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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昏暗沉郁,月光被乌云遮蔽,仅有几缕微光艰难地透下,勾勒出高耸宫墙连绵起伏的轮廓。

西门,即崇德门内静谧得可怕,瑟瑟秋风不断拂过,似乎要吹散深宫的寂然。

空旷之中一轻一重两道脚步由远及近,灯光摇曳的宫道上两个身影逐渐变得清晰。靠左的身形普通,不高不矮、不算胖也不算瘦;而右边那位外形特征则极其显着,一语概之:圆。毫不夸张的说,离远点看活生生就是个球!

威严肃穆的大红蟒袍穿在他身上,居然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此人正是新晋蜀地督抚刘知远,身旁是带路的太监。

往前走了一段路,刘知远突然转头朝旁边太监问:“公公,我是应当直接前去清玄宫面见皇上,还是?”

“哦哦。”引路太监迅速回过神,恭敬解答道:“小的一时没反应,请刘大人见谅。冯公公说了,主子还要处理点事情,先请您移步兵部值房稍候。”

“兵部?”刘知远面露疑惑。

“是兵部没错。”太监肯定回话。

“怎么会让我去兵部值房呢?按规矩应该到侧殿或者门前静候啊……”圣心难测,刘知远琢磨不透其中缘由,暗自默默嘀咕。

想不明白他也不私自胡乱猜测,干脆答应下来:“既然冯公公这么说,那刘某照办就是了。前面带路,我们去兵部值房。”

“好。”

两人一个走在前面带路,一个慢悠悠跟着,脚步匆匆朝兵部值房走去。

半刻钟有余,引路的太监在一处院子门前停下来,侧身退后半步让过,边抬起手指引边轻声提醒:“刘大人,到了。小的不逾矩,您请。”

“好好。”刘知远点点头,也不多客套,背着手越过门槛迈步往里面走。

穿过空荡无人的院子,推开值房大门继续向前几步,眼见屋内空无一人,正想出声询问眼角余光却恰好瞥见隔壁偏厅有影子闪动。

“嗯?!”他内心警惕感渐渐浮现,手心已然渗出细密冷汗。此情此景,有句话在脑海疯狂跳动:掷杯为号,群起杀之。

这、这、这、这不会想杀我吧?

念头一起便再也压不下去,刘知远越往多了琢磨越觉得真实,到最后脊背都难免发凉。

身怀忐忑不安,他双眼四顾小心防备四周,尤其是屏风之类能藏人的地方。小步小步往门外退至门外,一点点往偏厅挪去,甚至为了不发出太大的声响,连抬高脚都不敢。

花费小半刻,总算悄无声息来到偏厅门前。刘知远还想着学习赵就,先趴在门上透过缝隙观察观察,但不知道是因为他体型太宽阔,与房门接触面积过大,还是重量远超常人,不好稳定平衡,总之刚把脸凑近尚未有其他动作,房门突然莫名其妙打开。

如此尴尬的突发情况,纵使刘知远见惯了大世面,亦忍不住自觉尴尬。千百番无奈之下,他只好咬牙硬着头皮站直身体,抬脚往屋里走。

进门之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马转头观察四周情况。也就是这一简单动作,却恰好看见左边有三个人,他们背对自己,两个身穿嫣红官服的各站在一边,帮助中间那位白发人穿衣服。

那件衣服竟然跟他身上的相同,也是件大红色蟒袍!

“这、这都什么玩意?”刘知远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伸手揉揉眼睛发现不是幻觉之后再无法平静。

据他所知得赐蟒袍的官员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自己、锦衣卫指挥使陆文玉、河西督抚柳桓舟、司礼监掌印大太监冯公公,以及周老将军。就连安南那只老狐狸都没此恩宠,怎么眼前之人……

突然间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凝重的表情瞬间放轻松,面带微笑上前打招呼:“先生!您回京城怎么也不事先知会一声,学生好出去迎接您,这弄得,我差点都没敢相认!”

听到背后传来声音,白发老人顿时呆愣当场,回想几息才听出其身份。腰带索性不系了,单手拎着转身,乐呵呵笑道:“是刘小胖子你啊!我们才几年不见?怎么胖成这样子了?”

面对老人的调侃,刘知远也不恼,摆摆手用无所谓的语气解释:“嗐,先生您又不是不知道弟子在哪当差。蜀地那地方风景绝佳、气候宜人,除去养来给手下人练手的毛贼外,没有其他纷扰。这人一闲下来啊不就只剩嘴巴和裤裆那点事嘛,久而久之就厚重了点。”

嘿,他还挺会说话,胖不直说,而是用“厚实”替代。

不过老人也没做纠正,任由他去。边调整刚扣好的腰带边慈爱挥手让其找椅子坐下,“不是老头子我嘴毒哈,你小子这样还能骑得了马么?不行就减减呗,统领三军的将军要是爬不上马背,那笑话可就闹大咯。”

说完他率先笑了起来,刚刚坐稳屁股的刘知远紧随其后,另外两个身穿嫣红官服之人也忍不住,纷纷捂嘴默笑。

“哎哎哎,周老将军和我开开师徒间的玩笑,你们两个笑啥?”刘知远装模作样地板起臭脸跟两个嫣红官服逗乐,看样子明显心情不错,兴致也很高昂。

“仗着官阶高欺负我俩?”坐在他对面的嫣红官服是兵部侍郎,姓石名厚载。听到他的话也出言打趣。

对面另一个人是正四品的兵部参详林秀章,也微笑调侃:“唉,刘督抚官当得大,不认卑贱同门也属正常。”

听闻二人所言,满头胜雪白发的周老将军先是一愣,接着喜上眉梢。转头冲刘知远好奇问:“刘小子你当上督抚了?什么时候的事啊?家里那群混小子也不知道跟我说说,这突然间得知,连薄礼都没准备,真是失礼!”

深知自己师傅极关心弟子,为防止他过度担忧,刘知远连忙出言解释:“也就是近几天的事,先生身在宁州边关,远离京畿,消息确实会传得慢些。”

“近几日吗?”周老将军喃喃自语,表情渐渐变得严肃。

须臾,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别有深意问道:“是陛下亲自……”

面对这个看似抓不着头脑,甚至无限接近废话的问题,刘知远却陷入深深的纠结中。过去好一会儿方才侧过身,背朝屋外。

也不做任何明显动作,仅仅异常轻微的低了下头。

幅度极小,若非专注紧盯,绝对很难以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