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阿姨他们也去帮忙了,就小念和几个表弟表妹和我坐在外厅烤火看电视。
“阿姐,昨晚小鹏哥哥骂你了吗?”小念在我耳边悄声问道。
沉默了几秒我才回她,“没有骂我,但是他很凶。”
小念心有余悸地猛点头,“小鹏哥哥确实很凶,他比妈妈吓人,阿姐你不要喜欢他了。”
一时间我有些哭笑不得,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法跟她解释我说的凶不是凶恶的凶,也不能告诉她小鹏是故意吓她的,因为今早下楼时听到我妈和秋阿姨说小念昨晚洗澡很认真,洗发水沐浴露也都冲得干干净净,应该是被小鹏唬住了。
“那不行,我平时偶尔说你骂你,你也不爱我了?”
她连忙抱住我的手臂,“才没有,我最爱阿姐了。”
“那就对了,小鹏哥哥不会无缘无故生气,昨晚上是不是你先耍性子撒泼的?”
“嗯”
“那以后…”
我慢慢开导她,顺带着讲给表弟表妹们听。不管有没有用,至少他们听过,脑子里有这个记忆就够了。
吃完早餐准备杀猪宰羊。
从我记事起,村里每年都会有人杀猪杀羊,我家好像也杀过两三次,可我还真没有看过整个过程,今天是头一轮。
趁我外公和大舅去猪圈里赶猪时,身边又没其他人,我悄声问小鹏,“你杀过猪吗?”
问完我觉得不对,这不是废话嘛!他怎么可能杀过猪,于是改口问道,“你按过猪吗?”
他眼含笑意的低头看我,“那得看你以后有没有想变成猪的想法了。”
???
疑惑了十多秒我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把他推到露台上,“坏人坏人!”
“哈哈哈”,他笑着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回屋檐下,“外面下雨呢,在这里看就好,我去帮忙。”
不过他不是下去按猪的,他成了操刀的那个人。
归根究底是因为我爸和我舅他们不熟练,不太敢下手。
虽然小鹏也没经验,但当我大舅用刀比划半天愣是没动手时,他伸手把刀拿过来淡淡问道,“哪个位置?”
我大舅讶异地看向他,“你来啊?一般就捅脖子,具体是哪个位置还真说不上来。”
“颈动脉与颈静脉的交汇点,猪颈部的下方、胸骨上方的凹陷处,一刀毙命,它不会有太多痛苦”,秋阿姨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说道。
这专业的词汇…绝对是百度查的!特么鬼知道猪的颈动脉和颈动脉交汇点在哪啊!
事实再次证明人与人之间的脑子确实有有着非常大的差距!
小鹏听完将目光转向了那头被紧绑在长凳上正在挣扎的猪,让我爸他们按好后手起刀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刹那间猪血如泉涌般喷溅,流进事先放置好的大盆中。
整个过程异常迅速,小鹏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而那头猪仅仅挣扎几十秒就渐渐失去了生机,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我现在也想知道,除了性别的原因不能生孩子外,他还有什么不会的?
猪杀完后我得进厨房看火烧热水了,等杀完羊就给它们脱毛,要开膛破肚处理内脏什么的,需要大量热水。
他们的速度很快,烧好最后一锅热水也就十点钟不到,这时我突然听到我外祖母的声音,连忙从厨房跑出来。
是小菲他们到了。
我跟我外祖母还有小菲的爸妈打了招呼,看到小旭时却犯了难,喊表舅肯定是喊不出口的,纠结几秒到底还是喊了名字。
最后牵过小菲回到厨房,和她坐在灶台旁烤火聊天,过了一会儿和我外婆和秋阿姨拿着处理好的猪下水回到厨房,我们着手准备中午的饭菜。
怎么说呢,我外婆煮菜能吃,仅限于能吃,跟好吃毫无关系。平日里都是我四舅或者我外公煮,我外公还说我外婆煮的猪食猪吃得都没那么香。
所以她放下东西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和秋阿姨说道,“那麻烦你和小思看着煮了,小菲帮你们生火,我去菜园里摘点青菜和配菜回来。”
秋阿姨笑了笑,“不麻烦的,煮菜对我来说是件很享受的事情。”
不是客套,秋阿姨是真的享受,钻研学习煮各种好吃的。
小菲帮忙看火,我给秋阿姨打下手。被处理好的食材相继下锅,猪肚和猪心煮汤、酸菜肥肠、腰肝合炒、韭菜绘猪血、泡椒生炒粉肠、凉拌猪舌、护心肉焖土豆,最后再炒个旱藕粉和白菜心。
而猪肺和猪横脷就喂那三只胖狗了。
煮好菜我四舅也回来了,饭桌上我外祖母他们问小落的事,大致了解她家里的情况,都挺满意的,在听到她还有个堂姐时,我舅姥爷眼睛一亮,“还是个学习好的,又有个亲弟,估计是不留在家的,明天过去见见,问来给小旭。”
他在说些什么?先不说小蕾同不同意了,就小旭自身的条件并不差,目测他身高在178—180左右,长相清秀,五官端正,能给人一种温和踏实的感觉。
除了稍微瘦一点之外,没有其他明显的缺点。以他这样的条件,大学毕业后完全可以在外闯荡几年,自由的谈婚论嫁,过上自己理想中的生活,为什么还要想着给他包办婚姻呢?
