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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并未真正凝固,它被席砚的怒火点燃,加速燃烧!

席砚那句裹挟着冰碴与雷霆的怒吼尚在爆裂的空气中震荡,他的身体已如一道撕裂夜幕的黑色闪电,裹挟着刺骨的劲风,直扑穆枫!

他的目标清晰无比——不是穆枫本人,而是那只握着致命毒药的手!

穆枫被那破门的巨响和席砚眼中滔天的、近乎实质的杀意震得心神剧颤。那是一种比他自己的扭曲恨意更纯粹、更狂暴的毁灭力量,只为守护而生。席砚眼中没有恐惧,没有算计,只有一种近乎野兽般的、要将伤害他幼崽的敌人撕成碎片的疯狂!这疯狂,竟让同样处于疯狂边缘的穆枫,感到了瞬间的、源自本能的战栗。

就是这千分之一秒的迟滞,决定了生死。

席砚的动作快得似乎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他根本无视了穆枫的存在,眼中只有那只手,那只即将把毒药注入他儿子体内的手!他布满青筋的大手带着千钧之力,如同铁钳般狠狠扣向穆枫的手腕!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伴随着穆枫凄厉的痛呼同时响起!席砚竟是用蛮力生生捏碎了穆枫腕骨!那剧痛如同高压电流瞬间窜遍全身,穆枫整条手臂瞬间麻痹,手指痉挛着失去了所有力气。

那承载着扭曲爱意与疯狂杀念的小玻璃瓶,连同那支闪着寒光的注射器,终于脱离了穆枫的掌控,从无力张开的手指间滑落!

“不——!”穆枫目眦欲裂,发出绝望不甘的嘶吼,另一只完好的手本能地想去抓。

但席砚的动作更快!他捏碎穆枫手腕的同时,另一只手已如鬼魅般探出,精准无比地在那致命的小瓶触地前的一瞬,凌空将其抄在手中!动作流畅狠厉,没有一丝多余。

瓶子入手冰凉刺骨,席砚看都没看,五指猛地收紧!坚硬的玻璃瓶在他恐怖的力量下应声爆裂!

“啪啦!”

玻璃碎片混合着无色无味的致命液体,如同最肮脏的毒雨,四溅开来,大部分洒落在昂贵的地毯上,瞬间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色印记,散发出微弱的、令人作呕的化学气味。几滴毒液溅到席砚的手背上,皮肤立刻传来灼烧般的刺痛,他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仿佛那剧痛只是微不足道的蚊虫叮咬。他眼中只有那个蜷缩在沙发角落、吓得几乎失声的小小身影。

“果果!”席砚的声音在喊出儿子名字的瞬间,那骇人的杀意与狂暴奇迹般地收敛,只剩下一种近乎破碎的、失而复得的恐惧与心痛。他丢开手中残留的玻璃碎片,甚至顾不上擦掉手背上迅速红肿起来的灼伤痕迹,猛地矮身扑向沙发角落。

就在席砚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儿子身上的刹那!

剧痛和失败的屈辱彻底烧毁了穆枫最后一丝理智。他看着席砚宽阔的后背,眼中只剩下毁灭的疯狂。他完好的左手猛地探向西装内侧——那里藏着他最后的底牌,一把小巧却致命的手枪!

“席砚!去死吧!!”穆枫扭曲着脸,嘶吼着拔出枪,黑洞洞的枪口带着他所有的恨意,死死瞄准了席砚毫无防备的后心!

然而,他忘了,角落里还有另一个小小的、被恐惧和愤怒点燃的生命。

“坏蛋!!不许伤害我爸爸!!”

就在穆枫拔枪上膛指向席砚的瞬间,那个刚刚还吓得瑟瑟发抖的小身影,爆发出惊人的勇气!果果不知哪里找来了一个烟灰缸,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用尽吃奶的力气朝穆枫砸去,正好砸到了他的手。

“啊——!”穆枫猝不及防,手腕传来的剧痛让他持枪的手猛地一抖。这一抖,枪口瞬间偏移。

与此同时,席砚在听到儿子尖叫的瞬间,身体的本能反应已经快过思考。他猛地回身,眼角余光瞥见枪口偏移的轨迹,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极限扭转!

“砰!”

枪声在密闭的空间里炸响,震耳欲聋!子弹擦着席砚的肋侧呼啸而过,灼热的弹道气流撕裂了他昂贵的西装,在皮肤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席砚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在子弹擦身而过的同时,他如同捕食的猎豹,借着回旋的力道,一记快到极致的侧踢,裹挟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精准无比地踹在穆枫的胸膛!

“噗——!”

