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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阴阳奇兵 > 第247章 解开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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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团白影在月光里又挪了两步。

我盯着它发梢的银白,突然觉得那弧度有些眼熟——像极了刘老汉常戴的旧毡帽被夜风吹歪时,后脑勺翘起的几缕白发。

\"刘、刘大爷?\"小林最先颤着声喊出来。

她额角的血已经凝成暗褐的痂,此时正扒着王警官的胳膊往前探,\"是您吗?\"

白影的动作顿住了。

它抬起手,月光漫过指节处的老年斑——那是刘老汉独有的,去年帮我修篱笆时被刺扎出的疤,至今还带着块淡紫的淤印。

\"是我。\"沙哑的嗓音裹着夜露的凉,刘老汉掀开披在身上的月白衫子,露出底下洗得发白的灰布裤,\"让你们受惊了。\"他低头理了理衫角,布面上还沾着新鲜的泥点,\"方才在地道口听见动静,怕你们遇上脏东西,就找了件旧衣裳裹着过来......\"

王警官的警棍慢慢垂下去,李大山的短刀也收进鞘里,刀环上的红绳晃了晃。

张老师的朱砂串停在腕间,她眯起眼盯着刘老汉脖颈——那里挂着枚半旧的银锁,和赵阿姨脖子上那枚碰在一起时,\"当啷\"撞出声清响。

\"您、您脖子上的......\"赵阿姨突然站起来,蓝布衫下摆扫过石凳上的野蒿,\"和我阿婆传给我的是一对?\"

刘老汉摸了摸银锁,指腹蹭过锁面上的\"长命\"二字:\"这是林婉儿出嫁前,我们俩在镇上手作铺打的。\"他抬头时,月光落进眼尾的皱纹里,\"那年我十六,她十五,说好等我考上学堂就来娶她。\"

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怀里的玉佩又开始发烫,这次不是灼痛,而是温温的,像块晒过太阳的鹅卵石。

\"后来兵荒马乱,我跟着先生去了南边。\"刘老汉的声音轻得像片落在水面的叶子,\"等我再回来,只听说她被家里逼婚,嫁去了后山的陈家。\"他转身看向老槐树,树影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斑,\"那天夜里,我翻墙进了这宅子,在地道口看见她......\"他喉结动了动,\"她手里攥着半块陶片,上面抄着李清照的词——'寻寻觅觅,冷冷清清'。\"

张老师突然倒抽一口冷气:\"县志里说林婉儿投井前烧了所有诗稿,原来都封在瓦罐里埋进地道了!\"

\"她是怕那些词被陈家的人撕了。\"刘老汉从裤兜里摸出块帕子,展开来是半枚青玉佩,\"这是我走前送她的定情物,她掰成两半,自己留半块,说等我回来拼......\"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后来我才知道,她根本没嫁进陈家。

那夜她翻地道跑后山,被追上来的人......\"

\"所以您一直守着?\"我摸出怀里的玉佩,两半青玉在月光下对在一起,缺口严丝合缝,\"她附在这半块玉上,是想等您来?\"

刘老汉的手悬在玉佩上方,抖得厉害。

他点了点头:\"这些年我装成痴傻的老头,守着老宅,守着地道,就等这半块玉现世......\"他突然跪下来,老树皮似的手抚过玉佩,\"婉儿啊,我来晚了。\"

风从后山吹过来,卷着野菊的香。

老槐树上的枯叶\"簌簌\"落了几片,其中一片正好飘在玉佩上,像谁轻轻盖了层薄被。

赵阿姨突然哭出了声。

她蹲下来捡起自己的银锁,和刘老汉的碰在一起:\"我阿婆说,林婉儿走那晚,有个穿青衫的后生在井边哭了整夜......原来就是您啊!\"

王警官掏出手机照了照时间,又抬头看天:\"再过半小时就是子时,按民俗说这时候......\"

\"我知道。\"刘老汉抹了把脸,从怀里掏出三柱香,\"当年她教我在井边插香,说这样魂魄能顺着香气走。\"他转向我,眼里泛着水光,\"小涵,能把玉佩借我用用吗?\"

我把玉佩放进他掌心。青玉贴着他的老茧,像终于找到了归处。

我们跟着刘老汉走到井边。

他点燃香插在井沿,又把两半玉佩叠在一起放在香前。

月光落进井里,水面浮着细碎的星光,像撒了把银豆子。

\"婉儿,我来接你了。\"刘老汉的声音里带着颤,\"这些年我学了本事,能送你去该去的地方了。\"

井里突然泛起涟漪。

一圈圈水纹荡开,水面映出个模糊的影子——月白衫子,垂着麻花辫,腕间的血檀串泛着暗光。

小林抓着我的手直抖,王警官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李大山的短刀\"当啷\"磕在井沿。

只有张老师扶着眼镜,轻声说:\"是林婉儿的魂体,阳间留太久,快散了。\"

水面的影子慢慢升起来,像片被风吹起的云。

它飘到刘老汉面前,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刘老汉的眼泪\"吧嗒\"掉在地上,湿了一片土。

\"该走了。\"刘老汉捧起玉佩,\"我在那边等你。\"

影子点了点头。

它最后看了眼我们,又看了眼老槐树,然后慢慢融进月光里。

井里的水重新平静下来,只余三柱香飘着细烟,像三根连向天际的线。

玉佩在刘老汉手里凉了下去。

他把玉塞进我手里:\"这是婉儿留给你的,她托梦说你命里带火,能镇住邪祟。\"他指了指我心口,\"当年她生疹子,是你奶奶翻后山采的药;你出生那晚哭个不停,是她怕你看见不该看的......\"

\"所以那些怪事......\"我突然想起月子里总听见的吴语小调,想起父亲撞见过的白衣影子,\"都是她在护着我?\"

刘老汉笑了,眼角的皱纹堆成朵花:\"她最见不得小娃娃哭。\"

后来的事像场被风吹散的雾。

王警官联系了村医给小林处理伤口,李大山帮着把地道口重新掩上,赵阿姨捡回银锁,说要去给阿婆上柱香。

我们在老槐树下告别时,张老师突然拽住我的手腕。

她的朱砂串硌得我生疼,眼里闪着我从未见过的光:\"小涵,你发现没?\"她指了指井边的香灰,\"林婉儿的魂体消散得很干净,可刚才井里的水纹......\"她顿了顿,\"和上个月我在滇南见到的古寨水祭,波纹走向一模一样。\"

山风掀起她的衣角,吹乱了她的碎发。

我望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父亲说过,有些谜解开了,会露出更大的谜。

\"世界这么大。\"张老师松开手,转身往村外走,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总有些事,科学解释不了,玄学讲不明白。\"

我攥着玉佩站在原地。

夜风里飘来野菊的香,混着井边残留的香火味。

远处传来小林的笑声,王警官在喊她慢些跑。

李大山和赵阿姨的身影已经融进夜色里,只剩刘老汉蹲在井边,用枯枝在地上画着什么——大概是他和林婉儿年轻时的模样。

张老师的话在我耳边转了个圈。

我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突然觉得心口的玉佩又暖了起来。

也许这不是故事的结束,而是另一段的开始。

毕竟,这世界上的谜,从来都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