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口,周围的街坊都 “哦” 了一声,看向那群同学的眼神顿时变了,连周警官都忍不住皱了皱眉,觉得这群年轻人确实过分。
“这笔损失,我需要她们一起赔偿。” 苏青靡的话像颗炸雷,在那群同学里炸开了锅。
郑桂芬第一个跳了出来,脸上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嘴角僵得像被胶水粘住了似的。
她往前凑了两步,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 那是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领口还缝了块补丁,和苏青靡身上挺括的衬衫形成鲜明对比。
“苏青玉,咱们都是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点小事就别追究了吧?” 她声音放得软软的,还偷偷给旁边的同学使眼色,希望有人能跟着帮腔。
可旁边的同学要么低头抠手指,要么假装看天,没人敢应声。
有个戴眼镜的男生,刚才还跟着田浩起哄,现在却把脑袋埋得低低的,连眼镜片都快滑到鼻尖了 —— 他清楚记得,刚才自己为了讨好乔春燕,还踢飞了一朵月季,现在想想,后背全是冷汗。
郑桂芬的眼色抛了个空,脸更红了,声音也有些发虚:“你快劝劝你姐姐,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后有排练、有演出,我肯定想着你……”
“想着她?” 没等苏青玉开口,苏青靡先冷笑了一声,“我听青玉说上个月表演课排《白毛女》,你抢了她的角色,转头就跟同学说她‘长得太娇气,演不了受苦的角色’,这就是你说的‘想着她’?”
郑桂芬的脸 “唰” 地一下白了,像被人当众扇了一耳光,嘴张了张,半天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街坊又开始窃窃私语,看向她的眼神满是鄙夷 —— 原来这姑娘看着老实,背地里这么会使坏。
就在这时,王芳突然站了出来。她穿着件洗得发黄的白色衬衫,袖口卷了两层,露出的手腕细瘦,脚上是双快磨平鞋底的黑布鞋。
她长得黑,此刻被太阳一晒,脸更像块炭,可她的语气却透着股莫名其妙的 “理所当然”,盯着苏青玉说道:“对啊,苏青玉!你姐姐这么有钱,还在乎这点小钱?不就是个院子吗,踩坏几株花、弄脏块草坪,多大点事?”
她往前一步,下巴微微抬起,仿佛自己占了理:“再说了,你有这么好的洋房,平时连门都不让同学进,本来就是你小气!
我们来聚个会,帮你家添点人气,你倒好,还要我们赔偿?
我们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你小气,你也别追究了,以后排练小组作业,我们带你一个,算给你面子了!”
这话一出,连周公安都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手里的钢笔在笔记本上顿了顿,心里直犯嘀咕 —— 现在的大学生都这样么?这姑娘怕不是脑子不清醒?私闯民宅还这么理直气壮,真是闻所未闻。
周围的街坊更是炸了锅,张大妈忍不住开口:“这姑娘怎么说话呢?人家的房子,凭什么让你随便进?糟蹋了东西还不赔,哪来的道理!我也就路过这家门口的时候才站在门口往里边看两眼,这么好的院子,怎么可能随意借给别人玩闹。”
苏青玉被气笑了,她往前一步,眼神像刀子似的盯着王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道德绑架?不好意思,我最不吃这一套。
我的房子凭什么给你们糟蹋?你们未经允许闯进来,把我家当游乐场,现在倒好,让我别追究?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脑子都长到脚后跟了吧?”
王芳被怼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苏青玉,声音都变调了:“你!你怎么敢这么骂我!你信不信我让全班同学都孤立你?以后没人跟你说话,没人跟你组队,你在学校连个吃饭的伴都没有!”
“孤立我?” 苏青玉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就凭你?你忘了上个月戏剧课,你把我的教材藏起来的事了?”
她这话一出口,王芳的脸瞬间变了色。
那本教材是苏青靡特意从京都的书店给苏青玉买的,硬壳封面,里面还有彩色插图,在当时的海市戏剧学院,这样的教材算得上 “稀罕物”。
王芳见了眼馋,又嫉妒苏青玉每次回答问题都能得到老师表扬,就趁苏青玉去厕所的功夫,把教材藏在了自己床板底下,还谎称 “没看见”。
结果那天上课,李老师让大家翻到 “哈姆雷特与鬼魂对话” 那一页,苏青玉找不到教材,被老师当众批评了一顿,站在教室后面听了半节课。
后来苏青玉趁王芳去食堂打饭,在她床板下找到了教材,还发现王芳在教材的插图上画了个丑丑的小人,写着 “苏青玉” 三个字。
“我没藏!” 王芳嘴硬,可声音却没了底气,“是你自己弄丢了,赖我干什么!”
“赖你?” 苏青玉挑眉,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本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上面贴着一张卡片,“这是你藏教材时不小心掉的,咱们学校图书馆的借书卡,上边可写着你的名字呢,不是你藏的我的书,你的借书卡怎么会在我的书里??”
王芳的脸彻底白了,那卡片是她当时随手夹在教材里的,没想到会被苏青玉捡到。
周围的同学都看了过来,眼神里满是惊讶和鄙夷,王芳的头埋得更低了,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苏青玉站在台阶上,米白色的连衣裙裙摆沾了点泥点,却丝毫没影响她挺直的脊背。她盯着台阶下脸色发白的王芳,声音清亮得能让在场每个人都听清:“还有你上次把我锁在宿舍里的事 —— 你以为我不知道?”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水里,围观的街坊们顿时炸开了锅。住在隔壁的张婶抱着刚买的青菜,踮着脚往前凑了凑,小声跟旁边的李奶奶嘀咕:“这姑娘看着挺文静,怎么还干锁人宿舍的事儿?” 李奶奶手里的蒲扇停在半空,皱着眉点头:“就是说啊,现在的学生娃,心思咋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