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一段时间估摸着干了别人一年多的活。
甚至在想这个世界的东西都是守恒的。
之前欠的他求而不得的东西,现在他以最短的时间给还上了补上了。
他现在经手的东西和银两特别多,可早没了动手的那个想法和胆量。
怂就怂点吧,穷就穷点吧,至少能保命。
不信的话你看看最近被抓进大牢的这些人,那个不比他能干,那个不比他精明,结果呢,就这。
之前的日子即使再烈火烹油,再繁花似锦,坍塌到来的时候照样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只需要一个契机,这座看似坚挺的高楼就坍塌了。
而卢大人和黄大人他们也陆续归位了,沈如意这边的人手一下子就充裕了起来。
银矿被官家派来的人给接手了。
看着封存起来堆积如山的各种布匹和粮食等,沈如意打算按人头看着给老百姓下发下去。
于是让下面的人开始重新统计当地居民人数。
甚至派人去了附近的镇子和村子统计。
后找出来的现银也被沈如意给单独提了出来,打算用这些银子给老百姓建房子。
银子留手里就顺手花了,看着建座坚固点的房子可以住很多年。
比顺手花了可强太多了。
——
再说官家这边,当东海王上的折子被呈上去在朝堂读了后。
当场就炸了,东海王的这一手,直接把这些百官给搞破防了。
恨不得抓着沈如意亲自问一句,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有病?
有病就赶紧去治啊,跟只疯狗似的嚯嚯我们这些人做什么?
我们欠你的?你整了一出又一出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你是王爷不是贩夫走卒,至于这么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吗?
你图什么?很想切开你的脑瓜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是浆糊还是屎?
你究竟在图什么?
好多数官员都是这么想的。
这次确定了,东海王就是个小疯子,还是个不顾任何人死活的小疯子。
谁遇他谁倒霉。
这可是他们区别于普通老百姓的一条法则,是个保障。
若连这个都没有了,那他们还有什么?还剩什么?
是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敲鼓告他们了。谁来保护他们的利益和权益?
那他们这么多年的研学苦读算什么?
若他们跟平民享受同一个待遇,那他们那么多年的辛苦和付出又算什么?
不同意,绝对不同意。
大家再次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弹劾东海王,说他不顾祖宗家法,倒行逆施,是为大不敬。
当然也有持反对意见的,比如小王爷还有郑国公府等。
小王爷也觉得小黑炭此举稍有些不妥,暂且撇过这事的对错不论。
就说她这一动作,几乎把百官都得罪了一个遍,这事就不值得干。
因为完全没必要啊,你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呢。
得罪的人太多,动的利益也太多了。
得罪几个人没事,若把全天下的官员都得罪了,未来的日子会寸步难行的。
哪怕他想的再多,也不影响他必须得站东海王这一事实。
因为东海王还是通过自家府里介绍给官家认识的。
不论自个怎么做,在世人眼里他跟东海王都是一体的。
哪怕他在小黑炭成了东海王后,特意跟对方保持了距离,怕有结党营私之嫌。
但是,遇上事了,该支持的还得支持,不然显的太凉薄,这是与公。
与私,他们府跟小黑炭一直处的挺愉快的,小黑炭也是个值得交往的人。
再加上以他对官家的了解,这折子能出现在这里,铁定有官家的手笔在的。
这事是官家乐见其成的,于是不论从那个角度看,他都必须赞成。
于是站出来表明立场赞同此提议。
还说他们宁亲王府没做过亏心事,不怕别人查,也不怕别人上告。
自然有人出来理论了,闹闹腾腾的争论了好久。
至于郑国公嘛,没站出来表示支持也没反对,保持中立。
当然,没弹劾的还有一些其他聪明人,比如户部尚书等人。
倒不是他们赞同东海王的做法,而是他们太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了。
看官家那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就知道这事是官家主导的,也是他赞同的。
东海王只是被放出来打前站挡刀的,那他们还费个什么劲呢。
在官家还信任还重用东海王的时候弹劾东海王的一切行动和行为都是没有任何意义和作用的。
而户部尚书大人对取消不取消这一条无所谓。
他倒是挺欣赏东海王的,手腕是真硬啊,谁都敢动,啥主意都敢出,是个勇士。
虽然他成不了对方这样的人,但是不影响他欣赏对方啊。
反正他的家教也算严格,自家也没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不怕被人弹劾,也不怕下面的人告他。
想比这个他更关心的是东海王这次又能搞回来多少银两和物资,这才是最关键的。
反正官家就说了一句,银子不少已经在路上了,让做好接手的准备。
他特意让人打扫着又清了个库房出来,专门装这些银两和物资。
不看别的,就看东海王敢收拾贪官,敢收拾地方大族的这份魄力上他都站东海王这边。
他喜欢跟东海王打交道,自从认识东海王后他的头发也不使劲的掉了,也能睡着觉了。
别的他不清楚,但他清楚的是国库能重新充盈起来,东海王功不可没。
国家这么大到处都是要钱的地方,可以没有某个官,就是不能没有银子。
反正他坚定站在东海王这边。
下面吵吵闹闹的都快炒成了菜市场,官家就以一副局外人的姿态看着别人吵架。
闹呗,他无所谓。
这一天的早朝就在吵吵闹闹中结束了,也没吵个结果或者一二三四五六出来。
官家回去后想起小黑炭的那些碎碎念,忽然来了主意,拿笔把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一切给写了下来。
还故意夸张了那么一下下,打算发给小黑炭看看。
让她看看这就是她捅的篓子。
必须让她也知道知道,他这个官家坐在这个位置有多难。
结果次日,好多年都没冒头的那些快进土的老王爷们一个个颤颤巍巍的全上朝了。
一上朝就哭诉,说他们活着艰难啊,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给欺负的没活路了。
唱念做打,样样精通,一通表演。
若说以前的官家还像个官家的话,还吃这些人的这一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