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珺推门而入，瞧着一身整齐的蒋宗和把自己裹成粽子的林听，略懵。
“你们俩……”
窗子的倒影极其诚实的记录了蒋宗的一切动作，也没见他有穿衣服的动作啊。
林听侧躺着，朝她呲了下牙：“你干嘛来了？”
段珺“哦”了一声，把手里的东西往她眼前一递：“喏，我今天刚收到的立项申请——陈家要在京城投资。”
林听接过纸页，细密的小字看得她更头疼了。
她实在不想折磨自己，便随手递给蒋宗。
她看着段珺，一语直切要害：“外资投资？”
“对。”
段珺的表情格外严肃，“你应该明白，现在外资外企都是香饽饽，这事儿我拦不住，也不可能拦。”
这会儿对外资企业的投资是相当欢迎的，不仅有各式各样的资源倾斜政策，甚至各地之间还会因为抢外资内讧抬价。
外资的大肆入场带来了不少好处，当然，他们也拿走了更多的利益。
廉价劳动力可算是最微末的益处了。
不知多少外资打着投资的旗号拿了地，却迟迟不肯进一步投资立项，只等着地价疯涨再售出。
这对他们来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对当地的居民来说却是直接阻断了他们的经济发展。
更别提还有一些污染转移的重金属工厂……
可谁都没办法，这是时代趋势，是高速发展的阵痛，没有哪一个人可以阻挡。
段珺看着林听的眼睛，语气格外严肃：“他们要建化工厂，至少能解决近万人的吃饭问题，这个项目……直接效益可比我们的大得多，而且还是外资，我们没有竞争力。”
林听的项目再怎么好，她也不是外资，不可能激发起对外资的狂热需求。
林听的头疼得厉害，她用指关节压着太阳穴，问了个很不靠谱的问题：“就没可能从环保的角度来拒绝这个项目吗？”
段珺：“你发烧了？”
林听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别说，还真有点儿烫。
她还没把手拿下来，就听蒋宗开了口：“外资而已，我也可以是，我投，双倍。”
他的话音落下，林听的手也刚好放下，一眼就看到了他略带冷嘲的表情。
好看得让她感觉自己病都好了一大半。
段珺盯着蒋宗，这才想起来蒋少他还真能算是外资，至少他可以通过蒋家在国外的公司来投资建厂，完全符合要求。
可是……
“你也投化工厂？这个的技术门槛很高吧？”
段珺的质疑相当合理。
就连林听也跟着点了下头，她伸出小手，拉住蒋宗的衣角：“没必要和他置气，换个项目也好呀。”
蒋宗反手握住她微微发烫的手，微微用力握了一下：“沈市的化工厂，忘了？”
林听：“呃……”
她大约是真的发烧了，脑子已经开始忘事儿了。
她还真的忘记了，当初聂叔留在沈市时，除了照顾蒋宗，主要就是为了处理化工厂的日常事宜。
技术，蒋家真的有。
而且她也想起来了，那个化工厂的订单还真不少，蒋宗不管事儿的时候都曾因为聂叔不在家，被迫去签过几次合同。
林听拽着蒋宗的手贴到自己的额头上：“我好像发烧了，真的，不是我忘了，是病毒在阻碍我思考。”
蒋宗不由得紧张起来，立即去找体温计。
段珺纳闷儿的看着林听：“你还真发烧了啊？”
林听：“……？”
“不是，姐姐，我病得这么不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