穆枫如同断了线的破败玩偶,整个人被踹得凌空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坚硬的酒柜上!昂贵的玻璃酒瓶哗啦啦碎裂一地,琥珀色的酒液混合着玻璃渣,瞬间浸透了他的西装。他手中的枪脱手飞出,滑落到角落。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星星点点溅落在狼藉的地毯和碎片上,触目惊心。他瘫倒在碎片和酒液里,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仿佛碎裂的胸膛,再也无法爬起。

席砚看都没看倒地的穆枫。枪响的余音还在回荡,他已旋风般再次扑回沙发,一把将那个扑出去咬人后、自己也因反作用力摔倒在地的小小身体紧紧、紧紧地抱入怀中!

“果果!果果!爸爸来了!爸爸来了!”席砚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双臂如同最坚固的堡垒,将儿子密不透风地护在胸前。他一遍遍呼唤着儿子的名字,大手急切而慌乱地抚摸着果果的后背、头发、小脸,检查着他是否受伤。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几秒钟,比他一生经历过的任何枪林弹雨都要可怕百倍。

直到此刻,将儿子真实地、完整地抱在怀里,感受到那小小身体传来的温度(虽然这温度依旧烫得惊人)和微弱的抽泣声,席砚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心脏才稍稍回落。巨大的后怕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让他抱着儿子的双臂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呜…爸爸…爸爸…”果果被爸爸抱得太紧,几乎喘不过气,但他没有挣扎。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包裹着他,那巨大的恐惧和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小小的手臂紧紧环住席砚的脖子,把小脸深深埋进爸爸带着硝烟味和血腥味的颈窝,放声大哭起来,仿佛要把所有的惊吓和无助都哭出来。“坏丑叔叔…针针…好可怕…果果怕…呜呜呜…果果要爸爸…”

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滚烫的泪水瞬间濡湿了席砚的脖颈和肩头的衣料,那热度烫得席砚心口剧痛。他低下头,亲吻着儿子汗湿滚烫的额发,声音沙哑哽咽:“不怕了,宝贝,不怕了…爸爸在,爸爸找到你了…是爸爸不好,爸爸来晚了…”他的眼眶赤红,里面翻滚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几乎失去的恐惧,以及看向穆枫方向时那无法熄灭的、冰冷的杀意。

席砚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果果能更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大手依旧牢牢护着儿子的头。他抬起头,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钉在瘫在酒柜碎片中、狼狈不堪、嘴角溢血的穆枫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急促而密集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低沉的呼喝,席砚留在外面的手下以及收到定位赶来的警方人员终于冲到了门口。当他们看到房间内狼藉的景象——破碎的门、瘫倒的穆枫、一地的酒液玻璃碎片、空气中残留的硝烟和刺鼻的化学气味,以及紧紧抱着孩子、浑身散发着骇人煞气的席砚时,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席砚无视了冲进来的人,他的视线牢牢锁着穆枫。他抱着果果,一步步走向那个瘫在血与酒中的男人,每一步都沉重得像踏在死亡的鼓点上。

穆枫艰难地抬起头,视线模糊。他看到席砚抱着孩子走来,看到席砚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要将他挫骨扬灰的恨意。剧痛和失血让他意识有些涣散,但果果那充满恐惧的哭声依旧清晰地钻入耳中。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被咬得血肉模糊、剧痛钻心的左手手腕,那里还残留着孩子之前挣扎时小牙齿的触感…还有刚刚,孩子扑过来时,那双酷似夏卿卿的眼睛里,除了恐惧,还有不顾一切要保护父亲的愤怒…

一丝极其复杂、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茫然,混着剧痛,涌上穆枫浑浊的眼底。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涌出更多的血沫。

席砚在他面前停住,居高临下,如同审判的神只。他怀里的果果感觉到爸爸停下,哭声小了些,怯生生地从爸爸颈窝里抬起泪痕斑斑的小脸,看向地上的穆枫。那眼神,依旧充满了恐惧和排斥。

席砚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手下发来的确认信息,外围已控制。但他此刻根本不在意这些。

他微微俯身,靠近穆枫,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清晰地刻入穆枫的耳中,也刻入他濒临崩溃的神智:

“穆枫,你最好祈祷我儿子没事。”

“否则,我会让你知道,‘消失’的真正含义是什么。”

“我保证,那过程…会比你想对果果做的,漫长痛苦一万倍。”

冰冷的誓言如同地狱的寒风,吹散了穆枫眼中最后一点光芒。他看着席砚怀中那个因为高烧和惊吓而小脸通红、瑟瑟发抖的孩子,再看向席砚那双如同深渊般要将自己吞噬的眼睛,一股彻骨的寒意,终于压过了身体的剧痛和心头的疯狂,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