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云支支吾吾着不知如何开口,赵权却没了耐烦心。
“让你回答个问题有这么难?说!”
秦牧看着赵权眼睛微眯,敢在骑营一部这么威,背景不小啊。
看了木白瑶一眼,敢直怼赵权,背景恐怕也不虚几分。
到了骑营一部,或者甲字营,比的就不只是天赋了,区分级别的就只有背景、人脉。
“没接。”孔云神色古怪回道,一是因为赵权字字让他受伤,二是只问接没接任务的话,他只能这么回答。
赵权闻言冷笑,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轻蔑看了秦牧一眼,继而看向木白瑶。
听到了吧,还要跟这种人走的这么近吗?
“秦伍长,别管这种小人。”木白瑶没想到秦牧是真上来碰运气的,为了照顾秦牧的面子,于是将他拉到一旁。
小人?
赵权被气得不轻,狠狠剐了木白瑶一眼,自甘堕落的贱人,看你几时后悔!
“刘将军也是脑子进水,居然把邀请函给这种人,也不怕败坏自己名声!”
木白瑶拉着秦牧到一旁坐下,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
“木姑娘,这一层可否接到直接升星的队伍?”秦牧没有解释在第一层没有接任务的原因,他现在只关心队伍能不能直接升星。
“有。”木白瑶一愣,没想到秦牧会这么贪心,伸出一根手指而后向上一指:“只不过只有一个任务,要抢在别人面前接到才行,不然就只能上去闯三关了。”
秦牧抬头看了第三楼一眼,想到杨宏他们都在外面等他好消息,最好是在二楼就接到任务,尽量不用上三楼浪费时间和精力。
沙盘推演复活小兵,包括干掉己方被策反的小兵,都是用灵魂力做到的,可是个不小的消耗。
“木姑娘,这一层的规则是什么?”
“解决残局。”木白瑶指着中央的十尊铜人道:“每次考验铜人都会摆成各种战斗状态,就跟下棋一样,洞悉对方弱点,利用己方有利条件,击溃对方即可。”
秦牧望了一眼大堂中央的铜人,沉默片刻,继续问道:“目前通过考验的有多少人?”
“还只有五六人,但他们都没有选到最好任务,考核完成分为三个级别。”
“第一个级别,就是在半刻钟内击溃对方,可以挑选较好任务。”
“第二个级别,在一字时间内通过,第三个级别时间限制在半字时间内,且要求己方损失最小。”
木白瑶细说着规则,神情严肃,显然无论是哪一种级别,都很难通过。
“木姑娘,你要参加考核接任务吗?”秦牧沉吟片刻,问道。
木白瑶讶然,这是想要和她一起执行任务吗,还是想和她一起参加考核?
“我宗有同等考核,我们过来主要是达成合作,提前熟络呢。”说着嘴角不禁扬起一丝微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感到开心。
“我们有机会做同一任务,秦伍长你得要加油哦。”
看着木白瑶颇有几分魅惑之意,秦牧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他并非要和木白瑶一起执行任务,也不是为了一起考核,而是看在往日情谊上的想帮木白瑶一把。
“有人挑战了,秦伍长你可以好好看看。”
秦牧起身凑近些观看,只见中央十尊铜人被摆成了其他姿势,队形散乱,剑拔弩张,甚至铜人手上的兵器都已经架在了另一人的脖子上。
挑战此阵型的人脸色铁青,这完全就是战斗即将结束的状态,他怎么力挽狂澜,反败为胜?
“此局何解?”
周围的人看着都犯难,反败为胜的希望不大,并且一旦重新开战,必有伤亡,这就会让战胜的希望更加渺茫。
“只要开战,他这边至少折损两人,其中一人必死无疑!”
“如果竭力保住这两人,那另外三人死亡概率极高,难啊,真难啊。”
所有人都觉得是左右为难,此场考验无疑要比一楼的沙盘推演更难,基本就是难解的死局,可见通过此等考核的那五六人,有多厉害。
考核者左右环顾,思考着破局之法。
秦牧也仔细侦查着情况,寻找破局点,便于自己挑战时想出更好策略。
“木姑娘。”孔云此时腆着脸上来,跟木白瑶打招呼。
木白瑶瞥了孔云一眼,并不想搭理。
孔云更加尴尬,瞅了秦牧一眼,只好厚着脸皮继续道:“木师姐,在这里考核可以两人一起吗?”
