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大人,荒砂魔神吐诺亚番已经陨落,它的魔神反应已经彻底消失了。”黄烽的据点,蕾埃纳蒂远远的便感知到了金砂城中的异动,谦卑的冲着黄烽汇报起来。
“我对你的那些魔神同胞并不感兴趣,但吐诺亚番陨落了的确算是好消息。”黄烽并没有回头,只是依旧远眺,他冷冷的回应着,接着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回眸瞥了蕾埃纳蒂一眼,“若是它未曾陨落,我要你彻底消灭它,你下的去手吗?”
“大人说笑了,我会亲手挖出它的魔神神核,将它双手奉给大人的……”蕾埃纳蒂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她甚至用着一种十分期待的口气,迫不及待的冲着黄烽回应着,“若我真的做到了,大人,可以轻吻我的额头作为奖励吗?”
“你可真是把我恶心坏了。”黄烽听着蕾埃纳蒂的回应,不由得轻哼了一声,接着便冲着蕾埃纳蒂调侃起来,“既然你想要奖励……晚会儿我有事儿要外出,我外出前的休整,就交给你了。”
“遵命……”
黄烽所谓的外出前休整无非就是外出前好好洗个热水澡,并挑一身干净整洁的衣物——对于北海的百姓来说,由于常年与水与鱼打交道,身上难免会沾染些鱼腥味,所以外出前洗热水澡是每位北海的百姓都会做的事情。
黄烽本人对此并没有什么讲究,也不需要什么人来陪侍,但自从蕾埃纳蒂跟了他之后,自己的任何事情,她都要帮忙打理,并乐在其中。
“这么晚了,大人要去哪儿啊?”私人澡堂中,黄烽一丝不挂的泡在大池中,只露出上半身,他抬着一只胳膊搭在大池的边缘,蕾埃纳蒂则换了一身浴袍,亲昵的贴在黄烽的身边,为他按摩着肩膀。
蕾埃纳蒂那身浴袍也仅仅只是简单的束了腰带,她低着身子,胸前的双峰若隐若现,但黄烽并未瞥过她一眼,只是惬意的闭目养神,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东西。
“我并不信任阿铎南克,我不在的时间里,它若有任何的异常,格杀勿论。”黄烽要开始着手研究空青为他收集的一系列的与悖论造物相关的尸骸和遗迹,这次外出不会很短,作为黄烽的心腹,黄烽予以蕾埃纳蒂了重任。
当然,最重要的是,让她有事做,省得没事便去寻欧阳乐的麻烦,单单是这一点,也是让黄烽无比的头疼。
在他的心目中,蕾埃纳蒂虽是他的心腹,是他最信任的存在,但若是拿她与欧阳乐相比,她还是差的太远了。
“大人……”蕾埃纳蒂正按摩着黄烽的肩膀,听黄烽突然这么一说,便有些担忧的探手轻抚着黄烽的右锁骨,欲言又止。
“你舍不得你的同胞吗?也是,阿铎南克毕竟是你同胞手足,让你做这件事,有些太难为你了……”黄烽听出了蕾埃纳蒂的忧虑,因为澡堂中的热气,他并不能看真切蕾埃纳蒂的神情,这让他不得不开始考虑起要不要让三七做这种事情了。
“大人……若我早知道阿铎南克会困扰大人这么久,早在一开始,我就应该让它彻底消失了。”蕾埃纳蒂言语中的忧虑并非是要她手刃手足,而是阿铎南克的存在让黄烽惦记这么久,身为黄烽随从,这种事情实属是不应该发生。
“阿铎南克毕竟是你的同胞,不是吗?”
