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那个地方有让他无法离开的理由。”
吴邪把自己的想法简单说了一遍,对于一个有明显自保能力的强者,能影响他状态的事物并不多。
这其实也是个常见的套路。
一些力量明显不足、或者对自身不自信的犯罪者,在实施犯罪的时候,往往会挟持更弱者,以要挟更强者。
就比如挟持妻子和孩子,他不需要动用一枪一械,就能让强壮的丈夫束手就擒,甚至连逃跑的想法都不会有。
只能说卑劣又好用。
听罢,众人颇有些无言。
解雨臣缓缓道:“如果真有一个如你所说的,他挂念的人的话,鹤钊想要脱身的难度呈几何倍数增长。”
潘子长长叹了口气,吴邪说的话他很能理解,不管是三爷还是小三爷出事,他都能不顾一切把自己豁出去。
黑瞎子咂了咂嘴:“所以啊,干我们这行的把脑袋别裤腰带上,软肋还是要藏藏好……虽然对小孩子下手确实很没品。”
“这个反倒不是我最担心的。”吴邪凝重道,“我很担心这里面还有我们猜想不到的局。”
“一般势力再怎么样,也不会派心性不定的小孩执行任务,更别说是去张家卧底那么危险的任务。”
“鹤钊不仅去了,他甚至还失败了——他没有对小哥下手,反倒为了救其他孩子把自己给暴露了。”
“然后……”胖子缓缓道,“那个情况下,能出张家,只可能是那个势力出手了,他们依旧选择救了小孩。”
胖子脸上的肥肉抽了一下,他看着屏幕上那么大只的阴郁青年,实在是难以把他跟过去那个灿烂的少年联系起来。
太怪了!
“问题就在这。”吴邪双手一摊,“在张家有追踪手段的前提下,还会救人,一是自信能解决后患,二就是……鹤钊有这个价值。”
张海楼左看看右看看,小声问张海客:“他们到底想说啥”
张海客无语:“……这你要我怎么说”
“家人——”
“我就问你一个事儿。”张海客道。
“嗯”
“你是怎么活这么久的。”
张海楼:“”
藏在他嘴里的刀片吞吐出一点寒芒。
我靠这人什么意思!是在鄙视他智商吗绝对是吧
吴邪分析到一半,被这两人的嘀咕打断,听明白内容后嘴角猛地一抽。
……他当时为什么觉得张海楼这人挺神秘的啊
解雨臣深吸一口气:“总之!是鹤钊他自身存在价值,所以才不会被放弃掉。”
“嗯。”吴邪回过神,继续道,“这就有个问题了,那个势力是知道他的价值,才把他带回去,还是带回去后,才逐渐知道他的价值。”
他这说得有点绕,场上还有几个人反应不过来。
张起灵难得道:“前者,他在意的人,可能是刻意培养起来的陷阱。”
“对!”吴邪感慨,还是小哥懂他,可惜这人太死脑筋,说守门就守门。
张海楼恍然大悟:“所以你是在担心这个啊!”
“这很令人担心好吗”吴邪叹气道,“如果真是那样……没有外力干预,他跟被洗脑了也没区别。”
众人忧心忡忡,可惜想再多也没办法,屏幕上的画面还在继续,他们只能看着。
【青年在江边自闭了一会,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猛地站起来,恢复了警惕的模样。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的中国结发绳,生疏地系在耳侧。】
张起灵手蓦地攥紧。
【江边有不少讨生活的家庭,那个年代没有读书,一堆小孩叽叽喳喳地聚在江边玩耍。
鹤钊似乎很久没听到这些动静了,他下意识望过去,却见孩子们突然四散跑开,嘴里还带着满是恶意的话语。
……他们在霸凌另一个更弱的孩子。
鹤钊面色冰冷,面对这些小孩半句都没多说,他捡起两颗石头,屈指一弹,把这些熊孩子打的嗷嗷大哭。】
胖子一拍大腿:“大快人心。”
解雨臣紧绷的脸色柔和了下来:“虽然性格变冷了,但本性似乎完全没变。”
他又轻声叹了口气:“这可不一定是好事。”
黑瞎子道:“也不一定是坏事。”
【鹤钊继续往前走,看到了一个在水里起起伏伏的孩子。
他努力地往岸上挣扎,黝黑的手指抠进泥里,下一刻却连带着泥一起泡进水里。
穿着泛黄汗衫、面色刻薄的少年抬起脚,狠狠踩在他头上。
鹤钊停下了脚步。】
“管闲事啊。”张海楼喃喃道,“管闲事好啊。”
“嗯”黑瞎子突然坐直了,“这个人我感觉也有点眼熟。”
众人:“”
解雨臣挑挑眉:“你又见过黑爷,看来你是藏了不少经历。”
“不不,不是在这个时候见的。”黑瞎子比划道,“你们再仔细看看,这眉眼……”
众人听了他的话,仔细咂摸,也确实越看越熟,但到底是哪里熟呢……
张起灵突然了然:“陈皮阿四”
众人:“!!!”
我靠,陈皮阿四——四爷
“四阿公!”解雨臣脱口而出,“他怎么会在这,不对……他怎么这个时候跟鹤钊见过”
合着他们算是看着长大的崽,实际上比陈皮阿四还大啊
小哥不算,小哥长得太年轻了,完全没有陈皮阿四带来的冲击力大。
而且看这个情况,两人还是极其不友好的见面了。
张海客揉了揉眉心:“鹤钊绝对不会无动于衷。”
这是纯粹的凌虐,陈皮阿四少年时就那么狠,也难怪他日后混得风生水起。
吴邪深吸一口气:“那就不好收场了。”
两人打起来,鹤钊身上有伤,怕是不好处理。
【“你同情他没什么用,这种脑子不好使的弱智,我现在不搞死他,他迟早也会死。”
少年陈皮的眼中满是嘲笑和讥讽,看着青年,像是在看什么将死之人。
鹤钊冷着脸,似乎在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所以,你就提前搞死他”
“为什么不呢”陈皮说着,还想继续踹那个水底的孩子。
下一刻,青年暴起,死死抓住了陈皮的后颈,在后者反应不过来的刹那,猛地将他的脑袋摁进了水底!】
众人:“”
众人:“!!!!”
他们想到鹤钊可能会动手,但怎么也没想到他动手得那么果断、那么猝不及防,甚至陈皮没有一点还手的机会。
“我去!”黑瞎子看热闹不嫌事大,藏在墨镜后的眼睛在发光,“能把四爷拉进来吗我想看他看这个!”