“当然不能。”木白瑶冷冷道,有没有长眼睛,要是能两人一起上,那个人至于一个人冥思苦想?
孔云当然是知道这点的,只是借此打开话题,说出他真正所想。
“那能帮忙出谋划策吧?”
木白瑶诧异看着孔云,难不成你还想帮秦牧?
从孔云上来到被赵权质问,她是真没发现孔云是站在秦牧这边。
“能,但只能事先说,只要开始就不能影响。”
“那就好。”孔云松了口气,他已经看出了秦牧的潜力,说什么也要交上这个朋友。
木白瑶眸光闪烁,诧异落日宗居然还有能欣赏秦牧的人,也算是长了一双眼睛没有白瞎。
但接着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就陷入了沉默。
见她不言语,孔云便不再说什么,紧盯着铜人战斗,汲取经验。
“叮叮!”
“好反应!”
“可惜,还是受了点伤,但这已经是最低代价了。”
挑战者一开始的表现十分亮眼,保住即将“死亡”的铜人性命,成功将死局盘活,但付出的代价却是五个铜人全部受伤,算是美中不足了。
“铛铛铛……”
接下来一番激战,将美中不足的缺陷扩大化,挑战者的队伍逐渐落入下风,战败已成定局。
“嘭。”
随着最后一个铜人倒下,挑战的青年只得无奈叹气着,黯然退场。
“这都没赢?”孔云神色僵硬,头皮都开始发麻起来,这难度也太变态了,通过概率比第一层小得多!
“沙盘推演,老兵还有一丝丝放水的可能性,在这里是根本不给机会啊。”
在下面的时候他们虽然都是骂骂咧咧,但心底都明白老兵会时不时的放水,不然真要是无底线,他们一个都不可能通过考核。
可到了这里就完全不一样了,不存在放水的可能,通不过就真的是通不过。
“到底是些什么任务啊,考验的这么严苛。”
“可惜了。”
听到秦牧的感叹,孔云扭头看向他,可惜什么了?
“秦兄,你认为他有可胜的地方?”木白瑶兴致浓郁的发问,秦牧说可惜,那就肯定有可惜的道理。
“有三次可胜的机会。”
三次!?
木白瑶和孔云闻言心头都是一震,有三次机会这么多?为什么他们一次都没有看出来?
“就算有机会,也不可能这么多吧。”孔云难以认同,他承认秦牧的本事,但别人没有这份本事啊,哪怕真有三次机会,那也是相对于秦牧而言,放在其他人身上根本不适用。
“秦兄,没这么多机会吧?”木白瑶提出相同质疑:“我相信以你的本事,肯定能找出三次机会,但别人可没你这份本事。”
秦牧笑了笑,要是他亲自来,机会可就不是三次了,而是十次以上!
当然,对他而言,根本用不着这么多机会。
“第一个机会就是开始的时候,只要他让左三铜人少偏移一分,就能用同样的代价减轻其余三个铜人所受伤势,为后面扭转战局打下基础。”
听完秦牧的话,木白瑶和孔云懵了,就只是一分偏移,能有这么大的差别?
相继沉吟下来,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况。
在反复回忆与琢磨下,他俩终于发觉了不同寻常。
“还真算是个机会,偏移一分所受伤势是一样的,但影响的结果大不相同!”
“就算不能以此取胜,那也能增加取胜希望。”
两人终究还是没有想到要义,认为这只能算半个机会。
“第二个机会呢?”
“第二次取胜机会就在五个铜人受伤后,该做的不是尽快防御,而是以伤换伤,削弱对方的有生实力。”
孔云两人听得一脸问号,这也能算作机会?
“秦兄,按你所言,这也太冒险了吧?”
冒险吗?
