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泥雪飞扬,沙石弥漫,
一阵青色的,夹带着铁锈味的硝烟缓缓从少年的身旁,从一块利落的,被长戟一分为二的巨石之中飘出,
“歪了?”
长戟的主人见此情形,当即也是有些愣神,但他还是很快便将戟那埋入土中半米的武器拔出,将之重新横向了眼前的少年,
“不对,我这一戟,绝不可能有偏差,”
“爱国者”无愧于征讨过北方孽物的战士,在片刻的思索之后,他也是意识到了眼前的情况,随后再度将自己那灼热的目光投向了眼前的少年,投向了那暗自“篡改规则”之人,
“呼——!”
“好险!”
“要是刚刚被这一下打中的话,就不止是输了切磋那么简单了...”
“侥幸”躲避“爱国者”追击的苍川如此想到,随后也是快速调整好身子,想从地上爬起,
“嘶——!”
但出乎其意料的是,
随着自己身体的挪移,一股强烈且令其惊惧的疼痛当即也是迅猛的从他的右腿处传来,
“这怎么可能!”
“我不是已经使用范式了吗?!”
此时此刻,艰难挺身的少年惊异的发现自己的右腿大腿处莫名多出了一道惊人的,血肉模糊且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的,深长的伤口,
“难道说?!”
忍受着那由轻微失血所带来的些许眩晕,苍川亦是缓缓将的目光锁向那再度摆出进攻态势的“爱国者”,在尽可能对之警戒的同时,心中亦不由地闪出了一个令其敬畏的猜测,
“安德森,既然你使用了那个,是不是已经表明,我们可以对你,全力且毫无保留的进攻了?
零散破碎的言语却蕴含着极致的压迫,
博卓卡斯替不会留给自己“猎物”任何喘息的时机,毕竟他曾在那片如地狱般的冰原深处,
见证了太多,
“无所谓,还请大尉先生与叶莲娜小姐拼尽全力!”
随着自己腿上的伤口彻底的愈合,从眩晕感中脱离的少年当即也是不再多想,即刻郑重的予以回应,随后亦认真的展开架势,准备迎接对方那新一轮的攻击,
“叶莲娜,不必将你的术式汇聚于,他个人一点,你尽量以零散的释放方式,同时封住他方圆五十米内的走位!”
立戟进攻之前,“爱国者”如此的对身后的养女说道,
“分散攻击?封住他的走位?”
霜星的回应带着淡淡的不解,但她还是在想到自己先前那屡屡落空的攻击后,遵从了爱国者的指令,将自己手中那镶嵌着施术单元的匕首举起,再次全力调动起了自己的源石技艺;
“哗哗——”
斑驳的霜雪呼唤风暴,数十条银白色的“河流”汇聚于那苍茫的高天,
冷风冰凝,寒朔奔流,
数以万计的纯粹冰刺再度凝结,锋尖高悬,直指那下方的少年,
“她还在用这种方式进攻?难道她不知道这样是不可能打中我的吗?”
摆出防御警戒架势的苍川见此情形,心中当即也是如此想到,而后也是随着先前的“经验”和当前范式的释放,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叶莲娜当前的举措,转而将对峙的大部分重心转到了眼前的“爱国者”的身上,
“哎哎!不要无视我啊!”
少年如此的“无礼”举动似乎落入了对方的眼底,这位目前法术还未奏效的白兔子当即也是愤怒不甘的发出呼喊,而后也是猛然联结着源石技艺,举起匕首,对着下方狠狠挥去,
“嗖嗖嗖——!”
熟悉的场景再度复刻,数以万计的冰棱若暴雨倾盆,
“嘭嘭——!”
冰霜划破空气,带走温度的同时亦裹挟起飞霜,随着坠地的闷响接连起彼,少年那所站立的方圆百米之地便顿时化作混沌一片,土雪飞扬,若大雾叠嶂,
“还是没能打中吗...”