“天陨魔神早就陨落了,如今侍奉在大人身畔的,只是蕾埃纳蒂。而蕾埃纳蒂,也不过是大人的一介小小的信徒。”蕾埃纳蒂的心中早已容不下其他的存在了,她的眼中也只会倒映出黄烽的身影。
“你知道的,我对奴役奴隶向来没什么兴趣。”黄烽回眸轻瞥了蕾埃纳蒂一眼,以一种轻佻的语气冲着蕾埃纳蒂缓缓开口,并探出一只手,像是抚摸宠物一般,轻抚在了蕾埃纳蒂的下巴。
“我一直都知道的,大人……我一直都是陪伴在大人身畔的一条‘忠犬’,它的一生,只认一位主人。”蕾埃纳蒂则并没有对黄烽那接近侮辱性的言语产生抗拒,则是又凑得近了些,主动迎合着黄烽。
“在我回来之前,你不许离开这座岛半步,明白吗?”黄烽回过头去,转而轻抚起她的脸颊,抚摸着她那细腻的肌肤,“算了,在我离开澡堂之前,想做什么就任你发挥吧……”
“谨遵大人命令……”
“咻,烟白老板,今天的桂花糕卖得格外的快呀!”王都内的一家糕点铺子中,一位活泼开朗的小姑娘一边打理着铺子中的卫生,一边冲着正处理着糕点的烟白欣喜的汇报起来,烟白穿着一袭浅青色的旗袍,梳着一头齐肩短发,并风趣的扎着一束麻花低辫。
烟白像是并未听见小姑娘的声音一般,只是自顾自的细细品着,她微微皱起了眉头,似是已经品出了今日所剩糕点的瑕疵之处,她又思索了一番,像是得出了改良配方方法,脸上又重新浮现出了笑容,她精致的鹅蛋脸上挂着笑容,让旁人根本就看不出烟白真实年龄究竟有多大。
“这种东西既没有强烈的味觉刺激,食之又难以果腹,到底有多少的蠢货,才会把钱花在这种东西上?”糕点铺外,一阵黑风掠过,一道身影也随之闪入了铺中,并于前台上的一个方盒中卷起了一块已经失了型的糕点,并将之碾成了粉末,撒在了小姑娘刚刚打扫过的地面上。
“你这家伙,不吃就别浪费啊!”小姑娘眼瞅着她最喜欢的口味的糕点被那股看不见的黑风给霍霍了,她也管不上那么多,叉着腰便开口谴责了起来。
每日营业结束,烟白都会允许她挑些糕点带回去分给家人们吃,这次也同样不例外。
“翡魔,全族上下就只剩下你了……你难道甘心沉沦,泯然众人吗?”那股黑风以魔族的语言同老板交谈着,并依旧不显露形体。
“魇魔,先皇的契约尚还在生效,人族虽没了战争,但你也无权遣我返回魔界。怎么,你想坏了先皇的规矩吗?”烟白并未去寻那股黑风的位置,只是依旧背对着它。
“该死的人族将你驯化了!翡魔,我的同胞,你如今柔弱的身躯让我感到可笑,你敢直视真正的你吗?”那股黑风卷起了前台上的一面镜子,将之置于了烟白的面前,她也立刻回避了目光,不敢去看镜中的自己,“翡魔,你害怕镜中的自己吗?你还是害怕……失去这副伪装下所拥有的一切?”
“魇魔,你究竟想怎样?”烟白抬手便将那面黑风卷起的镜子扔在地上摔得粉碎,并冲着看不见形体的魇魔开口质问起来。
“翡魔……我们都不过是渴望鲜血的怪物,别以为换了副皮囊,便觉得往日的杀孽就一笔勾销了!逃避没有用处,翡魔,你甩不掉过去的自己,它最终还是会追上你的!”
魇魔的话音刚落,那股黑风便在烟白的身畔盘旋了几圈,接着径直投身于夜幕之中,不见了踪影。
“老板,方才那究竟是……”似乎是并未亲眼目睹到魇魔的真面目,那位小姑娘并不觉得害怕,只是担心烟白的状态,便连忙放下了打扫工具凑过来关心了起来。
“梦瑶,我不愿回望的过去,终究还是要追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