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各大世家,都从皇室主导的祭神大典当中,获得过不小的好处。
否则,这些年来,也不至于说会有越来越频繁的祭神大典举办。
祭神大典甚至已经蔓延到了各地的中小世家。
各大世家自己会时不时的搞一些祭神仪式,向神灵献祭两脚羊,获得神力的加持,助他们强化自身的家族血脉。
原本叶无相以为,皇室会严禁这种行为。
毕竟,这些世家不惜献祭那么多活人两脚羊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增强自己家族的血脉之力。
而如果世家通过祭祀的方式变得越来越强,甚至超过了皇室,这不就会影响到大洪朝皇室的统治基础了吗?
可令楚无相想不到的是,皇室对于这种世家私自祭神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不加干预。
这一反常的情况,让楚无相瞬间就意识到,或许祭神大典背后,就是一场很深的阴谋。
又或者说,哪怕没有皇室的主导,世家独自祭祀皇室供奉的神灵,皇室也一样能够得到好处。
当然,具体是怎样的情况,他也不知道。
或许只有皇室的人才知道吧。
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说一句不好听的话,皇室似乎是在有意地引导各大世家朝着越发黑暗和邪恶的方向行进。
现如今整个大洪朝,皇室的统治越发地稳固,除了那个道州。
为什么其他的十二个大州,全部都心甘情愿的维护皇室的统治?
说白了,当然是因为有好处。
整个十二州,人口已经快二十个亿了。
要知道,大洪朝的两脚羊,繁殖力之强,远远不是海外那些动不动就反对统治者的两脚羊能比的。
相反,大洪朝的两脚羊,最最安稳,最最温顺。
当然,这个温顺是指对皇室,对世家还有那些进入了官僚系统的两脚羊温顺。
实际上,楚无相非常清楚在底层,两脚羊对其他两脚羊有多狠。
他们的温顺,只对强者,但对自己的同类,那就是重拳出击。
楚无相每每看着这些两脚羊之间的种种互害行为,他就觉得这些凡人是没救的。
这些年来,楚无相渐渐的也越来越心灰意冷,内心也越发地靠拢向皇室和朝廷。
而他的心与皇室和朝廷靠得越近,他对两脚羊的同情就越少,也对他们越冷漠。
这很正常。
两脚羊们但凡是通过科举吃上了皇粮以后,他们对自己的同类,更恶更冷漠。
这样的两脚羊,或许天生就带有原罪吧。
至于说这些年来,越来越频繁的各种祭神大典,以及各地方小世家偷偷暗地里举办祭神大典来强化自己的家族血脉,导致各地两脚羊人口失踪越发地频繁和严重。
但,说句不好听的,每年哪怕祭祀掉几百万两脚羊又如何?
相比于整个十二州近乎二十亿的两脚羊数量,失踪的这点人口,根本就翻不起什么浪花。
不过,现在各大世家随着这百年来的发展,人口也是越来越多。
虽然目前还没有达到上亿的世家人口,但是也已经有上千万人口了。
再这样下去,世家的人口怕是用不了十年,就会翻倍到八九千万。
再过个十年,就会上亿。
世家和皇室的人口这样翻倍下去,未来迟早是会出乱子的。
毕竟,现在各地的大大小小的世家人口越来越多,且在皇室的引导下,在楚无相的眼里都正在变成世家妖魔。
世家之人除了不直接吃人,其余的行为,其实已经和披着人皮的妖魔区别不大了。
未来随着世家人口进一步翻倍呢?
世家仅存的人性,或许也会彻底地泯灭。
现如今的世家还是承认自己也是人族的,和两脚羊是一个种族。
但未来呢?
现在就有不少新生代的世家子弟,因为从小就与凡人没有接触,从小就被两脚羊们捧为少爷公子,从而让他们觉得自己天生就高两脚羊一等,对于两脚羊是和他一样的人族,已经颇为不屑了。
在他们看来,人和人也是有着巨大的区别的。
有的人价值就是比另一些人天生要高得多。
比如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天生就比凡人两脚羊们有价值,地位就该更高。
甚至,世家子弟杀两脚羊就不该受到惩罚,两脚羊凡人和普通的家禽家畜差不多。
这样的思想,如今已经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普遍了。
楚无相清楚,如果未来照这样的趋势走下去,将会是两脚羊凡人的灾难。
他甚至有些迷茫,未来的世界,将会走到哪一步呢?
而他和楚家,未来又该如何自保呢?
或许,他将不得不抛弃自己的人性,彻底地成为妖魔世家。
是的,他将那些彻底地放弃了人性的世家,蔑称为妖魔世家。
只不过,令他觉得悲哀的是,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们楚家也将彻底地变成妖魔世家。
除非他们楚家不想要延续下去了。
而他,楚家的当代家主,不想楚家绝在他的手上。
他不想当楚家的罪人。
“嘭!”就在此时,府衙的大门,被门外的年轻人一脚踹得炸飞成碎片。
楚无相猛地抬起头来,看着这恐怖的一幕。
他很清楚,府衙的大门,那可是厚达半米的玄铁。
而且大门和高墙都覆盖了好几座防御性的法阵。
哪怕是他全力施为,都至少需要半炷香的时间,才有可能打破府衙的大门。
可对方似乎就……是很轻松地一脚,就将府衙的大门给踢碎了。
楚无相忍不住认真地打量着走进来的严兴。
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模样。
长相嘛,不是很帅,但是也绝对不丑。
其面无表情,眼神中毫无波澜。
这年轻人看向他们这群府衙高层了。
天哪,那是怎样的眼神啊?冷漠,毫无情绪,就像是猎人在看待猎物野猪一般。
“他身上……好像一点超凡的气息都没有,如果不是他轻松的就斩杀了那么多士兵,并且像踢朽烂了的木要门一样轻松踢碎了府衙的玄铁大门,或许我会直接将他看作一个凡人两脚羊。”
越是打量,楚无相越是心惊。
尤其是对方身上一点超凡的气息都没有,但当他的那双冷漠的眼睛看向你的时候,你整个人都像是被冰冻住了,一动都动不了。
其余的人,也跟楚无相一般的感受。
这一刻,原本还在议论纷纷商讨着应对之策的众人,都一下子闭上了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嗓子眼像是被人掐住了似的。
就在此时,师爷用眼神示意楚无相拖时间。
楚无相头皮发炸,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出声道:
“公子,我……我们……我们之间,还颇有一些渊源。”楚无相颤着声音,腰背都下意识地弯了下去,头也低了下去,不敢和严兴对视。
“渊源?”严兴闻言,施施然地走进屋去,然后径直走向最高位的太师椅。
这个位置,平常都是空着的,只有城主杜之仁在的时候,他才能坐。
严兴此时大马金刀地坐上去。
而师爷、楚无相这些府衙的高层,一个个的都大气也不敢喘,他们都本能的低下头,丝毫不敢出声,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触怒了对方,被对方当场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