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接下来几天,我都垂头丧气,而且茶饭不思,一日里都趴在书案上发呆,尽管外面的日头甚好,风清日朗。
然而,我仍然止不住的想见仲景,而且这思念反而更甚,他不愿见我,那我便不让他见吗?不行,我怎能如他所愿,他越发不愿见我,我便偏偏要去见他。
可是,除了每月十五可以出宫门,我便没有什么机会可以出去了,于是乎,我日日盯着月亮看,期盼它快些圆满。
这一日,夜里,也许是刚刚下过一场暴雨的缘故吧,这春末里,却有了微微的凉意,我则是依靠着窗户望着院子里的观景,许久未曾如此仔细地瞧过这里的一切了,我正望得出神,听到左侧里有了些许的动静。
我唤到,“香儿,是你吗?”
见许久没有回音,我便将头微微探了出去,而正当此时,一黑衣人影从我眼前出现,我立刻想要喊叫出来,谁知立即被对方捂住了嘴。
“是我。”仲景说道。
我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看,如此靠近,如此熟悉的声音,如此亲近的味道,还有那双眼睛,我顿时感觉微微有些头晕。
“怎么了?”他放开了捂着我的手。
我摇了摇头,依靠着窗户,站定了,说道,“没什么”,继而,我想到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况且,臣子未经传召是不能入得后宫的。
我拉着他的衣袖,说道,“你干嘛在这里?”
“放开我。”他冷冷地说道,我见他神色不悦,则识相地放开了他,这小子几年不见,架子倒是大了不少。
看来是翅膀硬了,他翻入窗户,顺手将窗关了起来。
“你干什么?”我急着拍打了他正在关窗的手。
“小心被人瞧了去。”仲景说道。
我说,“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们光明正大地,为何要关窗?”
“这夜里,又是私闯后宫,怕是怎么都说不清了吧?”
“所以,你怎么来了呢?你不知道这是犯了多大的罪吗?”我说道。
他看着我的眼神转移到了别处,将手中的面具放到了书案上,说道,“来都来了,你还要这样数落我吗?”
我则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做为师父这絮絮叨叨的毛病是一点都没改,我转头看着坐在我书案面上的仲景。
他已然不是曾经那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如今的他眼见和卓识恐怕已是在我之上,我这个师父,可能已经没有可以教于他的了。
“怎么,这么着急跟我这师父一刀两断吗?”我慢慢地走近他身边,盯着他说道。
他一把将我的腰搂了过去,我顿时间双手扶在了他的双肩上,他说道,“很着急,夜里一刻都睡不着。”
我则是盯着他的眼睛,竟觉他的眼神里满是渴望。
如此靠近的距离,让我清晰地听见他的呼吸声。靠在他的胸壁之上,我竟能真真切切地感知到他那心脏跳动的声音。
我心中翻涌而起的无数个日夜的思念,在这一刻便化成了眼前的缩影。
我的视线已然模糊,竟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唇间微微地颤动,轻轻的触碰,换来了仲景激烈的回吻。
他如同一头野兽般的将我的唇舌吸吮着,一股热烈的气流从我身上流淌着。我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我憋住的气顿时得以喘息,我定定地看着他那副样子,才恍然觉得此时的自己,恐怕也是如此。
“师父,可以吗?”
我则是退后了一步,他站了起来,又向我走了过来,我后退着,他则是一个快步上前又将我拥入了怀中,双手护着我的腰间,俯身亲吻着我的唇间,脸颊。
我腰间的带子被其一拉而开,我的衣物被其一下子掀了开来,皆弃之于地。
我被推至床榻之上,他向我倾身压来,只见他面红耳赤,一双眼睛却柔情似水,微微泛起红圈,眼里噙着泪水。
我抚摸着他的脸颊,说道,“可以”
他那炽热的火焰将我融化,在我耳边轻轻地唤着我,“师父,我好想你”。
那夜,他将此生最长情的爱用另外的方式向我表达了。而后,他将我拥入怀中,沉沉一睡,然而不到三更时分他便醒来。
“师父,我该走了。”他轻轻将我摇醒,在我耳边轻声说道。然而他的双臂仍将我拥着,我如同一个孩童一般蜷缩着躲在他的臂弯里。
我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他说道,“嗯。”
然后我双臂环抱着他,躲在他怀里,他则是说道,“以后要再见你一面,便是难了。”
我突然间顿了一下,说道,“嗯。”
“你可愿还见我?”仲景说道。
“那自是愿意的,不过我如今行动不便,不能随时去见你。”我说道,然后我从被窝里坐了起来,仲景见状,也跟着我半起着身子,我向着他说道,“其实,我并非自愿嫁给陛下的,你可知晓?”
“什么?你不是自愿嫁与陛下吗?”他询问道,“那为何,你要成为陛下的赵昭仪?”
“这也是说来话长。”我说道,“你可要起身了?”
“不,我要听你说来。”仲景又赖到了床上去,我去拉了他一把,反而被他强拉入被窝之中。
“是陛下当日在城外救了我,正巧县主遇刺身亡,而陛下便让我假冒县主的身份,以平琉璃国和亲之事。”我说道。
“那他”仲景说道,“他可是心悦于你?”
我转头看了看仲景,看到他吃醋的眼神,则说道,“那是自然。”
便是如此逗他,都觉得好玩。我又说道,“不过,还好,他自然是管不得我的,我过我的,他过他的,互不干涉。”
仲景又将我紧紧抱在怀里,他轻声说道,“只要你平安无事,一切都好。”
“那你为何不来找我,便独自去入伍了?”我生气地看着他,他马上解释道,“我以为,以为你不在了,那日当我醒来之后,便得知了孔吾身死暗骑营的消息,如若,我知晓你就在宫中,我定来见你。”
我转过身去,环抱住他的脖子,又深深地吻了上去。
此夜春风化作雨,雨后万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