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刚刚洒落在昆城市中心医院,这座平日里庄严肃穆的医疗圣地,此刻却仿佛被卷入了一场无形的风暴之中。
各方人士接踵而至,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使命,各为其职,气氛紧张得如同即将断裂的弓弦。
就在祁舰和荣石山满心懊恼自己来迟一步之时,顾芹茗、窦锦德以及郭冰彦三人,
一如既往地带着那种自信与干练,迈着大步流星的步伐,朝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匆匆赶来。
他们的身影在医院明亮却又略显清冷的走廊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刚到近前,三人整齐地向宋世杰打着招呼:“宋总”
“宋总”,声音中带着职业性的敬重与关切。
顾芹茗紧接着询问道:“宋总,情况怎么样?见到穆总了吗?”
宋世杰微微摇头,脸上满是无奈与担忧,缓缓说道:“没有,他们说还在里面接受观察呢!”
说罢,他无可奈何地长舒了一口气,那口气里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焦虑与疲惫。
顾芹茗见状,赶忙上前安抚道:“宋总您也不必过于担心。
您想想看,穆总之前经历过那么多次生死边缘的危机,哪一次不是逢凶化吉?
眼下,关于此次事件的证据我们收集得都差不多了,只是安德里亚斯身份特殊,我们没办法直接接触。
既然他现在已经重返昆城,就在医院,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找他谈谈吧?”
荣石山在一旁叹息道:“唉,我们来晚了一步啊。曹书记和常局长已经去 VIp 病房找他谈话了。”
顾芹茗、窦锦德和郭冰彦三人听闻,不禁对视了一眼。
窦锦德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干涸的嘴唇,开口说道:“我们也不用太悲观。
穆总为人行事一向低调谨慎,他没做过的事,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背锅。
现在重要的是,希望穆总快点醒过来,能与安德里亚斯当面对峙,把公海炸死艾尔罗布克的事情彻底地说清楚就好。”
宋世杰微微点头,沉稳冷静道:“走吧,我们到医生会议室去,找仁心医院的医疗小组,听听他们对晨曦的病情怎么说的。”
三位律师齐声应道:“哦”,同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六人便前后有序地朝着医生会议室走去。
刚转过弯,就见刘医生从会议室里走出来,他轻轻地带上门,动作十分轻柔,仿佛生怕惊扰到里面可能存在的一丝静谧。
刘医生刚走一步,便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宋世杰他们,赶忙热情地迎上前,客气地说道:
“宋总早,各位早,想必是为穆总的情况而来的吧?”
宋世杰的目光瞬间变得急切无比,紧紧盯着刘医生,迫不及待地询问:“刘医生,我儿子这次的病情,是不是不容乐观啊?”
刘医生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语重心长道:“是的,宋总。以目前穆总的身体状况来看,情况相当危急。
从医学专业角度分析,他的心肺机能出现了严重的衰退,多个器官功能因此也影响正常工作,药物治疗且难以通过常规治疗恢复。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寻找匹配他的器官进行移植手术,不然他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宋世杰听闻,脸上瞬间露出一脸惊诧的神情,难以置信地说道:“怎么会这么严重?”
刘医生眼中满是无奈,解释道:“宋总,我们医院已经在利用各种渠道,积极物色合适的器官供体了。
但器官移植手术的成功率受多种因素影响,供体的匹配度是关键之一。
所以,还希望宋总您这边也尽快一起想办法,多方寻找合适的供体,这样穆总的存活率相对来说会高一些。”
宋世杰听完,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朝着医院大厅门口走去,步伐急促而凌乱。
荣石山见状,一边快步追上去,一边大声喊道:“宋总,您慢着点儿,您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宋世杰却没有回头,此刻他的心情极为复杂,仿佛被一团乱麻紧紧缠住,连自己也不知道这是要去干嘛。
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不断质问自己:“自己真的要那么自私吗?”
顾芹茗他们也赶忙追了出去,一行人很快来到商务车旁。
宋世杰猛地用力打开车门,然而,此时他却感觉自己的双脚仿佛重达千斤,怎么也抬不起来。
荣石山看着宋世杰,只见他面对车门,却迟迟没有准备钻进去的动作。
荣石山轻声询问:“宋总,您也不舍得,是不是?”
宋世杰的内心此刻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各种复杂的情绪冲击着他的灵魂。
一方面是儿子垂危的生命,那是他在这世上仅有的血脉与寄托;另一方面,一个艰难的抉择横亘在他心头,让他痛苦万分。
荣石山继续说道:“他那么年轻,生命体征尚存,小吉一直视他为精神支柱。
如果他知道您为了救他,做出某些极端的决定,他日后醒来,还能原谅您吗?”
