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小碎步似的跑了过去,坐下,又往他身旁靠近了些。
因为不知道未来如何,当下的每一秒都显得格外稀有。
“上次的事,吾的过,抱歉,吾……太急功近利。”
仁杞偏头,目光柔和,瞧得我有些不好意思,只得低头去看自己的脚晃来晃去。
“你确实太凶!”我有些噘嘴,又忍不住笑起来,“但是这次乌山一战,我才明白,仁杞大人你说得没错,太弱了,又不思进取,没有你在,我差点把大家都给害了。”
“噗……你突然这样,吾倒有些不习惯。”
他掰过我的脸,忽然跟换了一个似的,揉我的脸揉得不亦乐乎。
莲香的气息将我包围,我还是有些鼻酸,只是这次,没有再流眼泪。
愣住的时候,仁杞桃花似的眼眸就这样撞来,那里似乎不像从前那样,有复杂,冰冷,和看不透的情绪。
气氛在拉扯,微风荡着秋千,说着千言万语,让我们一寸一寸靠近彼此,四目相对,从双眸,到鼻翼,到朱唇,鼻息是温热的,心跳是热烈的。
最后关头,一个吻落在我额间,再接着,是紧紧的相拥。
久违的,紧紧的拥抱。
他低语:“这次乌山之行,你独自一人化解危机,吾本应为你而喜,可吾却十分煎熬。吾这做人,始终做得心难两全。”
我将他搂得更紧了些,良久才控制好情绪,轻声道:“不论是做人还是做龙啊,仁杞大人就应该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你放心,我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我会好好修行,总结每一次困境中留下的经验,就算有一天只有我自己,我想,我也肯定可以独自面对的。
我自己面对的一切,就算失败了,我也不会遗憾。”
感受到大掌轻拍了两下我的背脊,他好像说,吾不会让你失败的,又好像说,这样,吾就放心了。
彼此关系缓和,我忽然想起,这次仁杞一人回来,聂星云呢?
我撤下手来,有些焦急:
“仁杞大人,聂星云呢?他是怎么了,我听贺遥说,你特别着急的就带他走了?你们出去这么久,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
他本来舒缓的眸子瞬时低沉下来,明显不对劲。
“吾暂时先将他交给王金花了。”
我不可置信:“王金花……金花奶奶?她在哪儿呢?她老人家怎么样啊?”
仁杞按住我激动的双手,冷静的理了理我凌乱的碎发,道:
“王金花她很好,碍于一些天机,她不能露面,至于聂星云,确实出了一些状况,他胸口的深渊,突然很不稳定,跟着我们,不安全,必须要一个有道行的人先看着他。”
我不解:“可是,你不是说,他去了长夜河,才能保命吗?现下他突然不去,是不是你遇见……”
“是。”他毫不犹豫的点头,“那日,恶罗王找来了,看似是吾带着聂星云急迫的走了,实则是黑玉册和聂星云都落入了他手,他有了黑玉册,吾同你的境况会变得更糟,所以吾不得不当即追击。
这一追,便一路追去了西山脚下,好在,吾先一步夺回了聂星云和册子,才没有打草惊蛇。
西山,很危险,但这次,可能得先去西山了,长夜河,在西山后方,能绕路的地方,都设了陷阱。”
“可恶的恶罗王!”我拍桌拍得手直疼,又忽然想起,不对劲,“仁杞大人,你发现没,一切都来得太巧合了。
我前脚去帮旅馆正风水,除妖,后脚恶罗王就以身诱你,再后脚黄毛分身就抓走林若若,将我引去乌山,陷入险境。
若是没有白姬这个变故,那么多怪物,还有一个阵法,我铁定栽他们手里。
怕不是,这黄毛,就是恶罗王抛出的饵,仓岩身上的魔物,是他的手笔!”
“分析得很好。”仁杞不吝夸奖,又沉静道:“这一次,确实险些遭他的道,好在你让白姬成了这件事的变故,间接救了自己,所以无论如何,吾选择放过白姬了。
恶罗王精心策划,想将吾引去西山,而不仅仅是从你身边引走,若非半路遇见了王金花,她告知吾西山设了囚龙阵,绕路去长夜河的路,也被设了陷阱,吾当真要误些事。
被封了几百年,吾倒也真的迟钝了,终日捉鹰,却被鹰琢了眼。”
感受到仁杞语气中的挫败,我更是郁闷到极点。
“他可真是恶毒,沉寂这么久没动作,原是想一击毙命。”
我怒骂着,赶紧倒了两杯茶,一杯给仁杞,另一杯我干了。
我拉着他的袖子发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与云晓兰,恶罗王这两个鳖孙不共戴天!!!”
“噗……”仁杞一指弹我脑门上,“怎这般好笑?”
“嘻嘻。”我缩在他身边乐呵,看他露出笑颜,我心中郁结也消散大半,遂又问他,“此次改路线去西山,是要踏平西山么?”
他挑眉,像是在看什么狂妄之徒:“现今的西山虽已没落不少,但好歹也是历经近千年的门派,哪是那么容易就踏平的?
此次前去,其一,是为乔装打扮,探取情报,据吾所知,当年能直接接触长夜河入口的,是西山派的人。
其二,是查清楚,西山与恶罗王是以什么为桥梁,联系在一起的,原本你能通过镇杀恶灵来解除咒灵的,但近些时日,咒灵发作越发频繁,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想起上一次毒发,我心口有些抽疼。
缓了两秒,我坚定:“好,那我们就改路线。
但仁杞大人,你还少说了两点,身世,和破坏计划。”
他抿茶,示意我继续。
我闷了一口茶:“上次在吴家发现的关于我妈和我们身世的记录,还有那个羊角图腾,都很诡异。
如果还有什么害人的计划,我们一定不能袖手旁观。况且阳晨被他们带去西山这么久,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再则,困龙阵这种丧心病狂,罪大恶极的阵法,必须要毁了,有其一必有其二,不能让这种隐患出现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