”

容音道:“玫妃,你固然是为恒娖妹妹心急,可做事也不能这般没有章法。依本宫看,既然如答应这般讽刺皇上的功绩,还是上奏皇上,让皇上为恒娖妹妹,也为他自己主持公道吧。”接着道:“璎珞,去请皇上来一趟寿康宫。”

璎珞立刻应了一声就去了。如懿一急,顾不得许多,忙道:“太后,臣妾不是有意冒犯长公主的,臣妾的意思是,让寒氏清净伺候皇上,别激得皇上愈发任性。”(台词改编自原剧)

容佩忙不迭打开盒子,露出其中一个药盅:“太后,主儿,也是为了圣誉和大清江山思虑,否则皇上如此,若是将来寒氏有孕,又当如何呢,难道大清的江山又要落到寒部手中。”

如懿垂下眼帘,一脸的沉郁无奈:“太后,即便明知这么做,是会让皇上恨臣妾,臣妾也愿意为了自己的职责,端了药去,看着寒氏喝下。”(台词改编自原剧)

众人哪里还不明白,恒娖已是怒极反笑:“从前本宫嫁到准噶尔时,那个多尔扎已经足够残忍好色,现在看来,便是他那种糟烂人,跟你一比竟然还算好的了,最少他当上准噶尔大汗后,还不曾因为担忧准噶尔将来落入满人之手,就一碗药坏了本公主的身子!”

蕊姬扬鞭指向如懿,怒喝一声:“皇后娘娘,臣妾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等皇帝带着香见到寿康宫时,如懿已经被白蕊姬抽得一佛出世,两名宫女死命拉着白蕊姬,才没让她接着打下去。

那碗药倒是一早就让明玉收起来,免得打坏了要紧的证物。

容音本来想让香见先避出去以免吓着她,但香见坚决地要求留下来。

现在皇帝来了,白蕊姬和恒娖便语调悲愤地把方才种种说了。

皇帝已经连气都懒得气了,扬一扬脸,青樱便上前端起药碗嗅了嗅,又取了些尝了一口。

她的脸色也一下变得难看,道:“若奴婢没有闻错,这药中不但有大量红花、草乌、牛膝,还有水银、寒水石等毒物,而且有些药材闻着是陈的,应是和成丹后,放了很久,现下才拿出来煎成了药汤。若是喝了,坠坏胞宫,崩漏见红,不但自此以后不能生育,每逢月事,便会淋漓不止,腹痛难当,这还是轻的,这草乌如此药量,很可能引起头昏、心悸等症,甚至要了人的性命。”

香见听得呆住了。

她本来想着,她感激皇帝为她母族解了围困,现在仍让人追杀和氏兄弟以为她父兄报仇,即使不爱皇帝,也许也只有入后宫,遂了皇帝心意,才能报恩。只是她与皇帝既无男女之情,便不能诞下子嗣,因为孩子,必须是和自己的爱人所生。

所以她一听说那名如答应拿出了一碗能让自己从此都不会生子的药,立刻就要来看一看。

如答应怎么想的她不管,这药若真有用,她是一定会喝的。

可是现下听了青樱这般说,她才惊觉,这药竟会让她痛苦终生,甚至一命呜呼。

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这绝人子嗣的药,还会有这些影响?”

青樱躬身道:“寒主儿,这孕育子嗣,与冲任二脉和肾精肾气息息相关,任脉为阴脉之海,冲脉为血海,要绝子嗣,总是会不可避免地损伤这两处经脉和肾气,便会引起阴阳失调,气血有损。”

她忽然意识到寒香见可能听不懂这些医理,于是简短节说:“总之人体五脏六腑各自相关,若是胞宫坏了,其他的脏腑也会受影响。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位大夫能拿出一种法子,可以彻底绝了人的子嗣,而不对身子造成严重损伤的。”

香见听了这话,顿时白了脸色。

皇帝道:“让太医院的太医,能来的全部来,验一验。”

以黄元御为首的五名太医到了寿康宫,一一验过,都得出了和青樱一样的结论。

皇帝淡淡道:“如懿,是你做的吧。”

如懿仍是那副委屈的样子,道:“是臣妾做的。”

皇上为寒香见如此疯魔,现在这般,还不知要如何盛怒,是不是还会打她?

自己一心为他着想,不想还有今日。

皇帝似乎确实要爆发了,这时容音上前小声说了两句。

如懿看见皇帝短促地笑了一下,吩咐进忠:“进忠,去请今日当值的起居注官来。答应乌拉那拉氏,意图让太后将一碗会绝人子嗣、伤人性命的药,拿给象征寒部、大清两地友好的香见公主服下,理由是,朕一个已到知天命之年,膝下儿孙众多的皇帝,会让还未正式入宫的香见公主一举得男,并在五名皇子已经成年又没犯大错的情况下,一意立香见公主之子为太子。因太后与皇后拒绝如此行事,此事没有成。让他们把这些,连同这药的药理,一五一十地记下来。朕相信后世之人,自有评说。”

如懿呆了一呆,急得面部肌肉都一条条凸了出来:“黄鳝!”

璎珞道:“如答应,皇上这是把您的一片苦心都载入史册,您还有什么不满?还是其实您也知道,这事一点都不光彩?”

皇帝已经不想再纠缠下去,道:“众人都散了吧,香见受了惊吓,朕先送她回宝月楼。青樱,送如答应回她殿里去。皇后啊,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你费心了,青樱会处置好的。”

众人行礼,送别皇帝。

如懿失魂落魄地回到渺云阁,歪在榻上,正在心中哀叹她的少年郎已经找不到了,就见青樱端着一碗药走进来。

她皮笑肉不笑道:“姐姐,您给香见公主的,是一碗好药,既然是好药,您自己用了,如何?”

如懿惊得摊开双手把住床沿,连连后退:“你,你敢对我动私刑?容佩,容佩!”

容佩正要上前,青樱便唤了一声:“双喜公公,进来吧。”

双喜大踏步进入内殿,二话不说,直接一个手刀打在容佩后颈。

青樱将药碗捧到他手中:“今日之事,只是故人来找您叙叙旧,奴婢这个御前宫女,什么都没做,这一切,也都不是皇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