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夜深来此不是为了和女儿聊天如此简单吧？”凝霜饮下一口热茶，淡然说道。
柳天行的性子她最是清楚，无论什么都是以家族为重，怎么会有空闲的时间找她闲聊，哪怕自己是他女儿。
后者闻言眼皮微动，一抹复杂和愧疚的神色浮现在眼底，这一刻，他放下了在外威严的族长身份，声音带着嘶哑说道：
“你的聪慧也一样很好的从你娘亲身上继承。”顿了顿，柳天行继续说道：
“霜儿，为父知道你对当年你娘亲的事情还在一直耿耿于怀，但是如果有一天，你站在了为父的角度上，许多事情已经不是个人家庭的事情，而是整个家族。”
“对于你娘亲，我很愧疚，也很自责，而对你，为父更是自责。”
凝霜闻言好看的睫毛轻挑，嘴唇微动，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似乎在这个问题上面显得非常抗拒。
“父亲大人来此究竟是要做什么？”
“如果只是说这些陈年往事，就让女儿彻底原谅你，就请回吧。”
虽然说她对比先前，因为柳天行不排斥她和叶平安的事情而好感了许多，但并未彻底的原谅。
亭子内，似乎是藏着一声重重的叹息声响起。
柳天行见状自然是不会继续说下去，只能无奈的闭上嘴巴，将此行的目的缓缓说出：
“可还记得真雷宫的少宫主？”
“司空玄雷？”凝霜轻声回答道。
对于此人，她自然是清楚的记得。
在上次柳族盛宴内大闹了一场，而真雷宫还要求她和司空玄雷联姻，不过那次父亲竟然站在了自己和叶平安这一边，这是让她没有想到的。
百利家族的事情，父亲那次竟反对全族上下，力排众议。
如今父亲大人再次提到真雷宫，莫非那个混蛋对于自己还是不死心？
柳天行深呼一口气，缓缓点头继续说道：
“没错，正是那司空玄雷，拜师在真雷宫主门下，就在不久前，那时候你恰好不在族内，那个小兔崽子再次找到我们柳族。”
“不同的是，这次那小兔崽子身边多了一人。”
“那人，以我们现在柳族的实力，无法抗衡。”
柳凝霜闻言心中升起一抹不太妙的预感。
”那人是谁？”
柳天行转过身体，抬头望着天上的那一轮圆月，声音有些沉重的呢喃说道：
“天元帝宫，十二天罡将之一，白贤。”
柳凝霜听后倒茶的纤细小手猛然一停，显然，对于此人，凝霜并不陌生。
作为熟读书籍的她，对于天元大帝的成长史自然是非常清楚。
万年之前，在天元大帝尚未正道称帝的时候，身边有着十五位兄弟，在那场灭世大战之中死去了三位，而活下来的这十二位兄弟，在天元大帝突破大帝境的时候，便封为了十二天罡将。
每一个都是追随天元大帝出生入死的恐怖存在。
能和天元大帝称兄道弟，其实力和天赋在那个时代自然也是毋庸置疑。
每一个放在现如今的时代都是顶尖的妖孽。
而白贤，在十二天罡将之中排名第六。
有关于白贤的外界消息，影响力最大的则是一千多年前，成功突破了神桥境，踏出了无数尊者大能梦寐以求的一步。
这一步，困住了从古至今多少妖孽无双的修士。
“白贤，踏出了那一步。”
“即便是老祖出面，甚至是族内所有尊者境强者一同出手，也无法撼动。”
“并且过去了一千多年，那白贤必然不会原地踏步。”柳天行背对着身，双手负在身后，呢喃说道。
凝霜并不关心这些，只关心那司空玄雷目的是什么？
“他来家族目的是为何？”
柳天行缓缓转身，眼神有些心疼的看着，随后说道：
“我想，聪慧如你，应该已经猜到了。”
“为父也是没有想到，那司空玄雷竟然是白贤的义子，难怪那真雷尊者离开之际会这般笃定嚣张。”
闻言，凝霜沉默了下来，整个桃花院子内只剩下风雪飘下的沙沙声音。
片刻后。
凝霜收拾好思绪，声音平静至极。
但就是如此，让柳天行看在眼里，痛在心底。
有时候，他突然理解了， 若是一个人表现的太好，相貌太过出众，未必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那家伙是来跟父亲大人提亲联姻的吧？”
听着自家女儿无比平静的声音，作为父亲的，一时间很不是滋味。
他也知道凝霜对于叶平安那小子感情，对于这门亲事，霜儿自然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是。”
“那父亲大人和族内怎么决定？”
“是要拿我一辈子的幸福去换取家族的利益么？”
一旦家族和真雷宫联姻，对于柳族来说各方面的都是利益极大的，因为不仅和真雷宫搭上了亲家，还和白贤这位十二天罡星有了亲家的关系。
凝霜声音平淡，语气中却是无比清冷。
她想要听听她这位父亲大人的回答，面对神桥境给的压力，和家族的未来利益，这次会不会和当年那样为了家族而不顾娘亲的生死。
然而柳天行的回答让凝霜觉得很意外。
“家族二脉主，四脉主，族规长老和其他长老都是赞成这门亲事，三脉主，你三叔则还是保持着中立。”
“族内百分之八十的高层都赞成联姻。”
“但。”
“为父手中有着一票否决权。”
“这一次，为父希望我女儿的幸福由她自己掌握。”
“为父将这一票的决定权交予你。”
“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哪怕家族不坚持，为父作为族长的，一定支持。”
同时，柳天行也是在赌，在叶平安那个小子身上赌。
司空玄雷这家伙或许很出色，但想要踏出那一步， 他觉得做不到，再者，叶平安身后靠着的，是道宫。
还真不一定会怕了真雷宫和白贤。
“父亲。。。”凝霜不知道说什么，多年的隔阂让她说不出口，也不知道怎么表达。
柳天行望着宝贝女儿，也是感受到父女之间的隔阂好似在无形中减少了许多。
这一刻，他认为是值得的，哪怕是因此而得罪了汗白贤。
而与此同时。
终南山，道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