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贾欣笑的贴身丫鬟环儿来到了两人的新房门前,她先是轻轻的敲响了房门,但是房内依然一片的寂静,却没有人回话。
环儿站在门外,看了看天色,心中不禁有些焦急。她抬起了手,再次用力地敲了敲门,房门发出了“砰砰”的声音,这声音惊醒了贾欣笑,她一脸倦意的睁开了眼睛,忽然发觉身旁的环境有些陌生。
正在茫然间,这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贾欣笑连忙问道:“是谁,有什么事情吗?”环儿听到主子答话了,连忙说道:“夫人,今天早晨您还要和老爷一起去拜谒公婆呢,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
贾欣笑这才完全清醒了过来,她立即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还是赤身裸体。贾欣笑看了看身边还在沉睡的赵旋,不禁想起昨夜两人的疯狂的缠绵,不由得脸色一红。
贾欣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努力用平稳的声音对着门外的环儿说道:“环儿,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我们这就来了。”
听着环儿的脚步声离去,贾欣笑如释重负,身子顿时又瘫软了下去。她侧脸看了看身旁还在熟睡的赵旋,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强打起精神来,蹑手蹑脚的开始穿衣了。
贾欣笑刚刚下床,就看到了床上的一块白布,此刻那块白布上已经沾染上了血迹,而且已经被蹂躏的杂乱不堪了。贾欣笑的小脸又是一红,连忙将那白布收了起来。
等做完了这一切,贾欣笑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又感到了身体内的丝丝疼痛,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贾欣笑看着依然在床上熟睡的赵旋,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埋怨道:“这人倒好,自己睡得如此沉酣,却叫我…如何走得好路,又怎生见人啊......”
这几日,赵旋可谓是彻底地放松了下来。除了第二日去了王坚府上,第三日回门之外,其余的日子里,他要么就和贾欣笑一同荡舟西湖,欣赏那湖光山色;要么就整日整日地腻在家中,与贾欣笑共度美好时光。
就这样,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经到了第十天。赵旋也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婚假,重新回到了往日繁忙之中。
这一日,赵旋离开了神勇军军营,想要返回三台山。在路过春草堂酒楼的时候,正好有点渴了。他看了看日头,已经接近中午了,于是也就下了马,走进了酒楼。
春草堂酒楼依然繁忙如昔,虽然时间还有点早,但是酒楼里也已经是人头攒动了。赵旋对此现象也已经是熟视无睹了,他带着自己的便衣亲卫,略微放慢了脚步,向着二楼走去。
此时正有一位老仆,在全神贯注的给自家的老爷的斟完酒后,然后拿着酒壶向后退去。不巧的是,那老仆的后退路线恰好与赵旋的前进方向重合了,两人瞬间撞在了一起。
赵旋反应迅速,及时收住了脚步,但他身材毕竟高大威猛,而那老仆却是毫无防备,这一撞之下,老仆的身体猛地一晃,眼看就要向旁边倾倒。
赵旋眼疾手快,喊了一声“小心”,然后就一把拉住了那老仆,轻易的就稳住了那老仆的身形。不过那老仆手中的酒壶却是在这碰撞之中,从他手中脱落,“啪”的一声摔落到地上,瞬间四分五裂,酒水四溅,洒了一地。
那老仆在心中暗叫了一声“侥幸”,连忙转身对着赵旋拱手道:“多谢这位公子伸手相助了,是小人莽撞了,没有注意到公子的到来,还请原谅则个。”
赵旋笑道:“你人没受伤就好了,其他的就是小事。”然后赵旋对不远处的一个小二吩咐道:“这壶酒钱就算到我的账上了,你再重新给这桌客人上壶好酒。”
那老仆的老爷也目睹了眼前的一幕,他看了看赵旋,又看了看赵旋的身后,然后缓缓的站起身来,冲赵旋拱手道:“多谢这位将军了出手相助了,我们主仆二人的年纪都大了,反应也都慢了些,至于这酒钱吗,就不需让将军再破费了。”
赵旋听这人的口音并不是临安口音,却一口叫出了自己的身份,也是有些吃惊。他向那人看去,只见对方身穿一件深青色的长衫,头戴软脚幞头,胡须也已经是斑驳不堪了,看这年纪,的确比那老仆又大了几分。
不过这位老者衣衫虽然普通,但是举止却是十分的从容,而且从他的面容之中,赵旋竟然隐隐的感到了一种不容反驳的的威严之气。
赵旋立即就知道此人的身份并不一般,他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于是立即冲那老者躬身施礼道:“在下神勇军统制赵旋,见过大人!还请大人恕在下眼拙,却没有看出大人的身份。”
那老者听了赵旋的名字就是一愣,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赵旋一番,然后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道:“老夫李曾伯,过去也的确主持过一点边务,不过现在吗,却已经不是什么大人了。今日能在此地偶遇赵龙图,反倒是老夫的幸事了。”
赵旋是提点皇城司,本就有权过问军事。此时“李曾伯”、“边务”,这几个词一入赵旋耳中,他立即就反应了过来,此人应该就是湖南安抚大使兼知潭州,并且节制两广的封疆大吏李曾伯了。
赵旋闻言再次拱手,认真的说道:“李公说笑了,您劳苦功高,见到您,实在是小子的福分啊。”说着,赵旋看了看李曾伯的桌上,此刻只上了一份小菜。于是赵旋邀请道:“还请李公上二楼用餐,这一顿饭,小子请了。”
李曾伯这次入京,却是因为蒙古兀良合台一路孤军,竟然可以横穿广西、湖南一直抵达鄂州,从容渡江北去一事,被消除了一切职务,前来临安接受问责的。因而此刻的他,却是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官职。
现在,李曾伯听到赵旋称自己李公,而他的自称,已经由“在下”变成了“小子”,这表明他已经不用官场的礼节,而是用晚辈的姿态来和自己对话了。
李曾伯的履历十分的广泛,他也曾经当过四川制置使和京湖制置使,而赵旋就是在他曾经的治下合州、鄂州成长起来的,不过当时他已经到了静江(广西桂林),因而他对于赵旋的成长也是十分的感兴趣。
李曾伯笑道:“既然赵龙图热情相邀,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这春草堂酒楼上的阁子早已经都订满了,我看你不如也坐在这里,这顿发就由老夫做东吧。”
赵旋连忙解释道:“李公有所不知,这春草堂酒楼本就是小子创办的。楼上我还留有一个小阁子呢。那阁子虽然面积不大,但是也可以欣赏西湖全景的,还请大人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