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璿走进营帐说道:“大将军,眼下局面如何?”
姜维指着地图说道:“殿下您看,晋军不在城内固守,而是在城外列阵,看起来,要与我军做一场战斗。”
刘璿顺着姜维所指望去,眉头微蹙。洛阳城高池深,若是固守,理论上也足以耗上数月,等待战机。但钟会选择在城外背城列阵,看似冒险,实则暗藏机锋。
“钟会深通韬略,看我军连续作战,远来疲惫,欲以一场决战挫我锐气。”,刘璿沉声道,目光扫过远处晋军那看似严密的阵型。阳光照耀下,晋军的铠甲和兵刃反射着刺眼的光芒,的确是很有气势。
“殿下明鉴。”,姜维点头,神色如常,“晋军士气不利,钟会意在速战,不给我军打造完善攻城器械、稳定后方的时间。且其人马背靠坚城,进可攻,退可守,兵法上确实已经已立于不败之地。”
“那我军当如何应对?避而不战,恐损士气;若战,正堕其彀中,胜负难保,一旦有失,于战局必定有很不利的影响。”,刘璿看向姜维,眼中虽有疑虑,但更多的是信任。
“殿下说得极是,我军不能不战,但若要战,也要堂堂正正一战,若能在洛阳城下,以阵战一股击溃晋军,则必然会有利于我们后续的战事发展,陛下以为如何?”
“晋军阵型严密,大将军可有应敌的策略?”
姜维沉吟片刻,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此战一定要打,但如何战,由不得他钟会一人说了算。他欲速决,我便偏要与他纠缠。当年丞相授我八阵之法,我军可布‘天阵’与‘地阵’,并做首尾变化与配合,以正合,以奇胜。此阵攻守兼备,变化繁复,正可应对晋军可能的冲击,亦可试探其虚实。”
刘璿点点头:“布阵之事,孤知道的不多,既然大将军有如此把握,那孤就将这件事,全权委托给你了。”
“多谢殿下信赖,不过钟会那边想必一定知道了殿下您在阵中的事情,为了确保您的安全,还请殿下此战不要随便出阵,只待在后方斡旋调遣即可,否则您一旦有个好歹,我军士气一定会受到巨大的影响,请殿下务必听从臣的这个建议。”
“哈哈,大将军不必如此,来之前父皇已有圣旨,全权交给大将军调配,孤也得听令,您只管发布命令就是,孤一定会听命!”
不多时,汉军营中号角连连,旌旗摇动。在姜维的亲自调度下,汉军将士迅速出营列阵。中军为核心,由姜维亲自坐镇,刘璿位于中军稍后位置,以皇太子大纛鼓舞全军。左右前后各军依循特定方位布列,相互策应,横竖排列十分紧密,又暗合天地四方之理,阵势严谨,杀气内敛。
对面晋军阵中,观战高台之上,钟会望见汉军变阵,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姜维老矣,尚弄此等玄虚。传令,以‘锋矢阵’破之!集中精锐,直插其腹心!”
随着战鼓擂响,声震四野。晋军阵型变动,如同一支巨大的箭矢,以精锐骁骑营为前锋,武卫营步兵紧随其后,朝着汉军中军方向猛扑过来!铁蹄踏地,如同雷鸣,声势骇人。汉军士兵们,也是如临大敌一般,谨慎地稳固着自己的步伐。
姜维立于麾盖之下,面色不变,令旗挥动。‘天阵’立刻发生变化,正面部队看似向后微缩,两翼却如同花瓣合拢般向前包裹,同时阵内弓弩手站到了前面,立刻万箭齐发,如同飞蝗般射向冲锋的晋军骑兵。
箭雨落下,晋军人仰马翻者甚众,但冲锋势头并未完全受阻。大部分的人马依然是朝着汉军军阵展开了猛烈冲锋。
“发石车,放!”
四十台发石机,立刻将筐子里的东西投放了出去,只是出乎晋军意料的是,这次打出来也不是石头,而是一个个大陶罐,砸在地上,立刻散发出一片片白色的灰尘,带兵在前冲锋的周旨立刻大喊道:“是石灰!大家掩住口鼻,小心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