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楠的呼吸骤然凝滞,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在这短短时间内,除了她之外,整个小队都已遭遇不测?
“这些是……华府……的下人……”身旁的男子突然开口,颤抖的手指指向地上那具支离破碎的尸体。
白司楠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挑眉看向他:“这你都能认出来?”
“嗯”他声音低沉,“他以前……经常威胁我……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
“他威胁你什么?你们有过节?”
男子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便再也不肯多说。白司楠心下了然,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更多,只能默默记下,一会亲自寻找线索。
这座府邸大得惊人,雕梁画栋间处处彰显着奢靡之气,光是门廊上那对鎏金瑞兽,就足以说明昔日主人的显赫身份。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粗糙的纸人伪装,不得不承认这个法子确实奏效——来来往往的纸人对他们视若无睹,仿佛他们真的只是两个再普通不过的同类。
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闪进一处偏僻的角落。白司楠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灵力透支带来的眩晕感让她脚步都有些虚浮。
“这华府都快翻遍了,连蝶儿的影子都没见着……”她压低声音,语气里透着焦躁。
身旁的男子沉默片刻,低声道:“我也……不确定……蝶儿……在不在……”
白司楠猛地转头:“什么意思?你不是能感应到她在这里吗?”
见他摇头否认,白司楠突然想起方才经过时,那个张灯结彩的院落。大红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等等……”她瞳孔微缩,“蝶儿要嫁的人家,该不会就是……”
“是华府。”男子声音沙哑,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白司楠心头一凛,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回走。月光下,那个挂着喜绸的院子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像一张血盆大口,静静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这间偏院藏在华府最阴冷的角落,斑驳的墙皮与褪色的窗棂,与府中其他地方的富丽堂皇形成鲜明对比。
白司楠轻轻摇了摇头,看来蝶儿在府中的地位,怕是连普通丫鬟都不如。
“吱呀——”
陈旧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屋内出乎意料地整洁,只是那对燃了一半的龙凤喜烛,和床上刺目的大红绸缎,在这简陋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讽刺。
“蝶儿!”男子突然失控地冲了进去,跪在床榻前失声痛哭。
到此,白司楠已经把二人的关系猜了个七七八八,她默默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角落的梳妆台上。
轻轻拉开抽屉,一张泛黄的照片静静躺在那里。照片里,身着鹅黄色罗裙的少女亲昵地挽着身旁清秀的少年——正是此刻痛哭的沈溪,和那个叫蝶儿的鬼新娘。
照片右下角,一行娟秀的字迹让白司楠指尖微颤:
周蝶和沈溪要永远、永远、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