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三名弟子返回方舟的时候,孟惊弦已经有所察觉。
他看着秦罗敷给他们三人的传讯石,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
“长泱和青霜同我一起去解救司马彧二人,明熙你就留在方舟这里保护弟子们。”
明熙点点头,“你们要多注意安全。”
魔兵们眼睁睁的看着秦罗敷和殷遇消失在眼前,都有些不知所措。
司马彧和林知予相视一眼,都意识到这是个逃跑的好时机。
但那些个魔兵是见殷遇不见,也没有半分警惕。
孟惊弦几人来到他们所在之处时,隐蔽住身形。
林知予二人被五花大绑,扔在树下,旁边还有几个魔兵时刻盯着。
其余几个魔兵查看着殷遇消失的地方,企图找到线索。
“哎呀,我肚子好痛。”
司马彧突然痛呼,“感觉要憋不住了,我要解手。”
旁边的魔兵一脸嫌弃,其中一个跑去询问不远处的那个二把手模样的大魔兵。
大魔兵阴沉着一张脸,朝这边看了几眼。
司马彧立即捂着肚子,哼哼唧唧。
大魔兵摆摆手,很快就有魔兵架着司马彧朝一处偏僻的地方去。
一个魔兵推着他向前,“快点解决,不然要你小命。”
司马彧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你们看,我的手脚都被绑着,实在解不开裤子,要不你们帮我脱一下?”
两个魔兵一脸嫌恶,谁都不情愿去做这件事情。
“哎呀,我真的要受不了了……哎呀,好痛啊。”
他们商量了好一会儿,决定替他解开绳子。
绳子被解开后,他们就背过身去,显然没有盯别人如厕的习惯。
司马彧冷笑一声,突然从后面用绳子勒住他们的脖子。
没一会儿那两个魔兵就因为呼吸不上来,晕死过去。
林知予那边看到司马彧被带走也没有坐以待毙。
他一边偷偷观察四周,一用捡到的石子企图将绳子磨掉。
可是就在他眼神飘忽四处乱看的档口,突然瞥到隐藏在一旁岩石后的谢长泱。
他朝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声张。
林知予原本焦躁不安的心也镇定下来。
闵青霜悄无声息的靠近那两个监视林知予的魔兵,两个手刀就把人劈晕。
谢长泱低声提醒,“捂住耳朵。”
伴随着巨大的倒地声,那群魔兵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
还没有等他们抽出长剑,孟惊弦猛然拨动琴弦,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
尖锐的如同刀片不断划拉着耳膜,那几个魔兵捂住耳朵,哀嚎不已。
谢长泱和闵青霜拔剑冲了上去,兵刃交织声不断。
司马彧好赶回来也扬鞭加入战局。
他们三下五除二就把那群魔兵斩杀殆尽,鲜血流了一地。
孟惊弦抱琴走过来,“罗敷呢?”
林知予摇头,“秦师姐和殷遇那个魔头被一个法阵吸走了。”
“就在前面那个位置。”
一伙人走到秦罗敷消失的地方,面色凝重。
他们开始研究这个阵法的特别之处,才发现这个阵法是一次性的,启动之后无论如何都无法再从外部重启第二次。
“我们先回方舟。”
孟惊弦隐藏住眼底的担忧,魔域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留在这里实在是太过危险。
……
那只妖兽抓不到他们,变得越来越狂躁。
两人在洞穴里夺命狂奔,身后是穷追不舍的妖兽,每一次踏步都一阵地动山摇。
妖兽又是一声咆哮,口中凝聚的光球擦着他们身边飞过,将不远处一根巨大的石柱炸得粉碎。
强大的气浪推得两人一个踉跄。
殷遇下意识想去抓秦罗敷的手臂,但她已经稳稳站定。
他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默默收回。
他闷声道,“你倒是镇定。”
秦罗敷瞥了殷遇一眼,他略显凌乱的发丝和沾了泥污的衣角,与平日的形象倒是相去甚远。
她继续向前跑,前方的殷遇突然刹住脚步。
前面的路陡然中断,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宽达几十米。
没路了。
秦罗敷停下脚步,快速观察着四周。
“怎么办?”
殷遇皱眉,感觉到身后妖兽越来越近的压迫感。
秦罗敷从旁边捡起一块大石头,就往底下扔。
良久底下才传来回响,似乎还有水流声。
她没有迟疑,一头扎进水里。
殷遇不疑有他,也跟着跳了下去。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在半空坠落许久,她才落到水里。
殷遇率先浮出水面,鸦羽般的长发湿透,凌乱地贴在脸颊、颈侧。
他游上岸后往平静的水面看了一圈,并没有秦罗敷的半点痕迹。
他眉心微蹙,朝水边的位置走近几步。
她怎么没上来,不会是被淹死了吧?
心里蓦然变得躁郁,一股莫名的焦灼升起。
就在殷遇想要再靠近几步的时候,后颈的位置突然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抵住。
他一顿,就看到同样湿漉漉的秦罗敷。
她除了面色白了一些,看起来没有受半点伤。
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她流畅的下颌线滚落,一路滑过脖颈,隐入衣襟,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
殷遇侧过脸,眼睫不受控颤动,“再怎么说我们也算患难与共,秦罗敷你这般过河拆桥,未免太没良心。”
“患难?”
秦罗敷不可思议,刀身又抵近几分,“没有你我哪来的难?”
殷遇被她堵得说不出话,逼近脖颈的刀让他深刻意识到他现在是在秦罗敷手里。
秦罗敷从乾坤袋里拿出捆仙绳,将他的手脚绑住,留了一根牵引绳握在手里。
为了防止他挣脱,她绑得极其刁钻。
殷遇越挣扎绳子绑的就越紧,到最后被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面颊上爬上红晕,他又气又恨,“秦罗敷,等我出去,一定要弄死你。”
秦罗敷不甚在意,这种虚张声势的话她听过好几回了。
“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在我手上,谁弄死谁还不一定。”
她扯了扯手上的绳子,殷遇被扯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秦罗敷不停观察四周,从上面跳下来这么高的高度,原路返回几乎没有可能,只能去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出口。
岸边很黑,秦罗敷走得又快,他有几次站不稳,摔倒在地。
每次这个时候秦罗敷都会回头看他,虽然没开口,但面上无不透露着两个字。
没用。
殷遇只觉得气血逆流。
那双血眸阴恻恻的盯着她,神情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他堂堂魔域王公,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等魔域的援兵过来,他定要她也尝尝被绑成粽子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