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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水关的寒风似乎也被营地里弥漫的异香冲淡了几分。

俘虏的数量在增加,戚福对此非但不忧,反而视作意外之喜。

用西境的土地和资源,为自己豢养一支由“匪”转“兵”的力量,何乐而不为?

这本就是他应得的战利品。

这些落草为寇者,九成九不过是为了一口活命粮,哪有什么忠义归属可言。

至于驯服?戚福深谙丛林法则——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道,物竞天择、强者为尊便是最直接有效的法则。

跟着他能活下去,活得更好,比什么空洞的许诺都管用。

昔日的雪狼骑,在“老豁牙子”麾下,过的几乎是茹毛饮血般的原始生活,生啖血肉是常态,何曾体会过人间烟火的滋味?

今日,戚福难得兴致,命人在中央架起数堆熊熊篝火。

巨大的木架上,五头刚刚猎获的莽熊已被剥皮洗净,粗大的铁枪贯穿,横架于烈火之上。

雪狼骑的精锐们围在内外两层,眼神中闪烁着新奇与期待。

戚福亲自动手,随手一抖肩,厚重的皮袍滑落,立刻有眼疾手快的亲随躬身接住。

只见戚福挽起袖口,露出精悍的小臂,动作娴熟地处理着。

想起早年随岳余采药时辨识的几种特殊药草,早已命人采来研磨成汁,混合着寻来的山野香料,倒入石臼中细细搅匀成浓稠的酱汁。

“抹匀!”戚福一声令下,早有准备的汉子们上前,将这散发着奇异辛香的酱汁仔细涂抹在熊肉内外,尤其是厚实的肉腹处,反复揉按,力求入味。

多余的酱汁被收集在陶盆中。随着火焰炙烤,油脂开始滋滋作响,金黄色的油滴坠入火堆,爆起一簇簇跳跃的星火,浓郁的肉香夹杂着药草与香料被高温激发出的复合辛香,飘出无形的钩子,瞬间弥漫了整个渡水关,霸道地钻进每个人的鼻腔!

戚福又让人取来砸碎的木枝夹住一簇柔软的兽毛,做成简易的刷子。

亲自蘸取那香气扑鼻的酱汁,一遍遍、耐心地刷在熊肉表面。

油脂与酱汁交融,在烈火催化下,一层层诱人至极的焦糖色脆壳。

粗盐被碾细化水,也毫不吝啬地抓了几把,均匀地抹撒其上。

半个时辰不到,那香气已浓郁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离得近的雪狼骑们喉结滚动,眼睛死死盯着那逐渐变得金黄焦脆、油光发亮的巨大熊肉,拼命吞咽着口水。

顾德禄站在稍远处,也忍不住使劲吸着鼻子,强忍着要冲破理智的食欲,感觉自己的胃袋都在疯狂地蠕动叫嚣。

第一只烤得外酥里嫩、香气四溢的莽熊被卸下木架,置于一张临时拼凑的粗糙木桌上。

刹那间,无数道绿油油、饿狼般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渴望凝成实质!

饶是戚福心志如铁,也被这群瞬间化身“野人”的部下们看得失笑摇头。

“分肉!”一声令下,早已按捺不住的众人立刻蜂拥而上,刀光闪动。

一只数百斤的莽熊,竟在片刻间被分食殆尽!

戚福早有预料,后续三只烤熊接连出炉,才堪堪满足了这群饕餮之徒的胃口。

看着众人捧着大块流油的熊肉狼吞虎咽、一脸满足的饕餮模样,戚福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指着第五只刚刚开始滴油的烤熊,对八目道:“这只,差人快马送去落雨隘,给留守的弟兄们也尝尝鲜。”

数千斤的莽熊肉,是最有效的粘合剂,将渡水关里原本冰冷甚至敌对的气氛悄然融化。

当然,那些俘虏们自然没资格享用这珍馐美味,但他们也得到了远超往日果腹标准的、管饱的粗粮杂食。

这顿饱饭,在俘虏们麻木的心中,或许埋下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对比:跟着这位“少爷”,至少……能吃饱?

戚福特意留下了两只烤得最为肥美的熊后腿。

命人将其中一只送到了昭然的临时拘押处。

简陋的石室里,昭然盘膝而坐,之前的暴怒被这几日的囚禁磨去了大半棱角,眉宇间依旧凝结着化不开的郁结和一丝桀骜。

当散发着惊人香气、油光锃亮的巨大熊腿被放在他面前时,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戚福。

戚福不以为意,自顾自在对面的石墩坐下,拿起另一只熊腿,用匕首割下一块焦香四溢的肉,慢条斯理地放入口中咀嚼,油脂顺着嘴角流下,香气四溢。

昭然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腹中的饥饿感像是苏醒的怪兽疯狂咆哮。

最终,那点残存的、用愤怒维持的尊严,在食物最原始本能的冲击下轰然崩塌!

低吼一声,扑上前,一把抓起那整只熊腿,也不顾烫手,张开大口狠狠地撕咬起来!

滚烫的油脂烫得他直抽气,却浑然不顾,要将所有的屈辱、愤怒和不甘,都发泄在眼前的食物上,大口咀嚼,凶猛吞咽。

戚福静静地看着他进食,直到昭然将一整只熊腿连筋带骨啃食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光秃秃一根粗大的腿骨。

他才用匕首剔着手中熊腿的肉,声音平淡地开口:“昭将军,说说西境吧。老舍王……大世子德都……还有那位二世子德拉曼……他们在想什么?在怕什么?”

昭然将沾满油污的手在破旧的衣服上擦了擦,布满血丝的眼睛抬起,冷冷地瞥了戚福一眼,喉结再次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默地别过头去,一言不发。

石室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油脂燃烧的噼啪声。

戚福也不追问,只是耐心地吃完自己那份。

待放下匕首,用餐布擦拭手指时,昭然依然沉默。

就在戚福起身,准备离开这间充满油脂和沉默气息的石室时,身后却传来一个低沉、嘶哑,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声音:

“德都……有后手……”

戚福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站着,在等待下文。

“……是老舍王……曾留给他的……”

话音落下,石室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昭然说完这句没头没尾、却石破天惊的话,便再次低下头,盯着地上的腿骨,刚才那句话似不是出自他口。

戚福背对着昭然,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早已料到。

没有追问那“后手”具体是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便推开门,走了出去,将凛冽的寒风和昭然那句沉重的警告,一同关在了身后。

门外,篝火的余烬仍在散发温暖,雪狼骑们饱食后慵懒地围着火堆,低声交谈,气氛与此前截然不同。

戚福站在冰冷的夜风中,望向西境腹地那深沉的黑暗。

昭然那句“德都有后手”,虽未激起惊涛骇浪,却让水面下的暗流更加汹涌难测。

老舍王留下的底牌……会是什么?埋在哪里?德都……这位看似势微的大世子,果真如表面那般任人拿捏吗?

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深邃。

渡水关的篝火可以温暖一时,但前方的路,依旧布满荆棘与未解的谜团。

昭然提供的碎片,让这场西境的棋局,变得更加复杂而危险。

从俘虏中挑出一批,交给八目训练,不过并未按照雪狼骑的方式来做,不然就这些俘虏都不够八目给玩死的。

每日要做的就是攀爬渡水关的索道,其次便是攀爬枯山,最先完成的有肉汤喝,其他只能吃些剩食,就连杂粮都不好说,栗米粥倒是有一碗,可也不顶饱。

有人乐得其所,有人就想咬牙往上迈一步,这就是戚福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