感受着那因源石技艺串联所传回的术式反馈,立于后方,已然显露出些许疲惫的叶莲娜当即也是显得十分沮丧,
但她却也依旧死死的盯着那缓缓沉寂下的冰尘,企图在那已成定局的结果之中,寻找些许渺茫的可能,
“呼——”
一阵寒风适时的卷入,在吹去战场的尘埃的同时,亦吹灭了白兔子那心中渺茫的希望,
“该死!”
随着眼前混沌雪雾的逐渐散去,看清自己术式结果的叶莲娜还是不可避免的表露了不甘,同时亦握紧了拳头,
霜星如此这般地毯式的“轰炸”,于扭曲事理规则的范式面前,沦为了绝对徒劳的、绚丽的“表演”:
那些直扑少年而去的冰锥,因那范式的阻拦,皆被迫改变了行进方向,只能无奈地落在苍川的四周,并不断累积,形成一圈美妙而无力的、将“爱国者”与叶莲娜隔绝开来的、高耸的,宛如源石晶簇般丛生般的环状冰墙,
“我的术式怎么就是近不了他的身!”
“这还切磋个什...”
“稍安勿躁,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正当叶莲娜打算“更进一步”吐槽双方力量的“悬殊”时,内心已然制定完应对计划的爱国者当即也是出口打断,并沉稳的迈开步伐,朝着眼前高耸的冰墙踏步走去,并沉稳的继续开口:
“接下来,就交给我一个人吧,”
“我已明白,安德森的底牌,”
大尉的话语依旧破碎,但其中所蕴含的气势却还是配合着内容,另“冰环”中的少年,身躯一颤,
“他明白了我的底牌是什么意思?!”
苍川内心大惊,但同时还是认真的于其周身处凝聚出了数十柄黑刃,以此作为保险,来应对那“爱国者”接下来所做出的举动,
“这冰环界定的区域,就是你释放范式的范围吧!”
温迪戈走近冰墙,在缓缓将自己盾牌放下的同时,亦以一种猜测似的语气开口,
“而且,你使用的范式,可以影响,物理与术式攻击的轨迹,”
大尉双手持戟,将之横起的同时,改握住那长戟的末端,向后扭过身躯,将之伸展至极限,摆出了一个全力挥击的雄壮姿态,
“但是,如若我的下一戟,能覆盖你整个范式范围,你又当如何应对呢?!”
“爱国者”语出惊人,其身躯也亦是随着其如此言语的道出,而微微弥漫出了一股暗红色的,带着赤红光芒的诡异的雾气,
“什么?!他难道想...”
“不好,大尉先生这是要!”
苍川与安德烈几乎同时惊觉,
少年当即加快了自己冰凝术式的释放,在制造更多冰刃傀儡应对对方的同时,亦暗自加大扩张了自己范式的范围;而远处内卫总长则是立即收敛了先前的笑颜,转而撇下正在录制的摄影机,迈开步伐,开始朝着三人“切磋”的方向走去,
但一切似乎为时已晚,
萨卡兹的巫术已然落成,漆黑的长戟被暗红裹挟,
少年的术式尚未完毕,总长的义肢还未抬起,
一道绝对的红光便随那战士的挥动而被剧烈拉长,而后又若彗星般闪过其面前的整个“冰环”,
用时不可计量,影响无可预估,
“嗡——!”
在场之人,只听闻一声,那透彻的,将世界调成静音的嗡鸣,
一道刺眼的红光于少年面前极速晃过,随后便是一股,连坍缩范式都无法阻挡的,如利刃般,透彻与危险烈风,
“不好!”
危机自神经末梢传递,随后若触电般遍布全身,
死亡的威胁迫使苍川立马调动身侧的冰刃,使之堆叠,横起,将己护住,
“嘭——!!!”
苍川在哥伦比亚游历时,曾有幸见过矿山爆破的场面,
但若是要将那爆炸物的嘶吼相较于眼前的铺天盖地的伟业,
便无疑是对此刻大尉先生莫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