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苏予寻再一次赢过了宁雨泽。
宁雨泽只是一昧地盯着自己面前的那张牌,艳得仿佛在滴血的颜色,充斥着他的双眼。
为什么!
为什么不论是大是小,他都赢不过他?
这样的局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在不久之前,就算他选择不大不小的底牌,也没有一次赢过。
更何况是牌面较小的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轮赌局之后,他就再没有得到过10以上的牌。
虽然苏予寻也是偶尔才能得到。
但不管他做出怎样的选择,最后都会败在苏予寻的手下,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苏予寻一双桃花眼中,满是势在必得的强势。
如果宁雨泽静下心来,他就会发现,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冷静,早在第一次输给苏予寻的时候,就出现了动摇。
这是他信念坍塌的开始。
有时候,人的想法出现改变,只需要一念之间。
又有可能,它永远都不会动摇。
苏予寻从坐上这张赌桌起,就没有出现丝毫的失误,也不曾有过动摇。
他总是一副似笑非笑,难以猜忌的模样。
既不紧张,也不慌乱,甚至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这让宁雨泽如何能赢?
‘比大小’这个游戏,本身就没有绝对的输赢。
宁雨泽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老练了,可他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透过苏予寻分毫。
真可谓是有些可悲。
这样的结局,在荷官看来,似乎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此时的左轮手枪当中,只余下两发还未射出。
就连身为荷官的他,也没想到,这场突如其来的赌约,会进行到现在。
“第二场,苏先生胜。”
荷官尽职尽责地宣判着比赛的结果,他轻抿了下刚毅的唇,继续说道:“游戏采取三局两胜制。因此,这一轮的赌局,也由苏先生获胜!”
这个‘也’,就用得很精妙了。
虽然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谁死谁生也和他没有关系。
作为神域里,这销金窟的荷官,他早已见过了太多的生死。
枪还剩下两次射击的机会。
现在,第五轮的赌局已经结束,接下来,宁雨泽也将继续进行他一个人的‘俄罗斯轮盘赌’。
只要是人,就会生出好奇心,这属于人之常情。
荷官也是人,也不例外。
在他冷静沉着的外表之下,他的内心中同样默默地思索着,与在场众人一致的问题。
二选一的概率,究竟宁雨泽能不能命中?
宁雨泽的耳边,依稀回荡着荷官的声音,犹如命运对他的审判。
就像荷官心中所想的那样,二选一的结局,他当真能逃得掉吗?
他‘轻车熟路’地拿起桌上的那把左轮手枪,手心分泌出黏腻的汗液。
宁雨泽的手指轻抖,扣上扳机的指尖滑落了好几次,才终于按在了那小巧,却又能瞬间要了他性命的地方。
他看着坐在对面的苏予寻,眼中满是阴翳之色。
在经过一番的心理建设后,宁雨泽猛然抬起手,将枪口对准了自己,带着一丝狠决之意。
“呵……”
不时有抽气声,从四周响起。
仿佛认定了宁雨泽这一枪按下去,他必死无疑。
在深深地看了一眼苏予寻后,宁雨泽闭上了眼,决绝地按下了指尖的扳机。
“咔嗒……”
又是一声清脆的声响,代表着子弹没有射出。
“呵!这都没死?”
“这枪里到底有没有子弹啊?”
“别乱说话!那枪可是迟衍给的!你不要命了?”
“可是,这都第五发了,居然还没中?”
“你懂不懂什么叫戏剧性啊?”
“宁雨泽这运气,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哎?等等!既然宁雨泽还没死,那是不是就说明……接下来的这一轮,才是真正的赌局啊?”
“对啊!这把谁要是真输了,再是空枪,就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相信宁雨泽了?”
“兄弟!不要相信他们的鬼话,认命吧!别挣扎了!看我,我已经躺得很平了……”
“可是,我还是想再小小地挣扎一下……”
此时的局面,来到了一个很尴尬的阶段。
在双方都活着的情况下,左轮手枪已经射出了五发。
这就相当于,前面的赌局都不作数,从现在开始,一局定生死。
饶是荷官,都以为他这次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虽说是二选一,但站在命运的分岔路口时,哪里有那么多正确的选择?
“喂!你这枪里,真的有子弹吗?”
想起迟衍之前说过的话,顾唤辰蹙起了眉,狭长的眸子中带着怀疑。
“嗯?”
迟衍微微地垂了垂眼眸,一副‘纡尊降贵’的样子看向顾唤辰:“第一,我有名字,这第二嘛……”
他继续看向前方,语气十分随意地道:“谁知道呢!”
顾唤辰:“……”
他就不应该问!
不过,这个宁雨泽,真的只是运气好吗?
虽然在他的印象中,苏予寻的运气向来就没有好过……
不会是换了一种新方式,这牌局没事,反倒是作用在枪的上面了吧?
顾唤辰转头看向迟衍,狐狸般的眸子里满是嫌弃。
没事儿你给他枪干什么?
呸!真是晦气!
宁雨泽缓慢地睁开眼,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赌赢了!
虽然在牌局上,他被逼得节节败退。
但是从这把枪上来看,他的运气好像出奇地好!
暂且不论原因,此时的宁雨泽心中,再次升起了对赢的渴望。
只要……只要这把能赢,那么他之前所遭受的屈辱就不算什么!
最后一枪,唯一的一颗子弹。
“呼……”
似是劫后余生的放松,宁雨泽吐出一口浊气,之前的恐慌荡然无存。
他眸色沉沉,眼底暗含着某种偏执到疯狂的情绪。
这一次,他绝不会输,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