我外婆瞪了他一眼,“明天不准提这种噢,她堂姐有男朋友了,别自寻晦气!”
“那是可惜了…”
小菲坐在我右手边,从上桌后一直没什么说话,菜也只夹面前的,还时不时看她妈的脸色,现在聊起她哥的事,她头低得更低了。
是怕她哥结婚后不管她了吗?毕竟她还能读书、没被嫁出去全是她哥求来的,她哥要是没精力管她了,不出三个月她就得辍学嫁人。
饭桌上也不好问她,见她多夹两口菜她妈妈就看过来,她又变得小心翼翼的。
我看得直皱眉头,特么比我还惨!她之前那么瘦,应该不单单是生活费不够用的问题,估计在家里也是吃不饱。
三两口把汤喝完后,我把空碗放到小鹏面前,他扭头问我,“再来一碗?先吃点饭好不好?”
“不喝了,那边的韭菜烩猪血和腰肝合炒能不能帮我夹一点?”
“小思你自己…”
我妈话还没说完就被小鹏打断了,他一边夹菜一边笑着说道,“我来我来,她那小短手夹得费劲儿。”
无法反驳,和他比起来我的手确实是不够看的!
他给我夹了满满一碗菜,我扒拉一大半到小菲碗里,“太多了,你帮我吃点。”
小菲的筷子停顿了两秒,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应我,“好。”
她连红了眼眶都还是笑着的。
吃饱没时间休息,我四舅去喊小孟他们下来帮忙捕鱼,我外公从柴房里找出两张大渔网和几个渔捞,渔网看着乱七八糟的,我们提到池塘边拆解开。
今天一直飘着毛毛雨,没到需要打伞的程度,但淋久了衣服头发也会有点湿,不过这是小问题,最大的问题是要下到池塘里!
“水我前两天抽过了,现在水位最多到大腿的位置,加上淤泥的话…应该到腰部,你们下去注意些”,下水之前我外公交代道。
都是男的下去,女的帮他们递东西接鱼啥的。
我站着都觉得冷,见他们下水的那一刻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们明天怕是要感冒了。
除开天气冷这个因素,捕鱼的过程还是很有趣的,如果是在七八月份,我也想下去体验一下。
两张渔网从角落里缓缓铺开,同时朝着台阶旁收缩,带起一串串涟漪。到台阶边时慢慢合拢,渔网越收越紧,将水中的鱼紧紧地困住。
随着渔网的收缩,一些大鱼开始挣扎着浮出水面。这时候捞网就派上用场了,将大鱼从水中捞出用力一扔,鱼便像炮弹一样飞上岸边,而那些小鱼则被放回水中,让它们再长个一两年吧!
我们在边上看热闹的也来活了,把扔上来的鱼捡到水缸里。池塘里的大多是草鱼和青鱼,尤其是青鱼的体型很大,生命力还挺顽强的,加上又下着雨,鱼身上滑溜溜的,经常挣扎着从手里溜走。
大家都满手的鱼腥味,小念…简直没眼看,她特么抱着鱼在地面上滚!
忙碌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收工了。我大舅往台阶上递捞网,小菲的妈妈喊她下去接,意外就是在这时候突然发生的。
池塘里的水被抽走了大半,裸露出来的台阶布满淤泥和青苔,而且又下着雨,小菲可能是没注意,然后滑倒了。
我的个老天鹅!还好我大舅及时扶住了她,他们七嘴八舌地围着她问有没有事,好像是摔到脚了,她哥把她抱了上来。
“扭到脚了?”
“没有,估计是被台阶刮到疼的”,小旭把她放下来后回答了我。
我外婆不放心,卷起小菲的裤脚再三确认了她真的没事,“那你们快回去洗澡换衣服,灶台上烧有两大锅热水的。”
小菲爸爸摆了摆手,“他们小年轻身体扛得住,几个外甥先回去洗,尤其是小智,明天他可不能感冒。”
这话在理,明天我四舅感冒去见小落的亲戚不是个事,我外婆没再坚持。
我妈也催小鹏和阿叔回去洗澡,我爸和小旭把渔网冲干净整理好,其他人在分鱼。
都是五六斤起的大鱼,小雨她院子里共四户,我外公他七妹嫁村里,今天也过来帮忙了,加上还有几户堂亲,每户三条鱼,他们分去了三分之一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