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桉灏顿了顿,声若蚊蝇:“你值得……”
祁遥愣了下,笑了。
祁桉灏眉眼不自觉随着这笑柔和了许多。
祁遥带了几分循循善诱:“我想说的是,没有什么是应该的,雌虫雄虫是互利共生的关系,应该互相合作帮助,而不是单方面的需要。
保卫帝国的军雌回来了只能被随意分配,没有拒绝反抗的任何权利。这样的制度真的对吗?”
祁桉灏没想到祁遥身为雄虫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也是他一直困惑痛苦的。
可他还是觉得自己是罪人,服从命令就是他们该做的,他不该伤害雄虫……虽然不后悔。
祁遥没再说这个话题,“下次有人敲门先在猫眼看看他是谁,我有钥匙,回来了能自己开门。”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祁桉灏嘴角勾起了极浅的弧度,可视线落到祁遥耳钉上时,又压了下去。
祁遥点点头转身准备回房间。
就听见祁桉灏声带迟疑:“还债?你欠了很多钱吗……”
祁遥回过头毫不在意的轻笑了下:“是欠了很多钱,不过我自己能还上不用担心,很快就还完了。”
祁桉灏没再说话。
像祁遥这样性情温和的雄虫怕是十分招人喜欢,若是他愿意,估计大把的雌虫会替他还钱。
……可惜自己现在是通缉犯,身上身无分文,就算想要报答祁遥也没有任何办法,甚至自己还要待在这里给祁遥添加成本。
“早点睡吧,晚安。”祁遥挥了挥手,走进自己房中。
祁桉灏目光沉静如深潭,静静看着祁遥消失在门口。
“晚安。”
他无声的吐出两个字。
许是上天有意而为之,接下来的几天陆续有小碎片各种认识的人找上门来,祁桉灏没有闻到祁遥味道,通通没有开门。
那些人好像与祁遥关系匪浅,祁遥的人缘好像很好。
祁桉灏觉得自己该到走的时候了。
军雌强悍的修复能力已经让他好得差不多了。
之前迟迟未离开是…有些习惯和依赖与祁遥的生活了,是因为自己受伤最无助时祁遥救了自己。
又或许是因为他从未接触过这样的雄虫,没有看不起轻视他们,也不像一些雄虫骄纵脆弱,那晚祁遥解决追兵的身手很是不错。
很少有雄虫擅长打架,因为有的是雌虫保护……所以祁遥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为什么会需要他这个雄虫来打架。
祁桉灏心底不由泛起了些心疼,可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个身无分文的通缉犯……被祁遥养着……
而且祁遥信息素真的让他很熟悉。他贪恋那种奇妙的温暖感。
他舍不得这岁月静好,不用面对战争算计,一切都透着淡淡的温馨。
祁桉灏在家独自忧伤时,祁遥刚结束委托,还正好给祁桉灏买了份宵夜。
下城区特色炸肉串,其实就是高蛋白浓缩,全是科技狠活,不过味道甚好。
路上遇到了不少熟人,还有许多人打趣他最近又攀上了什么高枝,债还得那么快。
这地方待得很是烦人,想赶快与祁桉灏离开这,进入下一个新地图。
“吱——咔嚓——”
门被轻轻打开又轻轻合上。
“还没睡?”祁遥看着卧房里出来的祁桉灏,“刚好带了点宵夜,新鲜出炉的,你要不要尝尝?”
祁桉灏本能的想拒绝,这种东西他们是绝不能吃的,会影响身体素质和训练成效。可……他好像没办法拒绝祁遥。
“谢谢。”祁桉灏动作优雅的拿起尝了一口,味道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意外的好吃。
以前吃的都是些营养汤剂,没什么太大味道。
他喜欢这个味道。
就像他喜欢现在的生活。
“好吃吧?”祁遥挑眉。
“好吃。”
“那我每天回来都给你带。”
祁遥话音未落祁桉灏就偏过头,掩盖骤然收缩的瞳孔。
每天……
“怎么了?”
“……我……”祁桉灏声音发哑,“我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打算…”
离开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尤其是在祁遥说完每天这句话后。
他明明是很理智又克制的一个人,怎么会如此犹豫不决。
不是没有人对他好,只是那些好有些不一样,以前那些人对他好大多是因为他的强大,或者是敬佩他。
而祁遥……很不一样。
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就是不一样。
“你是想出去走走吗?”祁遥说,“外面的通缉令少了一些,听说帝国的二皇子没死,只是重伤。”
祁桉灏呼吸陡然加重,脑子里有些乱。
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自己没有真的做罪人,还是该愤怒自己居然没有把这个败类杀死。
“真是可惜呀,若是他死了就好了。”祁遥状似无意,“我真想亲自解决这祸害你的玩意。”
“你…你怎么知道他……”祁桉灏眼尾泛红,指甲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
“我不知道,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你这样好的人不会主动伤害别人。”
“……谢谢你帮我说话。”
“不客气。”祁遥轻笑了声,“你若是想出门可以稍微伪装一下,下城区本来就乱,上面的老爷们没办法时时刻刻管着。”
祁桉灏喉结飞快滚动了一下,还是没将要离开的话说出来,“好,谢谢你。”
祁遥特意找了些东西给祁桉灏乔装打扮了一下。
“这个帽子你试试。”祁遥抬手将帽子戴在祁桉灏头顶。
祁桉灏顺势低头,刚好又看见了祁遥耳朵上那淡紫色的耳钉。
“你这耳钉上的缩写是什么意思。”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祁遥下意识摸了摸耳钉:“这个呀,好像是我弟弟名字的缩写吧,我不太清楚他叫什么名字。”
天知道祁遥等待祁桉灏问这个耳钉等了多久,先在祁桉灏心里埋下个种子,后面再浇水发芽。
“你还有弟弟?”祁桉灏目光中略过一丝惊讶,很快就被他掩盖住了。
“嗯,和你一样,也是雌虫,只不过我们分开了。”祁遥叹了口气,“我雌父生前一直记挂着他,让我一定要找到他。”
“你现在有下落了吗?”
“或许有了吧。”
“那挺好,如果我能帮上什么忙你尽管说。”祁桉灏并没有想到其他,他是一个没有感受过亲情的人,亲情对他不重要。
他只发自心底的为祁遥感到高兴。
他希望祁遥能早日与弟弟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