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脚下。
许樵风拎着一个包袱,走在路上,他已经快一年多没有回乡。
这次走镖,许樵风跟着去了边境,一路上风餐露宿,吃了不少苦。
但同样的,收获也很丰厚。
“这次走镖的时间有些长,不知道阮娘怎么样了。”
阮娘是许家从隔壁村子里买回来给许樵风弟弟冲喜用的。
家里一共就许樵风和许绍年两兄弟相依为命,好不容易家里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弟弟许邵年又身患重病,几乎花光了积蓄也没能治好。
邻居花婶说可以让许邵年结婚,冲冲喜说不定有用。
许樵风死马当活马医,咬咬牙,用家里仅存的为数不多的银两给弟弟买了一个媳妇回来冲喜。
但弟弟许邵年还是在冲喜之后的卧床半个月之后还是没能熬过去。
这下家里又只剩下大哥许樵风和弟妹阮娘两个人。
弟弟没了,家里积蓄也花光了。
许樵风将家里仅有的五两银子托付给阮娘,又将阮娘托付给花婶,自己则是跟着镖局走镖去了。
如果成功,家里以后光景也能好起来。
如果他死在路上,那五两银子也足够阮娘安稳生活一段时间。
等日子久了,阮娘见他一直不回家,应该也会改嫁。
不过好在许樵风命大,不仅成功地活了下来,还在走镖的时候救了领头人一命。
得了重赏,以后好好经营经营的话,吃穿住行根本不用担心,如今也算是衣锦还乡。
-------------------------------------
许家村。
许樵风直咧咧地走进来,村头围了不少人,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男人耳尖,敏锐地捕捉到“阮娘”这两个字。
“阮娘怎么了?”
许樵风直接扯过一个婆子,面带焦急地问道。
那婆子吓了一跳,待看清面容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当是谁呢!”
“原来是许家老大。”
“你快告诉我,你们刚才说阮娘怎么了?”
许樵风没有耐心听这些废话,继续追问道。
那婆子脸上的表情又是一变,
“我跟你说,你那个弟妹可不是好的,在村子和别的汉子勾勾搭搭还不承认哩!”
那婆子努努嘴,
“那汉子的家里人找来,你弟妹闹着要投河呢!”
婆子的语气里是难以掩盖的幸灾乐祸。
许樵风听这话,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急匆匆往河边跑去。
河边现在已经乱做一团,花婶和女儿许晴在一旁拉着要投河的阮蓁蓁。
“阮娘,你可不能做傻事啊,什么都没有命重要啊!”
“我呸,自己做出这档子事还不让人说了!”
“这小贱蹄子勾搭我汉子,就应该去死!”
“不要脸的烂货,是个男人就要勾勾搭搭!”
春晓的嘴一刻也是停歇不了,嘴皮一翻就是骂。
春晓的汉子许丰茂在她身边唯唯诺诺地,低着头,明明是常年在田里劳作的黑脸汉子,现在脸上可笑地能叫人看出来是红的。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许家大郎回来了!”
人群骚动。
打量的目光在几人之间流动,但无疑不是好事的视线。
众人给许樵风让出一条路。
阮蓁蓁也听到许樵风回来的消息,一张小脸苍白地看着许樵风,仿佛随时都要碎掉一样。
看得许樵风心中一痛。
花婶见许樵风不说话,神色晦暗不清,以为他是相信了春晓的话,赶忙为阮蓁蓁解释道。
“樵风,你可不能相信这人的胡言乱语啊!”
“阮娘一直是跟着我和小晴在一块的,怎么可能和别的汉子勾勾搭搭!”
“是啊,许大哥。阮娘不是这样的人!”
许晴站出来维护阮蓁蓁。
“呸!”
“你们说没有就是没有吗!”
“谁不知道你们是和这小贱蹄子一条心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贱蹄子”这四个字彻底惹怒了许樵风。
许樵风一个跨步上前,一脚朝着许丰茂的肚子下去,直接将人踹翻。
许丰茂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吃痛地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
“哎呦,我的老天爷啊!”
“许樵风你这是什么道理?”
“凭什么打我男人?”
春晓趴在已经倒地的许丰茂身上,瞬间哭出了声。
“明明是这个小贱蹄子的错!”
“谁让她勾引我男人的!”
许樵风,冷笑一声,不顾春晓的哭天喊地,上去直接又给了许丰茂一脚。
春晓顿时傻眼了。
许丰茂则是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许樵风身上充满煞气,走镖的时候他可是真真切切杀过人的。
普通人见到这副样子的许樵风就没有不害怕的,春晓直接被吓傻了。
顾不上哭嚎,战战兢兢地看着许樵风。
“你说阮娘勾搭你男人,那你说说他是怎么勾搭你男人的?”
许樵风的脸上全是压抑的怒火,目光有如实质地盯着被吓傻的女人。
“我男人......男人身上有那小贱......阮娘的手帕。”
春晓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给众人看。
上面绣了一个阮字。
果真是阮蓁蓁的!
“哼!”
“明明就是许丰茂自己捡走了私藏,前段时间阮娘还在找这手帕呢!”
“这是阮娘要拿到镇上买的!”
“你们不信可以去镇上的铺子问问!”
许晴一脸气愤。
“大哥,我从来没有和许丰茂勾勾搭搭,我连话都没有和他说过。”
阮蓁蓁面色苍白地被徐晴扶着,为自己辩解。
“我信你。”
对着阮蓁蓁,许樵风面色缓和了不少,语气有意安抚着已经受惊的阮蓁蓁。
刚才被许樵风一脚踢的疼晕过去的许丰茂刚悠悠转醒,就听到阮蓁蓁解释的声音。
许樵风冷眼看着已经醒过来的许丰茂,左脚直接踩在他的胸口上,骇人的声音响起,
“我只问你一句,是还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