秦牧没说什么,不管是不是冒险,机会就在转瞬之间,不冒险只一味求稳,就别想有胜利的机会。
木白瑶沉默下来,她好像又问了个蠢问题,在这样极端的战斗环境下,不冒险,就只能是坐以待毙。
两人再度仔细回想战况,很快就陷入了沉默。
“他说的是真的,此消彼长下,冒险的机会远比保守大得多。”
“第三次机会就在最后了,只要放弃掉两个铜人,就有机会干掉对方。”
木白瑶两人这次没有再敢反驳,只是嘴角一抽,虽说是铜人,但在战斗之中那就是生死之交的战友,说放弃就放弃?
真够狠呐,真就是铁石心肠?
“不对,不对!”
“放弃不等于让他们死,若是主动放弃的话,不光能取胜,还能保住性命!”
两人继续回忆了一下战况,就惊然发现最后一个机会真是取胜关键,做好了就能在两个铜人只是付出重伤的情况下获胜!
“秦兄真是洞若观火,佩服。”木白瑶惊叹,无怪能在短时间内参悟出功法者,这份洞察力,真是无人能及。
她敢保证,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像秦牧一样做到洞察出三次取胜机会!
此时中央铜人已经被修复好,摆好阵型等人挑战。
秦牧见状,不再耽搁时间,上前挑战。
“秦兄上去挑战了,你不给点建议?”木白瑶从秦牧身上收回目光,饶有趣味的对孔云道。
孔云哑然,接着无奈苦笑着摇头:“木姑娘,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哪有这个资格啊。”
之前他是想着出点主意帮秦牧,但在秦牧分析过三个取胜机会后,他就妥妥发现自己是感觉良好,再上去出主意,就是纯小丑了。
秦牧站在铜人阵前,沉吟着分析优势与劣势,以及各种取胜机会。
赵权看到秦牧上来挑战,眼中闪过一抹冷光,本想刁难一番,但转念一想就还是作罢了,一个在一层都接不到任务的人,有什么资格让他出手针对。
“想好了吗,别浪费大家时间,赶紧挑战。”
时间仅过了半字,赵权就不耐烦的催促,这引得其他人生出不满,思考时间都有半刻钟,这么快催促存心找事是吧?
“开始吧。”
嗯???
还在为秦牧打抱不平的众人听到他的话,霍然扭头瞪着他。
“他说开始就开始?明明有半刻钟的考虑时间啊。”
“才半字时间,什么局势都没有研究透吧,该不会以为残局很好解决吧?”
他们都觉得秦牧是脑子进水了,亦或是脾气冲动,总之,只思考这么点时间,太过莽撞,胜算不大。
秦牧抬起手,和沙盘推演一样,与铜人取的联系,觉得能如意控制后再对一旁的考官点头。
随着考官催动令牌,静止不动的铜人顿时杀气凌然,以一种疯狂的姿态进攻!
“铛铛!”
战斗开启,众人看到两个铜人肩膀受伤,都是一阵摇头。
“一开始就有两个受重伤,这一把难咯。”
“半字时间能看出多少,两人重伤的局面本来可以完全避免,现在好了,取胜更加没希望了。”
两个铜人受伤,没人认为秦牧还有胜利希望。
“木白瑶,这就是你看好的人,他在穷乡僻壤是庸才,到了边疆,更是一个只会丢人现眼的废物!”赵权冷笑不已,讥诮看向木白瑶,现在还认为自己看人准么?还认为自己不是在自甘堕落么?
木白瑶娥眉紧皱,她也没料到会是这局面。
“明明分析的条条是道,怎么到了自己就抓不住机会?”
莫非是只会纸上谈兵?
想到秦牧参悟功法快速,但无其他实战功绩,她就陷入沉默,可能真的只是悟性高点吧。
“这不应该啊……”
听到孔云的疑惑喃喃,木白瑶摇头苦笑,事实都摆在面前了,有什么不应该的。
“他或许是一个好的指挥官,但未必是一个好兵。”
孔云满脸问号的看向木白瑶,仿若在问你在说什么。
这么看着她干什么,她说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