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耀眼光芒仿佛可以灼烧世间万物,属于金乌的火焰在炎姬冲到杜卡雷身前挥刀的那一瞬间全部发出刺破耳膜的鸣啸,如同禽类尖锐的喙啄咬杜卡雷的每一滴鲜血,将它们尽数干涸成蒸汽
炎姬想要用自己的火焰以蒸发的方式杀死杜卡雷,但杜卡雷怎么可能让她得偿所愿?
血色舞动,向着炎姬刀尖的方向碰去,同金焰与锋利刀光碰撞,于此同时杜卡雷向后退,想要退出炎姬火焰的波及范围
“别想逃走!你的傲慢去哪里了?血魔,你引以为傲的血脉力量在哪里?令你比所有人都要高人一等的亘古暴力又在哪里?”金色火焰在炎姬漂亮的眉眼间燃烧,她眼角上描着的红色眼影像是羽毛般舞动起来。她大斥道,“让它们上前来,让它们上前来!让我碾碎它们,让我杀死它们!血魔,怯战的萨卡兹,流浪的萨卡兹,告诉我,告诉我你们的暴力在何处?”
那残缺却又如此鲜活的三角形在炎姬的眼瞳里熠熠生辉,它们正在她的意志的驱动下倾斜储存已久的力量,那些藏在平静外表下的愤怒与悲伤,无力和怒斥
炎姬见杜卡雷退后,她再次举刀做出一个起手式:“血魔大君,我说过,我会杀死你!我会把你肮脏的血液在这里蒸发殆尽!”
炎姬金色长发越发耀眼,她就像是一轮太阳在伦蒂尼姆的黑暗中升起:“乌降十日缺天地,羿炎弓杀众山海!炎焚寒哀厉九月,春秋一载烸无垠!”
火焰在实质性的咆哮,灼热到扭曲一切的温度如同浪潮般撞向杜卡雷,这一击足以击伤巨兽,也足以杀死一位血魔大君
杜卡雷所对抗的并不是一片火海或一片浪潮,他所面对的是一轮炎日,一轮正在向自己倾泻所有温度与火焰,要将自己完全蒸发!
他听到了来自太阳的轰鸣,亘古就存在的象征太阳的血脉向着他扑闪翅膀,将阵阵煮沸海洋的热风吹向他的身躯,煮沸他的血液
“……呵。”只是一声冷冷的轻呵,杜卡雷从自己的身体中不知剥离了什么,将它抛向被照亮的夜空后便盯着朝自己涌来的金乌之炎
瞬间的气化不会给人带来任何的疼痛,他们都会在瞬间被夺去生命,就连钢铁都会在这堪比太阳的夸张高温中瞬间分解,更何况是血液与血肉
杜卡雷不觉得自己可以在这样的温度下存活下来,也不觉得有什么人可以来救自己
“老红眼病,你个废物。”一声冰冷的喝骂,灰色的气流裹挟着哀嚎的河流一起从空中坠下,当在杜卡雷的面前,“操你妈,还要老娘来给你收拾他妈的烂摊子!还把血丢了!要是丢给不知道哪个血魔,你让老娘上哪去找?”
宛若众魂的魂灵开始从那股黑色河流中喷涌出来,紧接着逸散的灰色气流突然开始聚拢
砰!
一声巨大的爆炸在杜卡雷,炎姬,正在燃烧的火焰中间爆炸开来,强大的冲击力瞬间熄灭所有正在燃烧的火焰,带着同样咆哮的啸风刺向每一个人
“谁?”炎姬转动刀柄插在地上,金焰包裹住她的身体替他消减恐怖的爆炸冲击,那些风即使是她都被吹得有些站不稳,“……!”
一只灰色的剑从爆炸炸开的烟尘中斩出,居然在炎姬完全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来到她的面前,在她暗金色的眼瞳中不断放大
炎姬的瞳孔中所刻印的光辉三角在瞬间爆发出一阵完全不属于金乌的诡异白光,带着碾碎魂灵的冲击逼退藏在灰尘中的来袭者
“咦——”袭击者是个年轻的女性。在炎姬发出那道冲击后,她轻声惊讶了一下,“一、二、三……卧槽,杜卡雷你他妈怎么招了一个执行者过来。”
“执行者?三个?”原本已经做好和来袭者战斗的炎姬不明白那些话的意思,她只看到灰色气流开始阻碍自己的视线,直到她重新看清周边已经被爆炸摧毁的一切后她才发现,杜卡雷已经逃离,而附近不知道被某人遮挡起的灰色幕布在逐渐消退,“必须离开这里。”
在废墟中找到只是沾上烟灰的刀鞘,收起长刀后,炎姬的金发也变回黑色,重新成为温婉女子。她趁着萨卡兹的援军没有到来,她隐入夜色中,她必须离开这里,然后去寻找藏在自己身上的秘密
回忆结束,杜卡雷昨晚的确是在一个未知强大的萨卡兹的帮助下狼狈逃离那个女人的刀下的
他为此感到羞恼,但更重要的是,他必须知道她到底是谁,她属于哪一只萨卡兹血脉,来到伦蒂尼姆又是为了什么
但他什么都没找到。他的子嗣没有为他带来任何有效的情报,他又傲慢的不去询问曼弗雷德
或许如果杜卡雷主动去找军事委员会或是特雷西斯的话,他会得知一个自称“魔王”的名为卡兹戴尔的萨卡兹女性正在城中徘徊,但杜卡雷怎么可能会去询问?至少在现在他不会愿意的
“莱托,你找到我们敌人的位置了吗?”杜卡雷转身,不再去看令他厌恶的火,随口问道,“那些恶心造物说过,它们伤了她,她走不了多远的,对吗?”
“很遗憾,大君,城防军和军事委员会没有在附近找到任何血迹。”为了不被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萨卡兹责难,莱托中校搬出军事委员会,“我们搜索了一整晚都没有找到那个女仆的任何足迹。”
“但她一个人就让我们损失惨重。”杜卡雷低声道,“走吧,莱托。我们还有很多的人要处理,不是吗?”
“……我的任务是调查城中的贵族。”莱托中校明白杜卡雷的想法是杀掉所有贵族,他有些担心自己会变成下一个,即使自己和城防军有那位摄政王的保证,他也有些担心
“这难道不是调查吗莱托?”杜卡雷略带不悦的反问道,“将那些人逼入火焰中,令他们在火中艰难哀嚎不是最好的调查吗?他们绝对会在那时说出一切知道的事情的。”
“我不敢肯定。”
莱托中校忽然感受到自己的血液正在刺痛自己的皮肤,他没有叫出来
“莱托,我想你没有忘记你的任务,对吗?”
“协助您完成调查贵族的任务。是的,我会完成我的职责的。”莱托中校的额头流出冷汗
“那就不用再质疑些什么了。我们走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