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东西。”
向衍泽眸光深邃,神识在终于捕捉到了从禾沁神识深处的异常波动。
“灵植的气息......正在萌芽么?”
向衍泽眸光越来越亮。
她竟然先天在识海中伴生了一颗灵种!
这种先天自带伴生物的情况他曾在古籍中看到过。
上古时期曾有天骄出生伴生一颗石卵,石卵伴随此人成长,可吐纳天地之精供其修炼,得此助力此人修炼一日千里,短短百年便甄至化神。
可之后千年却始终无法窥得飞升之契机。
渐生心魔,终一日,有言相传,石卵一日未孵化他之修行则一日未至圆满。
为使圆满,自此该修士费尽手段,使万千血食以祭石卵,终造滔天杀孽,竟以十城百姓之性命启夺天地造化之魔阵,石卵终得以孵化。
可滔天血煞早已侵染石卵,原本谓之祥瑞的神兽麒麟,堕为血麒麟,辅一出生,为天地所感,天地不容其存在,降下9道灭世神雷,毁其修为,灭其生机。
与神兽神魂相连的修士同时受劈,身负重伤,同一时刻却迎来飞升天劫,再无力抵抗,自此魂消天地。
此一举,举世皆惊,万千修士引以为戒。
自此却也有了相伴相生,必为不不详之说。
自此后,凡有伴生而生之人,皆会莫名消失。
后来,天地动荡,法则变化,天地灵气越发稀薄,此等惊世之人再无降世传说。
却不想,这样一个连灵根都没有的小孩,却有此等机缘。
一时间,向衍泽竟有些怔愣。
“小儿怀宝,岂不知大祸临头。”
心中复杂情绪翻飞,是借此机会剥离了她识海深处的种子纳为己用,还是助她一把,借此让她恢复身体。
自诩心中坦荡,不屑觊觎他人机缘,此刻他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思动摇。
先人之事虽令人警醒,却也告知众人,能伴生之物皆为天地之宠儿,受天地所感,但凡得之,能好生培养,必然是天大的机缘。
要夺么?
忽地,禾沁嗫嚅了一声。
向衍泽一惊,仔细看去,她依旧紧闭双眼,并没有醒来。
察觉到自己那一闪而过的紧张与心虚,向衍泽苦笑一声,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罢了。修一世仙,修顺心矣,已有迟疑便已是决断。”
说完,不再迟疑,更多的精纯灵力顺着他的指尖进入禾沁眉心。
不知过了多久,向衍泽额间已有冷汗冒出,翻手从储物玉佩中取出一瓶元气丹,启开瓶塞倒入口中。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静若凝滞的空气中突然接连传来几声脆响,床上的禾沁猛地一口污血吐出。
向衍泽还来不及反应,两道神识同时从禾沁的识海中扩散而出。
下一刻,洞天内浓郁的灵气被瞬间引动,疯狂涌入房间,争先恐后的往竹屋内涌来。
向衍泽松开往禾沁身体中注入灵力的动作,深深的看了眼飘起的禾沁,没再像前一天那般阻止灵气对她的灌体,转而原地盘膝坐下,开始在灵气风暴中快速恢复起自己的消耗。
又不知过了多久,向衍泽调息完毕,睁眼的瞬间也没忍住瞳孔一缩。
他原来的小竹屋此刻堆满了粗细不一的翠绿长藤,将他与禾沁环绕其间。
而原本还披散着点残缺布料的小人,此刻身上早已没了任何遮挡,却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一层厚厚的黑红污垢几乎将她糊成了个球状。
若不是还能感觉到她的生机,他都要以为面前的东西就是一堆死物了。
明白禾沁现在正处于一种玄妙阶段,向衍泽也未打扰,站起身来,想来他让丛修送的东西应该也送到了。
随着他的起身,身旁的绿藤像是有感应一般,自动拱起一道连接大门的通道。
向衍泽讶异,这藤醒着,而且这灵智,果然很高,不愧是天地奇物。
像是好奇向衍泽是不是不是要出去,一根指头大小的藤尖偷偷戳了戳站在原地的向衍泽。
向衍泽低头看去,就见翠绿如碧的藤尖环上他手腕,摇了摇,像是在撒娇。
一种奇怪又诡异的感觉从他心中冒出。
它......是在跟他亲昵?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灵力催生了它发芽的原因么?
下意识的,向衍泽伸手在它尖尖上摸了摸。
“嘻,嘻嘻,嘿嘿嘿。”一阵铜铃般的嬉笑声在他识海中响起。
向衍泽瞳孔一缩。
“你能通过神识传音?”
天生就有金丹修为?
只是他这一问却无人应答。
相反的,手边的小藤还在歪着个尖尖,像是歪着头一般在疑惑。
“不是?”向衍泽若有所思,“难道是......”
他赶忙摇了摇头:“怎么可能。”
他强压住心头冒出来的奇怪念头,看了眼又偷偷蹭他的小藤,提步通过藤蔓让出的通道,出了房门。
慌乱的关上房门,又立马被门外的情况吓了一跳。
他这洞天确实疏于打理,野草丛生,可也不至于茂密到满眼皆是的地步呀。
但此刻,那至少长高长密了近一倍的植被,还是让他眼皮子跳了跳。
难怪这丫头能用普通灵植酿出如此品质的灵酒,想来,她的伴生植物或许天生便有聚灵之力。
且聚集的灵气与植物极为亲和,是以才引得这植物飞涨。
这般能力,若是让心思不轨之人知道了,怕是也只能落得平白失踪的结果。
这一刻,向衍泽心中竟隐隐多了几分不爽。
看了眼这满目杂乱,他翻手召出自己灵剑幻夜御剑而起,眨眼到了洞天出口。
而竹屋内,安静了许久的空间里,禾沁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
“唔——”
禾沁迷蒙的睁眼,眼皮却像是被压了千斤重物般,怎么也睁不开。
迷迷糊糊的脑子也渐渐清醒,又立马被刻骨铭心的腥臭味熏的发晕。
怎么回事?
她好像不对劲。
动了动胳膊,什么鬼?动不了。
再动动脚,哎妈呀,脚趾尖撞到了什么东西,好痛,还是动不了。
鬼压床了不是?
禾沁拼命的挣扎,脑子里也渐渐回忆起了之前的情况?
难不成自己是被烧成重伤了,所以从头到脚都被绑起来了?
一想到那个画面,禾沁不自觉就打了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