顾芹茗听着荣石山的话,一脸疑惑,轻声询问:“荣助理,你在说什么呢?”
宋世杰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嘴唇也跟着哆嗦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与决然,说道:
“我能怎么办?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而见死不救吗?”
话音刚落,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脚跨进车里,随后用力关上了车门,冲着司机决然指示道:“走,去金匠湾!”
一众人带着复杂和茫然的目光,看着宋世杰的车子缓缓驶出市中心医院的大门口。
那辆车渐行渐远,就如同承载着宋世杰那纠结又沉重的灵魂,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只留下医院门前略显空旷的道路,以及空气中那股挥之不去的紧张与凝重。
谁也不知道,宋世杰这一趟金匠湾之行,将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又会给后续的一切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金匠湾这片静谧而奢华的区域,隐匿着一座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别墅。
别墅内,温馨的卧室布置得精致典雅,洁白如雪的大床宛如一方宁静的港湾,江程煜正沉浸在深沉的梦乡之中。
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洒下几缕柔和的光线,仿佛给这方天地披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
江朔宛如一个忠诚的小卫士,紧紧地守在江程煜的身旁。
他每日坚持不懈地进行着练习,练习的正是小爹爹江程煜悉心传授给他的内功心法。
此刻,只见他那稚嫩的小脸颊上,已然密密麻麻地渗出了些许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浸湿了领口。
他紧闭双眼,神情格外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已不复存在,唯有体内运行的功法是他此刻的全部。
肉嘟嘟的右手稳稳地放在江程煜的手心里,仿佛在传递着某种神秘而温暖的力量。
从武学专业角度来讲,江朔所修炼的内功心法,讲究的是通过特定的呼吸吐纳之法,引导体内气息流转。
此刻,那股气流正顺着江朔小小的身体脉络,有条不紊地游走,随后缓缓注入江程煜的身体之间穿梭。
奇妙的是,在这气息的传递与交融过程中,只见父子二人面色愈发红润,呼吸吐纳也愈发均匀,宛如达成了一种奇妙的默契与平衡。
而关山和闫凯二人,平日里与江朔相处久了,也受到了潜移默化的影响。
每日黎明时分,当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他们便会按照江朔所说的技巧,尝试着悟性功法的运用。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感受着体内气息的微妙变化,试图掌握这种神秘功法的真谛。
就在这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之中,一阵尖锐而急促的刹车声,如同划破平静湖面的利箭,骤然打破了金匠湾别墅的静谧。
声音从院子里清晰地传来,原来是宋世杰的车到了。司机和保安赶忙围上前去,关心地说道:“宋总,您下车慢点。”
然而,宋世杰今日却没有像往常那般,从容不迫地等待保安开车门,然后稳步下车。
此刻的他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自己动手用力打开车门,紧接着一个健步如飞地朝着别墅二楼冲去,那急切的步伐仿佛带着某种刻不容缓的使命。
别墅内,赵阿姨正在厨房忙碌地准备着早餐。刚刚将蛋挞放入烤箱,设定好时间,烤箱内散发出阵阵甜美的香气。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从楼梯方向传来的噔噔噔急促上楼的声音。
赵阿姨赶忙走出餐厅,疑惑地看向楼梯口,嘴里不禁嘟囔道:“唉?老爷回来了呀,瞧这匆忙的样子。
巴黎之行一定累坏了,看老爷脸色,好像精神有些不济呢,看来得给他再准备一碗蛋羹补补。”
说罢,她转身又快步走进了厨房,熟练地拿起鸡蛋,开始为宋世杰准备营养丰富的蛋羹。
宋世杰一路疾奔,脚步在光洁的地板上带起一阵风,转瞬便来到了江程煜的卧室门口。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缓缓伸出,五指紧紧握住那冰冷的门把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稳稳地将房门推开。
门缓缓打开,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就见江朔那小小的身影,背对着门口,
安静地守在江程煜的床边。他专注的模样,像是在守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宋世杰站在门口,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液。
刹那间,脑海中如电影般不断闪过曾经过往的画面。江程煜那阳光灿烂的笑容,
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阴霾,那笑容里满是对臭宝无尽的疼爱;
还有深夜里,江程煜抱着臭宝,不知不觉在沙发里睡过去的样子,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那么安心,宛如一座永远为臭宝遮风挡雨的港湾。
此刻,这些画面如同一把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向宋世杰的心,让他的心仿若遭受万刃削骨般的剧痛。
每一个回忆都像是在提醒着他,眼前这个昏迷中的江程煜,对于臭宝来说,
是多么重要的存在,而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决定,又将会是多么艰难,多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