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殿的硝烟裹着青黑色咒力残絮,在殿内盘旋如鬼魅低语。幽冥判官拄着判魂笔勉强立住,左腿寒气虽被内力压制,仍在经脉中游走,每动一步都引着刺骨疼痛。他垂眸看向地面黑灰——鬼咒大师的怨灵已被轮回之力净化,可黑灰里隐约闪烁的暗红咒纹,却让他心头一沉:那是“血咒转生”的印记,这具寄生躯体的毁灭,或许只是对方计划的开端。
“宗主,修罗四狱已撤离,断魂崖寒铁矿脉被战火掩埋,暂无需忧反扑。”幽冥宗大弟子墨尘上前,递过一枚暖玉,“只是炼狱狱血狱王离开前,留下了这枚令牌。”
幽冥判官接过令牌,那是枚布满尖刺的玄铁牌,正面刻“炼狱”二字,背面符文竟与鬼咒大师咒魂珠上的如出一辙。他指尖微动,判魂笔锁链轻缠令牌,一丝幽冥寒气注入,令牌瞬间传出细碎碎裂声,一道微弱声音飘出:“幽冥老儿,那老鬼在我体内种下‘噬心咒’,想解咒,三日后子时来乱葬岗见。”
声音消散,令牌彻底碎裂。墨尘皱眉:“血狱王向来与我宗为敌,此番邀约恐有诈。”
“他不是诈我,是求我。”幽冥判官将判魂笔插入腰间,苍白面庞透着疲惫,“鬼咒大师对修罗四狱首领都下了咒,血狱王虽强,也挣脱不了咒术控制。他想借我解咒,而我……需知鬼咒大师的真实来历。”
同一时刻,乱葬岗破败义庄内,血狱王坐在破棺上,左手死死按着胸口,黑色咒纹在脖颈蔓延如毒蛇信子。他猛地咳出一口黑血,血滴在地面,竟瞬间腐蚀出个小洞。
“首领,咒魂堂派人来了,说要见您。”一名炼狱狱弟子匆匆跑进,脸上满是恐惧。
血狱王眼中闪过厉色,右手锁魂链瞬间缠上拳头:“让他们进来。”
片刻后,两名黑袍人走进义庄,为首者戴青铜面具,手提黑色匣子:“血狱王大人,大师虽暂避锋芒,却早料到您有解咒之心。这匣中是‘咒魂引’,将它刺入幽冥判官心脏,取出幽冥血脉,既能解您的噬心咒,还能获操控六道轮回阵的力量。”
血狱王盯着匣子,手指微颤。他知幽冥判官实力,可脖颈咒纹传来的剧痛,让他陷入挣扎:不解咒,不出半月便会被咒力吞噬,化为只知杀戮的怪物;可若对幽冥判官下手,以对方性格,绝不会轻易饶过他。
“我需考虑。”血狱王低沉开口。
青铜面具人冷笑:“大师只给您三日时间。三日后若拿不到幽冥血脉,噬心咒发作,您的弟子们……也要陪您一起化为咒魂。”说罢,他将匣子放在地上,转身离去。
三日后子时,乱葬岗阴风阵阵,枯骨在风中发出“咯吱”声响。幽冥判官独自前来,判魂笔在手中轻转,警惕观察四周。
“幽冥老儿,你倒真敢来。”血狱王从一座坟茔后走出,锁魂链在手中缠绕,“我知你想知道鬼咒大师来历,可在此之前,你得先帮我解咒。”
幽冥判官点头:“你先说说,鬼咒大师的咒魂珠上,是否刻着‘苦无’二字?”
血狱王一愣:“你怎会知道?”
“百年前,东瀛有位武学大师名唤藤原 信长,擅‘苦无术’与‘咒魂术’,曾在中原创立‘苦无绝一寺’,妄图以咒术控制中原武林。”幽冥判官声音低沉,带着回忆的沧桑,“当时中原武林正派联手,在黄山之巅与他决战,终将他击败,寺院也被烧毁,所有人都以为他已死在那场大战中。可今日看来,他并未死去,而是以‘血咒转生’之术寄生在他人躯体,化名鬼咒大师,妄图借六道轮回阵,完成百年前未竟的霸业。”
血狱王震惊地看着幽冥判官:“你是说,那老鬼是东瀛人?可他的汉语流利得甚至胜过中原人。”
“他在中原潜伏百年,早已精通中原语言与文化。”幽冥判官上前,判魂笔笔尖对准血狱王脖颈咒纹,“我可帮你解咒,但你要告诉我,咒魂堂的据点在哪。他们是鬼咒大师的残余势力,不铲除后患无穷。”
血狱王犹豫片刻,最终点头:“咒魂堂据点在洛阳城外废弃古寺‘枯禅寺’,那里有不少擅咒术的高手,还有……被他们操控的武林人士。”
幽冥判官不再多言,判魂笔笔尖亮起金光,轻点在血狱王脖颈咒纹上。金光与黑纹碰撞,发出“滋滋”声响,血狱王疼得浑身颤抖,却死死咬牙不出声。半个时辰后,黑色咒纹消散,血狱王长舒一口气,对幽冥判官抱拳道:“多谢。从今往后,炼狱狱与幽冥宗井水不犯河水。若你要对付咒魂堂,我可派弟子协助。”
幽冥判官摇头:“不必了。你只需管好炼狱狱,不再参与这些纷争即可。”说罢,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血狱王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复杂神色,从怀中掏出黑色短针,犹豫片刻后,将其扔在地上,用脚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